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沈家有个少年郎（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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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涣嗤之以鼻:“小贼，年纪轻轻、手脚健全的，非要自甘堕落出来做这个，被人抓到了，难道还怪我喽？”
小贼仔细一想，竟然觉得有点道理，但他会这么轻易就认输吗？绝不！
归涣问:“第几次了？”
小贼“呵”了一声，将头一扬:“小爷我十步偷一人，千里不留瓶。”
归涣没听懂，但捏指一算，随后她什么都知道了:“念你初犯，不予大罚。”
小贼:“……喂！”你怎么知道！
归涣很轻易地单手拎着他抖了抖:“下次还敢吗？”
他也倔得很:“怎么不干？要杀要剐随便你，”他瞟了一眼归涣的衣服，“……反正你们这些人，怎么会明白我？”
归涣还是没听懂，但是她会捏指一算啊，“法制社会，别动不动就说杀啊剐啊的。”她的表情很自然，但莫名的就给小贼一种他爷爷老人家恨铁不成钢的感觉，不由缩了缩脖子。
她打量一下小贼，把他的神情看得清楚，“小朋友很愤世嫉俗呐？”
6581说:[啊呀~他还是一个有故事的人呢。]
“知道一鸣惊人的故事吗？”归涣回忆了一下从沈耽以前语文课本上看的文章，声音渐渐砺上簌簌流沙的低沉温柔，“楚庄王莅政三年，无令发，无政为也。 ”
小贼瞪视着她，归涣若无所察，继续说:“ 右司马御座，而与王隐曰: ‘有鸟止南方之阜，三年不翅，不飞不鸣，嘿然无声，此为何名？’”
“ 王曰：‘三年不翅，将以长羽翼；不飞不鸣，将以观民则。虽无飞，飞必冲天；虽无鸣，鸣必惊人。 ’”
小贼渐渐安静，归涣的声音沉却稳，一字一句皆入耳中。
她还未停:“ 在楚庄王的领导下，国家日渐强盛，先后灭庸、伐宋、攻陈、围郑，陈兵于周郊，问鼎周王朝，大败晋军，迫使宋订下城下之盟，并陆续迫使鲁、陈、宋、郑等国归依，使楚国成为春秋五霸之一。 ”
“所以呢？关我什么事？”小贼说，梗着脖子一脸欠揍。
归涣又单手提他抖了抖，让他清醒地认清现在掌控权在谁手上。“听了没什么感想？这一届的小孩子们不行呀，我徒弟可比你聪明得多了。”
小贼哼哼唧唧的，一脸不服:“不就是感想，有什么难的？哼，一飞冲天、一鸣惊人？你是不是也想教育我？别乱说了，我们这种人——”
一脸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熊孩子，还真是看了就让人想打。
他不服，巧了，归涣专治不服。
归涣叩了叩他的小脑瓜子:“这么聪明，何苦自暴自弃？你们这不是有一句话，叫‘人没有梦想和咸鱼有什么区别’吗？你要是把自己看扁了，就永远都是扁的了。”她瞥了瞥小贼的手，“况且，你也不是身无长处，什么都不会。”
小贼警惕地双手抱胸:“说这么多，你是想干嘛？用我做坏事？”
“想太多，既然抓到了小朋友干坏事，那总得教育一下吧。”归涣想了想，又说:“嗯，只要你把自己当成一个废物，就没人利用得了你。”
小贼:……
小贼瞪着她，伸爪挠她:“放我下去！”
“想的美呢，大罚可免，小惩难逃。”归涣提着他就往算到的地方走。
眼看着见到的景色越来越熟悉，小贼瞪大眼睛，简直要抓狂了:“你怎么知道！”
“一点小手段，是你孤陋寡闻罢了。”归涣说。
小贼有点震住了，不由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真的坐井观天，并且还有点后悔。
叫你手贱，叫你手贱！挑了这么个硬茬子，回头爷爷他老人家肯定得削他哦！
6581就静静地看着宿主装逼。每当这种时候，他只需要围观就好惹……
越是深入，所能看到的就越破败，青壮年也越发的少，到后面看见的只有老人与小孩，好奇地打量着归涣这个突如其来闯入的陌生人。
也有小孩认出了被归涣提在手上、灰溜溜的小贼:“啊，你们看，那是小贼！”
“真的是哎！”
“他怎么会被人提回来？是不是闯祸被抓到了？”
“啊！那会不会像上次警察来把大黄哥哥抓走一样？”
“那小贼会不会也再也不回来？”
“还是先告诉七爷爷吧！”
角落里几个小孩叽叽喳喳地商讨好，还自以为声音很小，其实声音大得连小贼都听见了，更何况是不符合现代科学的耳力惊人的修士了。
归涣说:“……你还真叫小贼啊。”
小贼深感脸已经被丢了一地，双手捂脸思考人生，呆毛都蔫儿吧嗒地垂下了，闻言硬是扯出一个商业假笑，故作老成道:“小名而已，不重要，不重要。”
6581幸灾乐祸，只差没唱起我得意的笑来:[啧啧，连反驳都有力无气起来了呢。]
幸亏小贼听不见，不然铁定气得脸黑。
小贼就眼睁睁地看着自己一路被提溜着、最后停在熟悉的老屋前。他捂脸的手把指缝露得比较大，瞪得圆溜溜的。
他说:“不是吧，告家长？！”又说:“不要啊，你看我这种坏孩子，家长肯定都不管的，要不您放我下来，我好好跟您道歉？”
“那没办法，你既然做了错事就应当为自己曾怀有的恶意感到抱歉，我又不太会教小孩，只能抓着你去见家长了。” 归涣一本正经地说着，微微仰头看向面前的老屋，被锈迹侵染的门牌依稀能辩出“北巷 42号”的字样， “养不教，父之过，他不管你，那就只能打他了。”
“你不会教小孩？那你之前怎么张口就来‘一鸣惊人’的故事？”小贼难以置信，“而且六旬老人你都打？太变态了吧？”
6581疯狂怼他，可惜他听不见:[那你还去偷两千岁老祖宗的东西呢！你才是变态的那个！]
归涣思考了一下，这里没有灵气，六十岁确实是垂垂老矣，她一拳下去可能就要背条命了，于是改口道:“说的对，那就打你好了。”
小贼:“喂！”
“我管不住你？小贼，把身上的皮紧一紧再说这句。”门忽然被打开，伶仃佝偻的老人背手站在其中，人虽瘦小，精神却矍铄，历经过岁月磨难、多年沉浮，一双眼并不浑浊，有如鹰隼般的锐利与精明，直勾勾地盯着两人。
作者有话说第22章 沈家有个少年郎（2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