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骨师》大蟹酥

17、16蚂蚁案二

　　新来的四个警官当中，有一位刘向东警官，也是上次陪同王宏伟前来林酥住处进行调查的刑警。他对林酥也有印象，一下车瞧见报案的人是林酥，还稍稍惊讶了一下，难怪在电话他觉得小周说的地点有些熟悉，原来他们来过。
　　周翔简单的把刚刚林酥所说的话重复了一遍，又把林酥手机上的照片递给刘向东看了看，指了指林酥说的位置说道“林女士称，最近最近楼里的蚂蚁不知什么原因变得特别多，她就看见了这个，拍了下来”。
　　刘向东瞧着照片上被蚂蚁驮着的碎块儿，看了看挨家挨户紧闭的大门，对着身后的三个警员说道：“让黑子去，这个时间段大部分人都在上班，能不惊动住户就不惊动住户，找到尸体立马封锁现场，要是人手不够，把第二小组拉过来”。
　　然后，他转过头冲着林酥伸出右手道：“林女士，好久不见，这一次还要请您配合我们的调查！”。
　　配合调查这事儿刚刚周翔已经同林酥说过了，而且林酥也有心理准备，如今另外一个人同她说，她一点儿意外也没有，并且再次表示一定积极配合警方的调查工作。
　　警犬9T18号名字黑子，是特种部队退役的一名老同志，在服役时是专门做追查犯人工作的，因为上了年纪，体力精力上都跟不上部队的精准要求，所以一年前退役了，来到珠州市公安局做了一名警犬。
　　别看黑子退役了，精神上一点不像一条老狗，骨子都是战士的热血，因为闻到了让它兴奋的气味儿，此时正两眼放光的盯着林酥所住的公寓目不转睛。
　　“走黑子，看你的了”。牵着黑子的警员摸了摸黑子的头，示意它开始行动。就见原本还只是原地兴奋地黑子，拉着牵着它的警员奔着公寓冲了过去。
　　“走跟上黑子，周翔不用上去了”刘向东吩咐道。
　　案发现场这种东西能不被无关人员看见就不要被无关人员看见，刘向东把周翔留下就是让他陪着林酥，毕竟是打过一次交道的“老熟人”，能够消除林酥的紧张感。
　　黑子拽着身后的警员直接到了三楼左边数第二个房门前，然后里边像有什么刺激黑子的东西一样，它就是嗅了嗅，然后一边恶狠狠的狂吠，一边儿直挠门。
　　“刘队！黑子的情况不对劲儿！这里边怕不是那么简单”
　　牵着黑子的警员，是黑子退伍到珠州之后一直饲养照顾它的人，对黑子最是熟悉，黑子的反常很快就引起了他的注意。
　　“黑子的确有些不正常，这模样以前好像没有过”。说话的是一个皮肤很黑的警员。
　　刘向东也注意到了，黑子虽然平时参加任务是也会很兴奋，可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兴奋中带着异样的凶。那模样好像是在面对敌人，而不是尸体。
　　看了看面前紧闭的大门，刘向东将两手放在腰间，那里放着他的配枪，示意一旁的警员敲门。
　　楼下，仰望着刘向东他们停下的房门，林酥紧皱起眉，啥心思也没有了。
　　三楼的第二个房间楼上正对着的就是林酥租的房间，也就是说，如果这间房间里真的有尸体，那么它在林酥的楼下已经很久了！
　　一想到自己每天住在一具尸体的楼上，林酥就浑身汗毛竖立，这比她摸骨画像还叫她心里膈应。
　　看了看身旁的周翔，林酥想了想，说道“周警官，你可以陪我回趟家么”。
　　周翔一愣，但是很快他想明白了。林酥是个在读的大学生，这房子估计也不是而是租的，有这种事儿发生，这房怕是也不会再住下去了。而且他没记错的话，林酥住的那间屋子好像就在黑子找到的那间屋子的楼上。这要是一会儿真找到尸体，这晚上估计连睡觉都不会踏实，难怪想让他陪着上趟楼。
　　“可以，走吧！”。
　　“当当当”清脆有力的敲门声。
　　“里面都人么？”年轻的警员警惕的冲着房间里边喊道，一旁的黑子却仿佛迫不及待的狂吠了两声。
　　“当当当”回应的是静止的空气。
　　“刘队？好像没人”。
　　刘向东左右望了望，前后已经被他们惊动，正爬窗子或者下楼看了的居民，面不改色的说道，“把门踹开！”。
　　在连续两辆警车进小区时，小区里一些不用上班的老年人、家庭主妇，和在家休息的人就注意到了。随后，注意到的人越来越多，开始陆陆续续趴窗台、下楼，开始观望起究竟发生了什么。
　　无所事事的人最喜欢的就是八卦，今天东家长，明天李家短的，都是茶余饭后的谈资，来的更是警察，更挡不住他们观望的脚步。好在，林酥住的这个公寓，大都是年轻人租房子的工作的居多，不上班的少，所以即便有人注意到了两辆警车，人数不也不是很多，不会妨碍刘向东他们办案。
　　听到刘向东踹门的指令，两个个警员开始用力撞门，就听“砰砰砰”“砰砰砰”愣是没把门撞开。
　　“刘队，这门看着不咋样，还挺结实的！”，其中一个警员说道。
　　“继续撞，撞开为止”。
　　一分钟后
　　刘向东一脸凝重，看着连续被两个警员撞击却毫无反应的门板，示意他们向后，然后一个飞脚过去踹了三下门锁，随后又使劲儿撞了两下门板，就“砰”地一声儿门板被踹开了。
　　“还是刘队厉害，我们两个魂都要撞飞了！也没见这门动一下！”刚刚说门板结实的警员不禁佩服道。
　　说起佩服，整个刑警队都没人不佩服刘向东的。整个珠州市的公安局都知道，公安局刑警大队一大队队长刘向东曾经是特种部队的一员，还是立过功的那种！不过具体什么功，因为什么事立功，刘向东从来没有向别人说过。
　　房门一开，一股子淡淡怪味儿穿了出来，像什么东西臭了，又像有什么东西很香，总之不好闻有些刺鼻。
　　而刚刚凶狠狠的黑子，随着房门一开，“旺”了一声儿，也不管身后的警员自己飞快的窜了进去。
　　这件屋子不大，一室一厅一卫一厨，同林酥住的那间结构一模一样。只是和林酥住的那间一比，这里好像很久没人生活过了，地面上都是灰，黑子飞奔的脚印和划过地面的绳子印迎着光都能瞧见。
　　屋子里不是很亮，家具也不多，房间、卫生间和厨房的门都关着的，看不见里边的情况，从玄关看去，只能瞧见大厅里放着的桌子和沙发，很简单的摆设连个电视机也没有。
　　值得一说的是，这房间里就像林酥说的一样，有很多散碎行走的蚂蚁。
　　黑子冲进了屋子就直奔卧室跑去，可能知道这里边的东西很重要，它没有同刚刚一样死劲儿挠紧闭的卧室大门，而是站在卧室大门门口左右徘徊。
　　“小赵、小涛和我进去，你们两个留下，先封锁现场！”刘向东在刺鼻的气味儿里，闻到了一丝丝腐败的气息，那是只有腐肉才有的独特味道，是曾经上过战场的他熟悉的味道。不用怀疑，在这间屋子里一定有着一具尸体。
　　为了保持现场的完整性，进入现场的人不益太多，刘向东同他口中的小赵赵斌也就是刚刚撞门说房门就是的那个，和小涛也就是郭义涛，套了手套和脚套，在不影响取证的情况下，进了屋内。
　　赵斌是队里专业负责取证，一进屋，他便和郭义涛分开行动，拿出随身携带的照相机，开始对着屋内的摆设进行记录。每个角度都不错过，生怕漏下什么。
　　拍摄完大厅，他又打开了厨房和厕所的门，也一一进行了拍摄。
　　要说这间屋子的蚂蚁是真的多，几乎达到随处可见的地步，地上墙上墙角，看着有些麻人。
　　而刘向东和郭义涛则是直接来到了黑子徘徊的房门处，准备进屋。
　　带着不留指纹的特制手套，刘向东握住房门把手，指尖感觉着没有上锁的锁芯缓缓转动的声响，慢慢的打开屋子的房门并且打开了卧室灯光的开关。
　　郭义涛顺着大开的房门，瞧向一下子亮起来的屋子内，瞬间，觉得头皮发麻，从脚后跟凉到天灵盖，全身的毛孔都在抗拒着，就差跑去厕所吐上一吐了。
　　目光越发严肃的刘向东望着着地面上明显的白色粉末，表情晦暗不明，半晌他才低着嗓子说“去找药死蚂蚁的药才行，否则案子没办法进行下去”。
　　刘向东的说法郭义涛举双手赞成。现在让他想着自己去碰尸体，都能感觉到蚂蚁爬满全身的恐惧，更别说真的去碰了，他觉得自己能被蚂蚁吃了。
　　听到房门被打开，赵斌急忙从厨房走到卧室门口，想要拍摄到尸体的第一发现场景，却也在瞧见屋子里的情景后，感觉浑身都汗毛耸立，愣是迈不出进屋的那一脚，硬生生在房门口照下了屋子里叫人头皮发麻，恶心渗人的画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