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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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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能是什么节目?
雁宁初心里列起了剧本表:冤家路窄、霉运连连、上坟遇到鬼、跳墙翻错家,半夜撞原烈……
总之是一出惨剧。
居然和原烈成了邻居,雁宁初忍不住想给自己点蜡。
不用再确认微信消息,只是目前状况雁宁初就已经知道错过的微信讯息是什么。
他们家搬回来,住的不是老房子,而是老房子隔壁。
可惜下午和雁宁景通话时,他说到一半电话就没电关机了,刚刚发微信提醒时她又在爬墙没收到。
……
所以就是很巧合地把她送到了原烈家的墙头上。
雁宁初在走神,原烈也暂时没什么表示,两人沉默着,雁宁景却要窒息了。
他刚才还没发现,离得近了才看见,隔壁邻居就是原烈。
他又慌又懵,哆哆嗦嗦指着原烈,既想去救姐姐,又吓得迈不动步,只能站原地口吃。
“真是原、原、原——”
原烈侧头看他:“烈。”
雁宁景:“……”
雁宁景焦灼了。他在学校苟了一周,认知还停留在当晚雁宁初用小玩具砸了原烈场子那一段。
这能算是“血海深仇”了吧……
现在见到原烈,雁宁景心虚。
见原烈还在朝雁宁初墙头凑近,雁宁景来不及多想,立刻冲到两家共有的墙边上,狗胆包天地冲原烈嚷嚷:“原烈,有什么事冲我来!我姐什么也不知道!你非要想揍人的话就揍我吧!”
话说完,便开始闷头爬墙,准备砸到原烈家院子去挨揍。
雁宁景一番动作突然,雁宁初一瞬间都是懵的。
原烈也是沉默了一会儿才开口:“如果你现在转身回屋,我可能比较不会想揍人。”
“……好的!”顿了两秒,已经挂在墙上的雁宁景理智回炉,勇气尽消,他转头给雁宁初送了个鼓励的眼神后立刻跳回原地,转身溜了。
雁宁初:“……”
只剩下两个人,原烈靠在墙角仰头看雁宁初,眸色中闪着浓浓的兴味,似笑非笑地问:“不下来吗?”
“那个……天色不早了,就不下了。”雁宁初满目苍凉地抹了把脸,垂头和原烈商量,“你可以把猫递给我吗?”
“嗯?”原烈面露讶异,抬起手里的猫包看了眼,“这不是送我的吗?”
“……”你 觉 得 像 是 吗 ?
“看来是我想多了。”原烈叹了口气,像是伤心一般低下头。
过了那么几秒,他伸手朝雁宁初递猫包,就在雁宁初伸手去接的时候,原烈又突然撤回手,皱眉低吟了一声。
雁宁初震惊了,她呆呆地看向原烈,满脑子的惊叹号和问号刷屏闪过。
这是什么意思?这是被两个月的小猫沉骨折了吗?他是要碰瓷讹人吗?
雁宁初认真辨认着原烈的表情,才意识到刚刚抬手的动作似乎真的有伤到他。
她顿时气短,不管伤是被猫沉的还是原来就有,现在的疼痛确实是递她猫引起的。
雁宁初有点过意不去,便轻声道:“你没事吧?”
原烈眉头微微皱着,眼底闪过一丝脆弱,然而没有多久,再抬眼时脸上却已恢复,朝雁宁初递过猫包。
没有骚话,一本正经忍痛的原烈让雁宁初突然有些陌生,甚至生出一丝诡异的内疚。
她有些别扭地弯腰去接猫包,变故就在这时发生。
一直放在包里的唱片掉了出去,刚好朝原烈方向落下。
雁宁初来不及反应,原烈已经轻飘飘接下。
低头看向手里的唱片,原烈勾唇浅笑:“这是给我的?”
原烈眉心仍旧有些紧绷,看向雁宁初的眼神带出十足的错愕。
虽然和原烈接触不久,但雁宁初清楚原烈并不是情绪外放的人,此刻的茫然是因为太过震惊而忘记了情绪管理。
就像是强者突然的软弱,坚硬的外壳有了缝隙,便显出了脆弱。……甚至是卑微?
雁宁初脑补出了一幕剧本,于是否认的话就怎么都说不出口了。
她晕乎乎地点了点头,又晕乎乎地接过猫包,晕乎乎回了房间。
直到顺利将猫包偷渡回卧室,和躲进墙角的大橘面面相觑时,雁宁初才回过神。
她等了半年多的唱片!用来告白的唱片!怎么就给原烈送出去了?!
另一边,雁宁初走后,原烈也回到客厅,等在里面的原沅立刻迎上来问:“哥,怎么去那么久,后院动静怎么回事?”
听到弟弟的问话,原烈眉梢松动,眼里弥漫出一丝柔软的笑意:“没什么,一只跑错家的小傻猫。”
这附近有人养猫?原沅茫然地眨眨眼。
他视线又落到原烈手心,惊讶道:“这是华裔作曲家choulee的情陷三部曲之一吗?”
“你认识?”
原沅点头:“我上学期选修的音乐鉴赏,结业论文就是研究国外小众曲目。choulee的作品是我论文里的论据之一,那破论文我熬了一周才写完,印象很深。”
至于选修课为什么还要熬夜写论文,那就是另一部悲剧了……
原沅默默地咽下选错选修课的泪水。
原烈对这些并不在行,于是将唱片递给弟弟。
原沅把唱片放进了唱片机,转瞬,悠扬舒缓的调子传入耳内,让人的情感瞬间吊上,又缓缓坠落。
原沅静静听了听,点头确认:“就是choulee的三部曲之一。这是他最为出彩的作品,很多人会拿三部曲中对应自己心情的那部送人,借此表达心意。”
原烈靠坐在沙发静静听了会儿,转头问原沅:“这曲叫什么?”
“一眼沦陷。”
原沅看向原烈,眼中是克制不住的好奇。
他记着这唱片是他哥从外院回来时才拿在手里,很可能是别人送的。那么小傻猫是指人吗?
原烈没有注意到原沅的探寻,想着初听乐曲时心底的悸动,低低笑了:“一眼沦陷么?挺有趣的。”
原烈面上始终淡淡的,原沅一向看不透他哥,索性放弃探寻,刚准备直接问唱片是谁送的,就被电话声打断。
原烈接通,电话是原老爷子的助理兼生活管家陈著打来的,要他晚饭回老宅吃。
原烈低声应了,挂断电话后,他把事情和原沅说了,又问:“你去吗?”
一听是回老宅,原沅连忙摆手:“我就不去了,爷爷也不喜欢看见我。而且邵韵玲看见你不敢说什么,指不定得拿我说事儿,每次听她阴阳怪气的调子,我坐那吃饭就胃疼。”
原沅并不是原家亲生,而是原烈大伯领养的,一向看重血脉的原老爷子十分不喜,但是原大伯就是违背他的意愿,没有和无法生育的妻子离婚,也因此,原大伯一脉也彻底失去继承原氏的可能。
原沅从小就知道自己身世,他性格开朗,看事通透,并没有因此有什么阴影。
唯一的阴影就是每年过年回老宅,都被在老宅住的邵韵玲“招待”的犯胃病。
原烈也清楚原沅的处境,并没有要求他同去。
离晚饭还有段时间,原烈没有急着离开,反而坐回原位闲闲地听着曲子。
有了重要的事情,原沅便没再继续问唱片,而是紧张地问原烈:“哥,爷爷找你有事?怎么突然要你回去吃饭?”
“有事的是邵韵玲。”原烈嘴角扯出一丝嘲讽,“下午原慎被我揍进医院,她大概是想拿爷爷来压我。”
“啊?”原沅砸吧了下嘴,一脸费解,“他又作什么死了?不是才出院一周吗?”
原沅了解他哥,虽然外界都传闻原烈反社会人格,暴戾嗜血,但原沅知道那都是误解。
原烈甚至比大多数人更宽厚,也讲道理,只要不惹到他底线,原烈一向懒得计较。
特别是关于原慎,虽然他妈邵韵玲很难缠,但是原烈一向不会因为和邵韵玲的矛盾迁怒原慎。
所以他揍原慎,那就一定是原慎作死。
这些年,原慎挑衅原烈不成反被揍也不是第一次了。
只是才刚出院,就立刻又来蹦跶,记吃不记打到原慎的地步,原沅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原烈也觉得好笑,懒洋洋得说了下午的事。
邵韵玲想撮合原慎和公司元老宁征的女儿在一起,但原慎对此没兴趣,又想算计原烈,于是用原烈的名义去加的宁觅微信。
呵护备至地和宁觅联系了一段时间后,把不知情的原烈骗去了和宁觅见面的茶餐厅。
原烈对不感兴趣的女生一向态度冷淡,丝毫没有暖男属性,瞧见宁觅走到他旁边也没理会。
于是宁觅觉得受到渣男玩弄,才有了中午那一幕。
原沅听完,对原慎异常崎岖的脑回路叹为观止。他感慨了几声,扯回正事,表情正经地看向原烈:“哥,虽然这事儿是原慎办的,但邵韵玲不会和宁征一家说实话的,爷爷也应该不会提。这锅,就得你背了。”
毕竟对于宁家人来说,宁觅被原烈没有风度的敷衍,总好过被原慎当猴耍、利用她算计原烈来得好。
原烈显然也清楚,他不甚在意地靠在沙发,手指在扶手上敲了敲,嗤笑了一声:“无所谓,他们还达不到左右我的地步。”
晚上原烈踩着点,在约定时间内到了原家。
陈著在门口迎到原烈,将人朝客厅带,语气带着亲近:“大少爷好些天没回来了,老爷子想你了。”
原烈半勾着唇角,带着点吊儿郎当的笑:“陈叔没想?”
“陈叔也想了!”陈著笑着拍了拍原烈的肩膀,察觉到他短促的呼吸声,皱起眉,“哪受伤了?”
“没事儿,只是一般擦伤。”
陈著刚要点头,突然意识到什么,看回原烈:“原慎中午又被送进医院了……据说多处骨折。大少爷,这和你没关系吧?”
“可以没有。”原烈低笑,转向陈著,“就看陈叔怎么选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