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四章 ...
-
“今天我来主要是想和校长您洽谈一下关于贵校的拆迁方案。”郑允浩从西装口袋里拿出一纸协议和方案。“请校长过目。”
“郑先生。”校长一脸唯唯诺诺，惟恐说错了什么话得罪了眼前的这个人，目前他可决定着学校的生杀大权。他先后谴过两人到这里和他商量过这个学校的土地权问题都被他一一回绝了，想不到这次他竟亲自出马，看来是势在必得了。“我校现在已经和一些大型企业签定了就业协议，像是国外重点企业公司也已经确定了人选。况且眼下又有一批学生要面临毕业，如果这时候拆除学校，我想，对同学们就是一个极其不负责任的行为。”
“方校长，我想这个问题您必须要考虑清楚。如果现在把贵校的土地权交给我，那么，我可以给您满意的价钱。我打算用在该地开发一个商业区，看在现在形势大好，我可以跟您做笔双方都不会吃亏的买卖。可是如果您再拖几个月或者几年，这么合算的交易我想您是再也找不到了。”郑允浩从不打无把握之战。
“这不是钱的问题，而是现在学生．．．．．．”
“这个您不用担心，我可以负责将他们转到英才去。”
“这不行。”方校长一听这事就激动了，也顾不得在他对面的人会有怎样的反应。“先说学费问题，我们樱木学院不是像其他学校那样一年一付，如果把学生全部转到英才学院，那学生和家长都是不能接受的。而且英才学院虽取名为英才，但是那边的教育条件和其他一切设备设施远不如我们学院。再者就是我校已经有大多数学生和众多公司签约。如果这时候将学生全部转到英才学院，恐怕学生的就业将面临很大的问题。所以，郑先生。”
“方校长，我不想就这个问题再和您争议下去。说实在，我今天过来只是因为尊重您才过来征求一下您的意见。据我所知，该校4年内将会停止招生，让这批学生毕业后学校一样要拆掉，那个时候您不仅要无条件让出土地权，而且不会得到任何一点好处。这片土地到时候也一样是我们郑氏的囊中之物。校长不会不明白，现在只要有钱，就没有办不成的事。只要您早点交出学校的土地，我保证您绝对不会吃亏。当然了，如果校长反对，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了，只是方校长。”郑允浩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呷口水，用挑衅的目光看着这个瘦削的已然50的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用等四年，我一样可以把这座美丽的校园夷为平地。所以，请您尽量做好思想工作，或者，您可以给我打电话。好了，话，我就搁在这。”郑允浩悠然地起身，丝毫不顾身后男子的叫唤。
“郑先生，郑先生。”方校长看着郑允浩决绝的背影，知道自己是无力回天了。樱木是自己一手创立的，它就像自己的孩子，自己是看着长大的。20年了，如今，这个孩子要死在自己手里吗？都怪自己再也没能力了，是啊，他说得对，只要有钱，没什么事情办不到的，可是如今的自己，哪里还有什么钱啊。想不到自己做了一辈子善事，到头来却落个这样的下场。方校长想着，潸然泪下。
“小向，我已经出学校了，你自己去咖啡厅吧。不要跟爸爸说我去约会了啊，就这样，挂了。”
“喂，喂，大向。”可回应她的只有“嘟，嘟”声。什么嘛，向日葵对着空气一顿大骂，害人家在教室白白等你那么久，现在电话才打来，开什么国际玩笑啊，想害我迟到吗。大向，我恨你一辈子！说完抓起桌上的书包就朝门口奔去，然后一愣，他刚刚说什么，约会？那那那，舒舒，慌忙掏出手机打电话过去，可里面只传来一个很温柔的女声：“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向日葵的后背已冒出冷汗，大向啊，你妞吹了，可别怪我啊，谁让你那么着急挂电话，其实那什么舒的也不错啊，真的真的啊。偏偏就是急什么来什么，先去下厕所，应该能赶上公车吧，千万别迟到啊，我的奖金，我的．．．．．．她的呢喃戛然而止，只是因为看到在女厕门口那对激吻的男女，而那个男的不是别人，正是易林。向日葵就那样呆呆地看着那对投入忘我的男女，他们的眼中只有彼此，丝毫看不到她的存在。她慌忙地就把身子闪到了楼梯口。他们在干什么，刚刚自己看到了什么。向日葵觉得自己的思想完全钝了，说话也颠三倒四起来，眼泪也控制不住地留了下来。她觉得自己的力气就在那一刻被活活地抽光了，自己暗恋了快四年的人，那个会对自己微笑的人，自己说过要表白的人，现在和其他女生在一起了。不，不一定是被大向气昏了头，一定是眼花了。她强迫自己再去证实，但是眼睛却不敢再往那个方向看一眼了。为什么会让自己看到，为什么。如果没看到至少还可以心存幻想，可是看到了，再大的幻想也变成泡沫了。不要哭，向日葵，不准哭。越是这样安慰自己，眼泪却像断了线的珍珠似地掉下来。不准哭，不准哭，不要哭，不要紧的，不要紧的。她试着鼓励自己，心里就越是难受。她迈着浑浑噩噩的步子走下了楼梯。她太专注于自己的悲伤，连郑允浩站在她的背后看了她那么久都不知道。这个丫头怎么了，怎么哭了，直觉告诉他那个转角肯定有什么问题，他踩着轻轻的步子走到了刚才向日葵待的位置，探起头朝里面看了一眼，然后光明正大地站在了他们的面前，轻咳了一声。易林和陆朵而显然被这个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满脸潮红。郑允浩就那样望着他们，随即冷笑了一声，用一种长辈教训晚辈的声腔道：“下次，记得在家里。”
向日葵看着公车来来往往，却不知道自己要坐哪一辆，哪一个班次，她的眼里不断浮现的是易林和陆朵而。周边的路人用略带好奇的目前打量着这个满脸泪水的少女，有人曾上去劝慰过一句，她也只是一声不吭。她的耳朵已经听不见了，什么都听不见了，她也没有思想了，她只是像一部VCD一样不断重复着易林和陆朵而拥吻的片段，一遍又一遍。让别人嘲笑吧，反正自己的厚脸皮已经练成了，这个本事当初是为谁练的呢。又一辆公车停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终于抬起脚上了车，投了枚硬币，找了个靠窗的位置，坐下。郑允浩看着哭得一塌糊涂的向日葵上了车，给姜珉宇打了个电话，随后跟了上去。上车，浑身上下没有一个硬币，司机盯了他好久，索性掏出100元钱塞了进去，随即站在她的旁边，看着她，还在不停地流泪。这个丫头，是因为那个男的才伤心成这个样子的吗？他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着她上车，只是直觉告诉她，她这样子不能一个人。
“喂。”叫了第一声，向日葵一动不动，用空洞的眼神看着窗外的风景。阿桑那首歌唱得多好来着，给你的爱一直很安静，除了泪在我的脸上任性。
“喂。”第二声，她终于回过头来，当他准备说话时，她的一声“小偷”打断了他。他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只见一个彪形大汉手里拿着一把小刀，估计是想刮开旁边女人的包。向日葵的声音很响，车里的人都听得清清楚楚，站在大汉旁的女人更是吓得花容失色，尖叫了一声，车里的秩序一下子就乱了。在向日葵和郑允浩以为只有他一个人时，陆续从车尾又有三个人走了过来，手中都拿着锐利武器。
“妈的，坏老子好事。司机，开你的车，不要停。”为首的大汉和那三个人凶神恶煞地朝她走来，向日葵的脑子在这时才清醒了点。刚刚自己干了什么好事？环顾一圈车里的人，大家都惊慌失措地低下了头，假装睡着，有人想要跳下车，被他们给活活吓回来了。
“老子最近手头有点紧，想跟大家借点钱花花。我只要钱，不要命，不过有想打电话报警的我一定会让他挂点彩。兄弟们，准备拿钱的家伙。”大汉说完这句才又对向日葵说：“小妹妹，看你胆子挺大，我挺赏识你的。只要你把你身上值钱的东西交出来，我就放过你，否则，嘿嘿，你应该知道我们能干出什么好事来。”向日葵看着他色迷迷的样子，知道他所说的“好事”是什么了。赏识自己？免了吧。钱？自己身上哪有什么钱啊。算了，杀了我吧，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还有你。”大汉指指向日葵旁边的郑允浩，一看你上来就大手大脚，我想，你身上的值钱货更多，知道我的规矩吧，自己动手。”
郑允浩笑了一下，不再说话。
“噎，你个小王八羔子，你信不信老子宰．．．．．．”在“宰”字尾音还没有出来的时候，郑允浩一记左勾拳将大汉飞到了地上。乘客们又尖叫一声，胆小的已经抱作一团。向日葵这才抬头看了一眼。她惊呆了，倒霉鬼是什么时候上车的，看着他漂亮到将另外三个围上来的歹徒打翻在地，她发现他还真是深藏不漏。这时，大汉忽然爬了起来，朝郑允浩扑了过去，向日葵大叫一声“小心”就看到郑允浩的右手被大汉划出了一道伤口。郑允浩忍着痛用比刚才更大的力将大汉挥倒在地，然后用左手捂住流血不止的伤口。公车司机也恰倒好处地把车停在了警局门口。
作完笔录从警局出来，向日葵惊魂未定，坚决要跟郑允浩回家，照顾他，在警察登记的时候她才知道原来倒霉鬼是跟着她上车，那么就是自己害他受伤的了。
“是我的责任，我就要负责。我要送你回家，然后帮你处理伤口。”
郑允浩不记得自己说了几次不必，旧伤加新伤觉得伤口疼痛无比，这个“始作俑者”又太顽固，况且眼里还泛着泪水，只怕他再不点头她又要哭了。只得让她尾随自己回了家。
只是谁都不知道，乘客当中有一名差点就要丢掉饭碗的记者。他用袖珍摄像头和录音笔记录了从郑允浩跟着向日葵上车后的所有精彩片段。他记得他的老板今天跟他说过，如果再捕捉不到什么劲爆消息，他这个记者可以退休了。这个消息，我想，可以另全世界震惊，只要，取个好点的标题。潘峰眯起眼睛，得意地笑了。
向日葵迟疑地跟着郑允浩走进一间似乎像宾馆的房间。他想干嘛！！！
“会包扎吧。”
“什么？”向日葵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里是他家吗？
“我的手。”郑允浩撩起袖口。向日葵的头向后别了一下，都是因为自己，流了那么多的血，都不忍心看了，还好伤口不深。
“恩，我会。”
“药箱在厨房第三个柜子。”
“社长．．．．．．”
郑允浩低着头，不说话。
“哥哥？”
还是没反应。
“大叔？”
向日葵忍不住轻轻地碰了碰他的身子，他就倒在床上去了。
“睡着了吗？”向日葵呼了口气，帮他脱掉了鞋子，调整了一下他睡觉的姿势，替他盖上被子，就在旁边守着。“今天好象不能去上班了呢。社长因为我受伤了，如果我因为自己个人的原因走掉那就太自私了。”向日葵整理好药柜，替郑允浩洗了衣裳，打扫好卫生，拿了他的钥匙出门买了些水果蔬菜，煲好粥，调好闹铃就窝在沙发上睡着了。
郑允浩是在向日葵第２次替自己换了药后醒过来的，伤口已经不太痛了。看到沙发上的女孩，有些微微的吃惊。小心翼翼地起身，走到阳台，掏出手机。
“喂。”电话那边传来含糊的声音。
“我是允浩。”郑允浩用韩语轻轻地说道，不时转头看下像婴儿一般熟睡的向日葵。
“允浩哪。什么事啊。”尹莉娜已经开始习惯郑允浩的午夜来电，又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吧。
“我今天受伤了。在公车上。”
“是吗？怎么那么不小心呢。还有其他事吗？今天花店客人好多，我好累。”
“哦。没事了，晚安。”
“晚安。”
放下电话，郑允浩自嘲地笑了，自己深爱的女人竟然对自己受伤了毫无反应，反而是这个还算是陌生人的人在身边照顾着自己。尹莉娜，我怕我会放弃。郑允浩抬起头，但还是有眼泪流了下来。
“社长。”向日葵诧异地望着郑允浩，她是被冻醒的，一转身看见床上已经空了，目光移到阳台的时候看到郑允浩就立在黑暗之中，眼角闪烁着光，像一低头，光就要落下。
“怎么，吵醒你了吗？”郑允浩还是保持着仰头的姿势。
“社长，你怎么了。”向日葵正要起身，郑允浩制止了她。
“不要过来，就待在那儿，就待在那儿。”
向日葵的心莫名揪紧：“社长，你怎么了。因为伤口痛吗？”
“不是，是心痛，心痛地像有刀子在割一样。”
“社长。”
“你了解那种感觉吗？明知道自己什么也得不到，却还是舔着脸皮去争取，去努力。从来都是自己关心她比较多，生病了也只是自己打电话过去，她连安慰的话都不会说。虽然一开始就知道会这样，但是真正感受到的时候还是很难受，心，还是很痛，比任何一个伤口都痛。”
“既然心痛了，那就应该让她知道啊。你不说，她怎么可能知道你的想法呢。那个姐姐，也许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说。说不定你为她做的，和她说的都记在心里了也不一定。”
“是，这样吗？”郑允浩把头降下一个高度，遥望向日葵。
向日葵像得到了默许似的站起来，揉揉有些发麻的双腿，然后拍着胸口表示：“当然啦，我相信那位姐姐一定也很爱社长的。所以社长不要伤心难过了，你伤心难过的话，那个爱你的人知道了会比你难受好几倍的。”
郑允浩这才正眼看了看向日葵，她个子不高，身材瘦小，长得不算漂亮，只算有些可爱。准备感谢她的安慰的时候才想起来好象她才是最需要安慰的那个人。
“你，没事吗？”
“我？没事啊。”向日葵做出一个可爱的表情：“社长你还是快过来吧，到换药时间了。”
向日葵醒来天已经大亮，她伸了个懒腰，看看躺在床上的人，轻手轻脚地走到客厅，留了一张字条，掩上门，去学校了。
作者有话说第4章 第四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