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清》一一道来

6、心事

　　“嗨，小青，开学了啊，怎么样，还好不，还可以适应吗，不过你身边有护草使者，也不会有什么问题，不是吗？”电话那头的人漫不经心的道，声音如钩，微微上扬，勾人心魄，音线如丝，能将人柔柔包裹住，直到陷入的人被狠狠困住，也无法自拔。
　　他恍惚一下，无论听了多少次，还是会被对方的魔鬼声音迷住。
　　“嗯，一切都很好。”唐何清停顿一下，“你……你呢，你还在做那些事吗，应该退了，是吧！”他最后一句明显地带有希冀。
　　沉默，一阵长长地沉默，久到他以为对方已经挂机了，“呵呵，小青，我可不像你那样，有一个爱你的家，但我向你保证，不会让自己受伤，无论是身体上的，还是心理上的，拜拜啦，祝你高中一切顺利，如果有什么烦恼，可以来找我，先挂了。”对方急急地单方面挂断了，唐何清刚开口要说，却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解决的办法，自己都身处困境，连自己都顾不了，又如何去救他人啊？
　　一种无能为力感汨汨涌出，他无助地闭上了眼睛，一幅幅重墨浓彩的画面流过，张张，无一例外，都散发着浓浓的颓靡与腐烂的气味。
　　他，就这样直直站在那里，身体僵硬，捏紧手机，倔强而孤独，明明周围嘈杂的，欢闹的声音，都是所有普通高中生拥有的，那么单纯与纯粹，可他，却所有，什么都听不到，脑里纷纷扰扰，嘈嘈杂杂，耳畔还在清楚地充斥着那个地方的软侬媚语，迷离堕落。
　　“叮叮……”第一次晚睡铃响，唐何清赶紧跑回去，随手抹去无意间默默流下的眼泪，书包在后面一上一下狠狠拍打背部，有些生疼。
　　一下子冲回宿舍，在门口稍稍平复急促的呼吸，才面无异色地走进。
　　宿舍有十四张床，都有人占据，只不过有四个人是午休的，晚上并不在这里，只是人还是很多，显得有些拥挤。唐何清的床位靠着墙壁，右侧没位置，左侧有一个人，放下书包扫一眼，惊奇发现竟然是慕子晔，很凑巧。
　　慕子晔待在床上，靠着墙壁，低头玩手机，没有注意到旁边多了一个人，那人便是洗漱完了的唐何清。
　　“同桌，快熄灯了，不要玩手机了。”唐何清轻声道，慕子晔听罢，是唐何清的声音，猛地抬头，朝声源方向看去，心里惊喜万分。
　　“何清，原来你在我傍边，说起来咱们还是挺有缘的。”慕子晔感觉浑身舒畅，连忙关掉手机，不再玩了。
　　“是啊，睡吧，晚安。”唐何清还是轻轻道，有些无精打采，显然不想继续说下去。他累了，不想理会任何东西，低头整理床铺，放下蚊帐，躺下了。
　　“哦，晚安。”慕子晔看得出唐何清的疲惫，想了想，毕竟这天的事也比较多，累点也是很有可能的。
　　睡吧，明天永远是崭新的一天，别去想无能为力的事了。自己对自己讲。
　　第二天，从噩梦中挣扎醒来，唐何清擦擦额头上的冷汗，将头深深埋在被窝里，满脸恐惧与无助。许久，强制把脑海里的画面删去，拿起床头的手机，打开一看，五点半了，也差不多要打起床铃了。轻手轻脚起床，将被子叠好，蚊帐收起，洗漱完，轻轻拿着书包走了，并没有惊动任何人。
　　慕子晔感觉有人在走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好像天亮了，只是有些昏暗，扶着脑袋缓缓坐起，扭头往后看，整整齐齐的床铺，空空荡荡的床，显然，人去床空，早就走了。
　　早晨，这个时候也不是很安静，反而有一股热闹的意味，他隐隐听到小小的读书声，小鸟清脆的鸣声，以及虫子尖锐的喊叫。
　　一个人默默走去饭堂吃饭，一碗粥，一个鸡蛋，一个包子，很简单，但也能吃饱，虽然粥有点稀，鸡蛋有些不好剥，包子馅是豆沙的。
　　吃完了，回教室，教室没人，安安静静的，他用手撑着头，呆呆坐在那里，也不知想着什么，精神恍惚。
　　“何清，还没起床啊，醒醒。”眼前快速划过一道道手影，唐何清回过神来，放下手，抬头看，俞洁心正担忧地注视他。
　　“已经醒了，只是想一些问题。”唐何清下意识笑着回答，不想让她担心。
　　“嗯，想什么呢，那么入迷。”俞洁心问道。
　　“没有想什么，回去吧，快上课了。”现在六点半，六点五十分上课，显然还有一段时间，不过俞洁心没有再追问下去，因为以唐何清的性子，也不会告诉她发生什么事的。
　　俞洁心回到座位上，思索着，小清好像不开心，是因为昨晚的电话？好像自从那半个月的失踪后，小清一直都有心事，好像有一道隔阂将他们隔开，让她有点不认得这位好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