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玖卫初歌》梁不白

4、第四章

　　每年临近年底，遥城都会下上几场大雪，像是馈赠，除旧迎新，白雪苍茫覆盖下的遥城，宛若孩童一般稚嫩纯洁。
　　距离上一次的偶遇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两个人的生活照常运转，如果没人说，没人记得，那么那次偶遇将永远尘封在记忆里。
　　即使是课多的高三党，也已经放假了，放假前老廖在教室对大家进行了年前最后一次嘱咐，最后要解决的便是教室的新年布置，玖歌像往年一年主动申请留了下来，还顺带叫上了大顾。
　　教室的布置，其实她没多大心思。她惦记的，是楼下那棵老槐树，老槐树是看着她长大的，因为姥爷在学校任职了多年，她小时候就经常溜进来玩，每当年底下大雪的时候，每年临近年底，遥城都会下上几场大雪，像是馈赠，除旧迎新，白雪苍茫覆盖下的遥城，宛若孩童一般稚嫩纯洁。
　　距离上一次的偶遇已经过去半个多月了，两个人的生活照常运转，如果没人说，没人记得，那么那次偶遇将永远尘封在记忆里。
　　即使是课多的高三党，也已经放假了，放假前老廖在教室对大家进行了年前最后一次嘱咐，最后要解决的便是教室的新年布置，玖歌像往年一年主动申请留了下来，还顺带叫上了大顾。
　　教室的布置，其实她没多大心思。她惦记的，是楼下那棵老槐树，老槐树是看着她长大的，因为姥爷在学校任职了多年，她小时候就经常溜进来玩，每当年底下大雪的时候，她便过来在树下堆一个雪人，挑一个中意的枝干，挂上自己亲手编的红色彩结。随着年龄的长大，她的雪人也越来越有型了，刚开始的时候，雪人堆的不好，小小的她会撞到雪球，惹上一身的雪，回到家里父母还以为她是去和什么人打雪仗了。最开始她编绳结，编的七扭八歪的，好在老槐树不嫌弃。她敬畏老槐树的存在，把它当做长辈一样看待，想把这新年的喜悦与它一同分享。
　　这一天到了布置教室的日子，玖歌早早起来，联系了其他几个同学，带上买好的年货物件，就出发了。到楼下遇到了一队装修工人，在这种时节还是很新奇的，忽的想起那天听见对门大妈跟自己闺女念叨，楼下的空房子的房主突然搬回来住了。自从他们家搬到这里，楼下的房子就一直空着，玖歌心底不禁对新邻居产生一丝好奇。
　　没再多想，快步奔向学校，脚底踩在雪地上支呀支呀的声音很受玖歌的欢喜，她就这样不自觉觉的笑了出来。满脸堆笑着奔向远方的少女，引起了街上不少人的注意。
　　到学校的时候还早，玖歌就在院子里一个人踢雪玩，准备等大家到了一同上去，正玩着，发现肩膀上白了几块，原来是又下起了雪，玖歌伸出手，接着雪花，不亦乐乎，再看着它们一点一点融化，每一片雪花的形状都是不相同的，各有各的妙处，玖歌的手心很热，它们融化的很快，只刚刚看清楚一片，另一片还没仔细看，就融化了，她就这样赌气般的守着手心不放弃的看着，想要把每一次落到手上的雪花同时看清。雪没有要停的意思，就一直这样断断续续的下着，好像在等人，却又不着急。
　　就这样又过了一会，大伙陆续都到了，院子里变得吵了起来，热闹哄吵着上了楼去，大家组织起来分工明确，都是往年做过的熟人，没什么生面孔，搭配起来干活很有默契，并没有布置很久就结束，赴约的赴约，回家的回家，想要聚餐的聚餐，面对假期的来临，就要毫不客气一些才好，就这样各自散开了，玖歌没有走，她在等其他们人都离开后去树下堆雪人。大顾家中还有一些事，赶着着急回去，这一次，就不帮玖歌一同堆雪人了，玖歌也没什么抱怨，只是在大顾走的时候嘱咐她路上小心。
　　“下雪天真好！”玖歌在心中感叹着！想好的先开工变成了在走廊欣赏雪景，她熟门熟路的跑到走廊打开那扇她经常驻足的窗户，刚打开窗，鹅毛般的大雪便扑面而来，跌进玖歌的怀抱里。雪花沿着房檐滑落，有些缓缓落到地上，有些撞在窗子上的玻璃上。雪落的速度越来越快，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玖歌有些看不清楚楼下的树，楼下的世界，所有的一切都在雪花温柔的攻击下缴械投降了。
　　这样美好的景色不禁让玖歌想到了前段时间和子初的偶遇，就真的只是偶遇而已，遇见了渴望见到的人，像是梦醒时分，痛并快乐着。她是知足的，一切看起来都画上了一个圆满的句号。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也不能确定，梦中人和子初是不是一个人，不过没关系，她很珍惜对她而言浪漫的邂逅。她后来有想过去找她，可是从哪里找起呢，也许对子初而言，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过客，也许子初早就将她忘了。越来越紧张的功课和氛围使她有那么些个时候好像真的忘了这个美好的人儿。大顾后来旁敲侧击的打听过，也都让她糊弄过去了，如果这是一场梦，那她又能解释些什么呢。
　　又过了一会，许是风雪吹着有些冷了，玖歌关上窗户，向楼下走去。准备开工。
　　子初从遥城的车站出来时，正是雪下的最大的时候，她从兆京上车时也只是有零零星星的雪花在空中飘着，没想到这边的雪下的这样的大。她紧了紧大衣的领子，将围巾又往上围了围，已经无暇顾及在风中乱舞的长发了，还好行李带的不多，只有一个小行李箱。她许久没有走过这段路了，公交车站还是在原来的地方，车线也没有发生多大的变化，甚至公车还都是那个模样，只不过显得旧了些。干净舒服的空气使子初的眉眼自然舒展着，有那么一瞬间会让人觉得她在笑。
　　最近积雪很大，玖歌动起手来并不费力，可是也滑落好半天才将雪人堆好，额头上的汗液在风的吹拂下微微发凉，玖歌摘下手套，擦了擦汗，靠着树，看着这个比自己矮上一些的雪人，很有成就感，靠了一会她便起身上前，煞有样子的围着雪人东瞧瞧，西看看，模样认真的让人想要发笑。最终满意的点了点头。她转过身子，围着树绕了几圈，感觉头都有些发晕了，才寻到一处心怡的位置，把编的红绳从兜里掏了出来，小心翼翼的挂在了树枝上，这树枝还有些高，她踮起脚挂好，又反复确认了几次，欣喜之余差点在雪地上滑倒。玖歌打算回教室散散汗，再回家去。
　　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堆雪人耗费了些力气，回到教室后，玖歌就觉得困倦，将几把椅子搭在一起，便打算躺下睡会，回去也是没什么事干的，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便有了一个喜欢在椅子上睡觉的习惯。这边刚躺上，没两分钟就睡过去了。教室内温暖而静谧。一切都静悄悄的，隔壁班也没了布置打闹的动静，一切都恰好的停了下来，好似怕吵醒屋内睡着的人儿。
　　坐上公交车的子初，临时改变了注意，这趟公交车正好顺路，她想要先回学校看看，回到她上学六年的地方瞧一瞧，都发生了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学校的一切还是老样子，大门新修过了，原先门口只有一个石柱，现在变成了一对。拱门上凸凹的粗糙界面被时间打磨的更加光滑了。校区内的树看起来比过去多了些，绕过初中部，途径池塘的时候，结了冰的水面上覆盖着一层薄雪，引诱着子初上去滑几圈。高中部基本没什么变化，老槐树还在，不管岁月如何变迁，它都不会离开。老槐树正对着的教三楼就是她高中呆了三年的地方。
　　被白雪压沉的枝丫有些微微下坠，不似年长的枝干那般强壮。挂在树上的一条红色的什么在这个时候格外显眼，子初走过去，发现这东西不是带子，而是几股细绳编织在一起的绳结，很巧妙的样子。
　　真是有趣，子初这样想着。她想起小的时候，同学们也好弄些这样的东西，她好像也喜欢过一阵，具体就记不太清了。
　　在挂绳结的不远处，堆着一个雪人，不知道为什么，子初觉得这雪人看起来很呆萌，她看着眼前的景象，情不自禁的笑出声来。
　　老槐树在白雪的点缀下，犹如仙境，树挂上的雪不时被吹动掉落，微风吹拂着子初的发，她毫不自知，此刻的她有多么的美。
　　北方有佳人，绝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
　　玖歌睡醒后，觉得精神上舒坦了很多，就是隔得身上有些难受，她起身来，抻了几个懒腰，听起来外面都没什么动静了，其他班的同学应该是都离开了，看了眼教室里的表，玖歌不可思议的睁大了眼睛，她竟然睡了将近一个小时。简直不能相信。她又在屋子里活动了一下，将刚才打乱的桌椅摆好，打算去走廊望望风，就回家去。
　　外面的雪已经停了，太阳也露了一点头，有零零落落的阳光洒进来。还是那扇窗，还是这个她。她打开窗，大口的呼吸着外面的新鲜空气，看了一会天空向下望去，这一望她便怔住了眼。
　　在她堆的雪人旁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那身影望着她的雪人，脸上带笑。
　　玖歌有些不知所措，她感觉自己的脸，自己的头都热了起来，放在窗台上的手紧张的微微发抖，她张开嘴嗓子却发不出来声音。只一会，她珉起嘴，攥起拳头，朝着楼下的人喊：“子初”
　　正看着雪人，便听到有人叫自己，声音洪亮，在空旷的校园内很是显眼。子初抬起头来四处张望，终于在老槐树对着的楼上发现了那个喊自己的人，眼中满是震惊。
　　玖歌看到子初看到了自己，便把手臂伸出窗外朝着子初挥手。
　　玖歌笑了，望着子初，痴痴地笑起来，这时候子初才想起眼前的人来，也抑制不住的笑了起来，她看着眼前人，心底生出暖意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