《帝女桑》冬日鸢尾

22、温泉

　　幾寻带着阿四回到关雎宫的时候，三哥都还没有回来，阿四坐在甘柤树下，盯着那火红的树干，白色的叶脉，问幾寻：
　　“这甘柤树，为什么只有你这处才有？别的地方不能种吗？”
　　幾寻似是了然般，答道：
　　“父君说，这几棵树是当年我母妃植下的，用了很多仙法，种植的很是不易，你若喜欢，可以移一棵树到孟山试试，有玄骐在，些许能行。”
　　这就让阿四觉得不好意思了，也不能在别人家看什么喜欢便搬到孟山去，虽然幾寻不在意，可总归有些丢脸不是，似是为了找补，阿四又在四周看看了，拍手道：
　　“你这里就这几棵树，太冷清了，下次去孟山，我给你挖带几棵桑树，一定挑老一些的带给你，那样结的的桑果才又大又甜。”
　　幾寻轻轻笑了笑，说好。
　　阿四又指了指院子中间的空地，说：
　　“还可以在这里挖个池子，养上几尾鱼，鱼嘛，还是从生水里捞罢，生水里的鱼又大肉又厚，味美的不得了，比你们九霄上的鱼活分多了。”
　　幾寻几乎笑出了声，问阿四：
　　“可是我不会捞鱼怎么办？”
　　“这点小事儿，包在我和三哥身上。”阿四认真的答道。
　　“那下次有回孟山，你教我捞鱼罢，我教你烤鱼，如何？”幾寻沉思了一下，问阿四。
　　“那太好了，三哥烤的鱼忒难吃，次次都黑的像炭。”阿四形容的一点都不为过。
　　“谁说我坏话呢，真是女生外向，还没嫁过来呢，就要拆我的桥是不？”风泽从外面回来，一进殿，就听到阿四说自己烤鱼，黑的像炭，走过去到阿四脑门上，用手指点了一下。
　　阿四配合的向后躲了躲，也没躲过去。
　　“姬柳君女可回殿中了？”幾寻适时地开口问道。
　　“刚送回去，之前去了趟太白金星的宫邸，说是君女的这双眼睛，还需用珍珠炼制的仙丹服用一个周天。”风泽淡淡的说道，他心里其实希望，君女的眼睛好了以后，第一眼看到的是自己。
　　就这样幾寻带着阿四在九霄上一连逛了几日，每次阿四找三哥的时候，他都不在，估计是找那鳌海的君女了。
　　这一日阿四清晨起来后，在院子来帮幾寻规划哪里该挖池塘，哪里该种桑树。幾寻一早被帝君叫去了，临走的时候告诉阿四等他回来，三哥也一早不见踪影。阿四见那个梳着总角的书童还在，幾寻好像唤他清池。
　　阿四拉着清池，让清池拿着炭墨在地上做着标记。余光便见一个宫装美人踏着莲步徐徐走来，面容精致，阿四想了想，似在哪里见过，只见来人轻启朱唇道：
　　“妹妹可是孟山的风桑君女，在下司幽，与君女有过一面之缘。”
　　“叫我阿四就可以，你......找我有什么事吗？”阿四想起了那日的菡萏舞，这是幾寻的那个表妹。
　　“我素日里掌管这宫里的一应起居杂事，妹妹来了这许多天，也不知惯否？”司幽说道。
　　清池在在一旁，暗暗的翻了个白眼，平日里我家殿下根本都不许外人进这宫里，也就每年殿下母妃这几日，帝君仁慈，准这个君女跟殿下打点祭祀的事宜，还真把自己当成主子了。清池悄悄的退了出去，一溜烟儿的去找自家殿下，生怕殿下这心尖儿上的人挨了欺负。
　　“住的很惯，那有劳你了。”阿四不明所以的跟着客套。
　　司幽说着上前拉着阿四的手，把阿四拉倒了石桌旁，上下打量了一下阿四说道：
　　“妹妹这平日里也太过素气了，改日我让人送来两身宫装和首饰，殿下身份不比寻常，身边的人也需多映衬才是。”
　　“那倒不必了，我平日里惯了这样，再说幾寻也没说过不合适。”阿四抽回了自己的手，心里有些不自在。
　　但是阿四没有注意到，司幽听阿四提到“幾寻”两个字时，脸上一僵的表情。
　　“那就依妹妹，对了，妹妹可曾去过灵泉宫的温泉，最是清心养颜，回头我让人来请妹妹。”司幽说道。
　　阿四有些动心，改日一定拉着三哥去看看。正想着，就见幾寻从外面迈步进来，后面跟着清池，阿四还在想，清池什么时候出去的。
　　“殿下回来了，司幽正要找殿下，商量姨母今年祭祀的事情。”不待幾寻出声，司幽便自觉说出来意。
　　幾寻面色缓和了一些，平日里他不是不知道司幽抱着什么心思，他也明里暗里说过多次，后来打算置之不理了，只要她不进这宫内就行。
　　“那就有劳司幽了，还照往年一般就好，明日我自会前去。”幾寻沉声说道。
　　司幽俯身行礼，临走时，还看了阿四一眼说道：
　　“妹妹别忘了改日带去你灵泉宫的温泉。”
　　阿四俯身行礼应了。

　　因第二日是幾寻母妃仙逝的忌日，幾寻早早的便同帝君去行祭祀之礼，据说帝君每年的这日祭祀过后都在殿中闭门不出。司幽则代表凰族行祭祀之事。
　　难得今日三哥也未出门，来到阿四的寝殿处，斯磨着打发时间。阿四问：
　　“那鳌海君女的眼疾怎样了？”
　　“眼明心不明，又能怎样，明日她便准备回鳌海了。”三哥的语气竟不复往日般轻快。
　　风泽转而又幽幽的问了阿四一句，可喜欢呆在这九霄？阿四想了想回道：
　　“一开始还是挺新鲜的，可呆的久了却有些无趣，循规蹈矩的每天都是一个样子，说起来还是孟山好，三哥我们过两日便回孟山罢。”
　　风泽揉了揉阿四的头，没有出声。
　　傍晚时分，有名仙娥来，说凰族公主请阿四去灵泉宫洗温泉，阿四想着反正过两天也要回去了，就拉着三哥一起去了，路上还不停的说着这温泉的各种好处，说可以让三哥更加风流倜傥，风泽无奈破涕为笑。
　　祭祀事宜完毕，司幽便着人去请了阿四，说是择日不如撞日，还特地邀请幾寻一同前往，幾寻本来也要回关雎宫寻阿四，想了想便应了。
　　幾寻和司幽到灵泉宫的时候，阿四还未到，司幽便着人用温泉水温了一壶酒，说是洗温泉之前饮一杯，更有助于全身的静脉舒畅，顺便等等阿四。
　　幾寻一杯饮毕后，便觉眼前温泉的雾气更加氤氲缭绕，只觉周身血气上涌，浑身略显燥热，伸手扯了扯衣领，缭绕的雾气中，但见阿四身着轻纱，徐徐走来，轻纱透着玲珑曼妙的身体，让幾寻更加血涌喷张，阿四来到近处，在温泉的雾气下，脸色绯红，唇上一抹嫣红栩栩如生，缓缓褪去了身上的薄纱。
　　幾寻张开手臂重重的搂住阿四，口中不停的呢喃：
　　“阿四......阿四......”

　　忽然猛地一拳，打在了幾寻的脸上，幾寻一愣，只听“噗通”一声，似有人落了水，灵识渐渐在脑中清醒，看了看四周，风泽正一脸怒气的站在自己眼前，阿四远远的的站在风泽身后，似一脸迷茫。
　　又是一拳打在幾寻脸上，灵识已全醒，幾寻当即坐下，调理了一番气息。待幾寻调理妥当，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事。而风泽已经带着阿□□一般离去。
　　幾寻怒目的看着水中□□的司幽，拿起一件外袍，扔进温泉中，外袍自司幽的头上罩下来，司幽慌张的披好，跪在幾寻面前，口中喊着：
　　“殿下恕罪，司幽冤枉啊，这不是司幽做的，司幽也喝了这酒，司幽也不知何故，司幽冤枉啊！”
　　幾寻目前管不了这许多，先着清池拿酒壶去验，里面到底掺了了什么，如果是普通的迷药情药，他不可能闻不出来。之后便回到关雎宫，待回去时，风泽和阿四已不见了踪影，想必是回孟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