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爱情是用谋杀换来的》绊凝

61、第 61 章

　　李哲宇吃完之后喝了半杯茶，就收拾东西准备回家，临走之前还站在玄关交代苏默涵一定要把门锁好。

　　天气越来越冷，苏默涵打工的奶茶店生意也越来越好，出门逛街的女孩子都喜欢来这口，尽管无糖的奶茶都像是一个热量炸弹，但是在食欲面前，没有几个人能抵挡得了。倩文的事情在热闹了一段时间之后，终于落下了帷幕。

　　人们的口中很少再提起这个轰动一时的事情，看起来就好像她从来都没有在这个学校里活过一样。在一个星期五的下午，苏默涵上完课之后，留在教室里面整理笔记，想着如果下一节没人用这间教室的话，自己可以在里面完成课上老师布置的作业。

　　没过多长时间，就听到手机震动，张玉洁发来短信，说是想要和她见一面。

　　具体因为什么原因对方也没有在短信中明说，只是问她有没有时间。

　　苏默涵咬着大拇指的手指甲，想了想，回问对方什么时候？在哪儿？

　　很快对方就有了回信：“美术学院门口。”

　　一个学建筑的，一个学英语的，两个人见面的地方竟然是美术学院的门口。更让人头疼的是，这个美术学院距离他们这里还比较远，就算是抄近道步行也需要三十分钟。

　　既然是张玉洁选了那个地方，肯定是有一定原因。苏默涵背着沉重的书包行走在人来人往的校园当中，周五下午，天气晴朗，路上总有三三两两的学生成群结队的外出活动。苏默涵很难不注意到他们脸上洋溢着的幸福的笑容，仿佛只有自己身在一种巨大的痛苦中无法自拔，她也知道，不开心的人不止是自己一个，但有人善于伪装自己，让自己合群，成为大部分人中的一份子，这种技能需要大量的练习才能完全掌握，而苏默涵从来都不给自己这个机会。最近一段时间，能做到的对外交流，除了奶茶店的顾客和佳佳之外，还有李哲宇。

　　这人似乎是看上了苏默涵的厨艺，时不时就会回去蹭饭，当然，有时候能逮到厨子在家，有时候等半天苏默涵都不一定能回去。

　　上次中午苏默涵去了一趟图书馆之后才回去，结果在家里面饿的肚子疼的小少爷就不高兴了，跟他说话也是爱答不理，还吊着脸。最后，还是做了青椒肉丝才把人给哄高兴。接触的时间长了之后，才发现原来跟冰山一样的李哲宇意外有点儿小孩子脾气。

　　但是，不得不承认，这点儿小反差还挺戳人心窝。

　　美术学院门口正在办绘画展，油画系学生的一次小型展览，参与的作品都是学生，主题都是人物肖像，而且都是那种小型的画布，很有可能就是人家的一次作业展示。基本上对外没有什么宣传，来看的人也不多。苏默涵看了一下四周，张玉洁还没到，想想也是正常，外语学院到这边更远。

　　反正那个人还没来，先看看展也不错。苏默涵不像大部分理工科学生，从小学就开始学习绘画，如果父亲没有出事的话，说不定她现在会专门学习绘画。

　　统一的命题，统一的展示方式，不同的是画者笔下各式各样的脸。中规中矩的油画，学生们描绘着各种各样的人脸，同学，对象，家人，老师，甚至还有一些人画的是自己。在这么明显的对比之下，有些人基础好，就算是色彩不是那么的协调，但整体的线条和构架过关，看起来也很舒服，有些人在色彩上做了文章，却忽视了结构，但是最终的效果也没有想象中的那么不好，除去这些之外，剩下的那些明显看上去就像是在凑数一样，好与坏第一眼就能看出来。

　　苏默涵进入大厅之后，遇到了一群学生上完课下楼，她对着自己面前的油画，小心避让了学生，听到他们的声音越来越远之后，苏默涵才走向下一幅画。整个大厅里面十分安静，静到她能听到自己的脚步声。

　　慢慢地走过去，最终在一幅画面前停下了脚步。

　　终于知道张玉洁为什么让她来美术学院了，画里面的人无疑就是前一段时间处于风口浪尖上的陈倩文。

　　如果仅仅是视觉上的相似就罢了，倩文左边眼角附近的那颗不起眼的痣也被详细的描绘了下来。

　　苏默涵低头看了看画框下面贴的标签，上面只有一个陈雷的签名，其他再无更多，就连这幅画的题目都仅仅只有一个书名号，里面并没有任何文字，只是空白。

　　这个人和倩文认识？

　　“看来你已经知道我让你过来的目的了。”张玉洁忽然出现在她背后，说话声音轻飘飘的，吓人一跳。

　　苏默涵转头看着张玉洁的头发，那头黄发在大厅灯光的照射下，更加亮眼。

　　“我听考研自习室里面的人说了一句，她男朋友好像是美术学院的人。”张玉洁把提在手中的背包重新背到身上。

　　“这个叫陈雷的人，你听说过吗？”

　　“没有。”张玉洁无奈地摇摇头，“可能是倩文的男朋友，也可能就是一个普通的买家。”

　　“普通的买家？”这个说法让苏默涵还有些理解不了。

　　“倩文做过一段时间的人体模特，好像是，我听她说过一句，但是这种事情，一般人不会愿意开口。一旦被班上的人知道，就完了。”

　　张玉洁说的没错，这么说来，有一段时间苏默涵曾经在倩文的裙子上看到过油画颜料，以为对方有画油画的朋友，自己问太多也不合适。

　　“你说倩文被杀他会不会知道点儿什么？”张玉洁不自觉地点了一根烟，吞云吐雾地抽了一口，站在她旁边的苏默涵尽量忍住了咳嗽。

　　“问问不就知道了。”苏默涵知道张玉洁心里面想什么，她们现在只知道陈雷这个名字，美术学院这么大，到底要去哪儿找这个人。

　　“包在我身上。”苏默涵轻轻拍了拍张玉洁的背，安慰的说了一句。

　　然后拉起张玉洁的胳膊，开始往楼梯上走。

　　“去哪儿？”张玉洁还不知道苏默涵想干什么。

　　“问啊。”苏默涵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张玉洁似乎是想到两个人第一次见面的时候，苏默涵也是猛地出现在她面前，有什么直接问，当时就觉得苏默涵这人活的真直接。

　　而这一次，她倒是有幸在现场来学习这个看起来十分内向的女人究竟是如何在陌生人面前打听事情的。

　　遇到人先问知不知道门口和大厅的展览，对方如果知道的话，就再打听陈雷这个人，最后还真就让她在一间教室里找到了陈雷所在的班级。里面的人都在安静画画，有男有女，压根不知道陈雷来没来，也不分不清陈雷究竟是人群里面的那个。

　　“这怎么办？”张玉洁捏了捏苏默涵的手。

　　“好办。”

　　苏默涵也不担心，反正周围也没人认识自己，想找人还是直接喊名字比较方便。

　　站在走廊上等了一会儿，看着里面的学生并没有想要休息的意思，就推开玻璃窗，朝里面喊了一句：“陈雷，还钱！”

　　喊完之后，和她想象中的一样，教室里面认真画画的学生扭头，齐刷刷地瞪着她，仿佛苏默涵才是欠了他们钱的那一个。早就有了心理准备的苏默涵仰了仰头，摆出来一副社会上地痞流氓的姿态，根本就不觉得刚刚自己喊那医生给别人带来了麻烦。

　　站在她旁边的张玉洁很快也进入了状态，也是鼻孔朝天的样子，或许是染着黄发的原因，让张玉洁看起来比苏默涵更凶。

　　“知不知道别人正在上课？”其中有一个脾气比较大的男生直接把手中的铅笔摔在地上，气势汹汹地走过来。“有点儿公德心？”

　　“陈雷呢？我找他。”

　　苏默涵知道在这个时候千万不能怂，万一让对方看出来自己的强势是装出来的话，很快就会成为对方重点攻击的对象。

　　班上学生的目光再一次聚集在一出，这回不是苏默涵的脸上，而是一个留着寸头的男生身上，穿着一身宝蓝色的运动衣，走了出来。

　　苏默涵瞅了瞅这人的打扮，就觉得刚刚自己喊的话有些搞笑，单从外表上来看，这人实在是不像是会欠她钱的人。

　　“你是谁啊，有病吧。”被叫到的陈雷也是一脸懵，压根就不知道是从哪儿冒出来的两个人，追到教室里面要债。

　　“你是不是陈雷？”苏默涵说话的语气瞬间就软了下来，把人叫出来之后，就算是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再凶就要挨骂了。

　　“是，我欠你钱吗？”被问的人没好气的来了一句：“用不用我把学生证掏出来你看看？”

　　“不用了，楼下大厅那幅没有名字的肖像画，是不是你画的？”

　　本来还一脸不耐烦的寸头男被苏默涵这么一问，瞬间像变了一个人，一脸严肃地问她来问这个干什么。

　　“你认识陈倩文吗？”

　　“不认识。”

　　“那画里面的人是谁？”

　　“就是我掏钱顾的一个模特，怎么，不行？”

　　“不是。”

　　“本来那件事情出了之后我就跟老师说了，能不能不把那幅画给展出去，毕竟也不是什么好的作品，但是展出也是作业的一部分，我那也是属于无奈之举。”

　　陈雷把话说完之后就回到了教室，苏默涵还想问点儿什么，但是被张玉洁给硬生生拉了回去。

　　两个人无功而返，一脸沮丧。苏默涵着急回去写作业，张玉洁说自己也要准备考试。两人分开之后，苏默涵并没有直接回停车场后面的小楼，而是准备找间空教室，谁知道刚走到三楼楼梯转角，就碰到了一脸怒气的辅导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