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倦待归》安静的原始人

56、零零.散散

　　“三嫂好！”谢四爷唤道。

　　“好呀，你三哥在西厢房！”因着谢三身体好些，多少可以搀扶着走动了。

　　蔡媛便把西厢房收拾出来了，给谢三当书房，自然此举得到了谢三的欢心，这当天的话也多说了几句。

　　谢四爷也被禁足了，一个月不能出家门，不知是不是知道谢三出了主意，最近往水榭跑得很勤快，蔡媛自然无比欢迎。

　　现在，谢四爷替着蔡媛陪着谢三下棋呢，以己度人，那书房的点心花样总是不同，各种口味都有，就怕留不住谢四爷。

　　苦了谢三，陪着个臭棋篓子下了一盘又一盘。说话，又不能像蔡媛那般，想不搭理就不搭理，真真苦恼呀。

　　明示暗示，蔡媛总是装作听不懂，实在是谢三太独了，除了谢意微，一家人都是淡淡的，连着对着老夫人，那笑脸也是少有。

　　给谢四爷这么烦着，谢三倒是活泼不少。

　　谢三有苦难言，谢四爷却刮目相看，想到父亲说的，该和三哥多学学。

　　本是不服气的，故意过来看看。不想，这一来却觉得莫名佩服。

　　自小不长在一起，差着四岁，也没玩在一起，说是兄弟，感情不若狐朋狗友。

　　满屋子的书，说到哪本，谢三都能指点一二，虽不出门，外面的事情说得也能分析一二！

　　“三哥，我想出去走走！”谢四爷想了想，还是说出了口。

　　“挺好！”谢三肯定，自然认同，那时身体还是健康的，谢三杜撰并着几个好友也是到处跑过几年，出去见识见识总是没有错的。

　　“父亲不一定同意！”就知道三哥一定会同意。

　　“父亲为什么不同意？”倒是奇了，谢三当年自己出门，娘虽有言语，但是爹从来没有阻止过。

　　“真的吗？我想了很久了。只是没同父亲是说，但姨娘说父亲不会同意。说是路途不平，且孤身一人！”谢四爷的声音越说越小。

　　“你一人去吗？”谢三拧紧了眉头，倒是把这个问题想了想。

　　两人是不同，自己出门，总有个杜撰跟着，有时还有五皇子结伴，况且去那儿前总是会提前安排，身边缺不了武功高强的长随，阵仗总是不小的，父亲自然也放心。

　　看着谢四爷愁眉苦脸的样子，认真问道：“你为什么想出去？”

　　“仗剑天涯，潇潇洒洒，京城里束缚太多了。”说到这，谢四爷精气神都好了。

　　谢三无语，不想自己的弟弟竟有一颗大侠的心，是的，想来父亲不会同意的。

　　“杀人偿命，伤人坐牢，什么事情自有王法。”谢三警告道。

　　“我知道，只是觉得外面松快些，想做些实在事，不想一天到晚听曲儿。”说到这，有些黯然。

　　成文侯小儿子，说出去光荣得很，可是跟着出去玩的大多是庶子，那科举的看不起，胡闹的自己又不想跟着去，就这么浑浑噩噩到今天。

　　“等过上几年，家里捐个官，就有事了！”谢三说道。

　　“可是我不想再等了，就想现在出去走走!”谢四爷的声音都抖了。

　　谢三一看，到是明白了，这次的事情，虽说散去了，但是总是刺激了四弟，整个人都有些不开阔了，显得闷闷的。估计进学了，还得面对胡家小子，不想去受那委屈。

　　“就是不想待在京城里，对吧？”谢三看出四弟想要逃避。

　　“嗯，先前就想出去走走，现下，暂时不想待在京城了！”谢四爷坚持着。

　　“也罢，你孤身一人，又没什么经验，出去游玩估计是不能的，不若出去读书吧。”谢三建议，读个三五年，见识下外面的人情冷暖，心里的郁结大概就散了吧。

　　“读书，对，我出去读书，父亲大概是愿意的。”谢四爷激动了。

　　“嵩山书院挺不错的，离家有段距离，路上也有些风景。”谢三建议。刚说完，谢四爷就站起来说道：“我去跟父亲说！”

　　“这个点，父亲怎么会在家里！”谢三点出。

　　“是啊，我高兴过头了。三哥，谢谢你！”谢四爷真诚道谢。也好，这性子，出去磨磨也比在家强。

　　一直到吃完中食，才恋恋不舍离去，谢三松了一口，终于可以安静一会儿。

　　蔡媛在心里哈哈大笑，脸是冷的，心却是热的，这样多好。可是好事情却不会持久。

　　“放着好好的学宫不去，就喜欢瞎折腾！”老夫人怨道。

　　“娘，他喜欢去您就让他去嘛！”谢意微劝道。

　　“哼，不知道怎么想的！”老夫人继续说。

　　“古话说，读万卷书行万里路，想来也是有道理的！”蔡媛劝道，并且觉得这个主意多好，谁不想出去走走！

　　“走着走着心就野了，父母在，不远游！”老夫人不睬蔡媛。蔡媛点头称是，不跟老夫人正面对上，反正这事情不已经决定了嘛！

　　“娘，您别生气了。”谢意微安慰道。老夫人又瞪了眼蔡媛，倒是蔡媛莫名奇妙，今儿炮火有些密集呀！

　　“老夫人，夫人有件喜事倒是要告诉您！”二嫂旁边的嬷嬷开口了。二嫂不好意思地笑道：“你呀，真是的，这巴巴地说。”

　　“怎么了？”关系到二嫂，那语气和蔼的呀。

　　“夫人怀孕了，都三个月了，昨儿晚上大夫查出来的。”嬷嬷接上。“真的呀，哎呀，菩萨保佑，我得去庙里还愿！”老太太喜得的嘴都合不拢。

　　“二嫂，恭喜啦，定是胖小子。”蔡媛真的替蒋氏高兴，子泰瞧着太单薄了，有若是有个兄弟照料真是极好。张氏也说着吉祥话。

　　“那二爷知道了吗？”老夫人想起自己的二儿子。

　　“娘，夫君知道了，很是喜欢！”蒋氏答，其实二爷昨儿根本没有回来，今早才醉醺醺地倒在床上。

　　“好呀，可不开心快乐！”老夫人的眼角都闪着泪花。

　　是呀，转眼看到旁边傻乐的蔡媛，顿时沉下脸：“老三媳妇，你二嫂是个争气的！”

　　老夫人的脸，说变就变，蔡媛接道：“是呀！往后家里就要更热闹了。”老夫人却不放过蔡媛：“你嫁进来也快半年了！”

　　蔡媛装傻充愣：“是呀，时间过得真快！”盯着蔡媛肚子好一会儿，总算放过了。

　　实际上算起来才两个月，而且这又不是自己能控制的，蔡媛很无奈，不过一会儿，这事也就抛到脑后，解决不了呀！

　　张氏趁机说：“二弟妹，你这怀孕了，自然不能多操心了！”

　　听得这句，蒋氏就知道张氏的意思，笑着说道：“这有什么打紧的，而且娘平时都指点着，我松快着呢！”

　　老夫人笑着点头。

　　张氏不说话，递了个眼神给蔡媛，蔡媛装作没看到，管家这事情，真不会，也不想。

　　过了几日，谢四爷动身了，长随跟了不少，先去探探路，拜拜师傅，很是逍遥。

　　可怜的蔡媛又要陪着在棋盘上厮杀起来，这日子一天天地过，天气越来越冷，老夫人天天盯着蔡媛的肚子，压力真不小。

　　十月份，常妃娘娘想念娘家，自然要跟着一起进宫，蔡媛惴惴不安，主动对老夫人说：“娘，我这见识短浅，怕到宫里丢了咱家的脸，这可怎么办？”

　　“也是，小门小户，估计都没学过！”虽然答应，但是还不忘损自己几句，蔡媛早就习惯了。
　　今儿请安的凌涵凑过来，说道：“姑妈，我也想跟着学！”

　　蔡媛无语，难不成这是个想进宫的。

　　老夫人答应了，蔡媛却说道：“不若让意微也跟着一起，虽说意微定是会了，不过温故而知新，再者也可以指点下我们！”

　　老夫人点头答应了，自然这地点也就选在谢意微的院子，蔡媛实在不想跟凌涵多费口舌，也想多和谢意微交流，毕竟自家小姑，谢三明显重视着。

　　这一来二往，凌涵倒是没什么幺蛾子，蔡媛因着谢意微的好为人师，两人的关系也亲近不少。
　　看着最近端庄不少的蔡媛，谢三公子倒是有些不习惯了，看着倒是怪别扭的。

　　一套动作下来，也是流畅，蔡媛美滋滋的，大家闺秀大概是这样的感觉。望向谢三，想得一两句夸赞，不想谢三却说道：“进宫就算了，在家里里随意些也是可以的。”

　　好在蔡媛掌握后，又恢复原样，随意舒服！

　　进了一趟皇宫，蔡媛终于明白对皇家的恐惧从何而来。

　　仿佛看不顶的城墙，看不到尽头的小路，看不清面孔的主子和丫鬟，真真吓人，也不知蔡环能不能适应的！

　　回来后还跟谢三说呢：“生在里面的人真是不快活！”

　　“是呀，拘束得很！”谢三很认同。

　　大概在家照顾姨娘有了经验，又或许是庙里的油钱起了作用，总之谢三的身体越发好了。

　　虽然天气渐冷，这个月倒是一次大夫都没请过。

　　在内室里走动，虽说慢了点，但是也不需要人搀扶，估计今年的年夜饭可以出去吃了。

　　连着天天盯着蔡媛肚子的老夫人，神色也好了不少。

　　可是蒋氏却渐渐消瘦下去，因着怀孕，没什么问题，就是总没有什么胃口。

　　鸡毛蒜皮，不知不觉，第一场雪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