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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润玉 ...

  •   璇玑宫七政殿内,润玉坐在案牍前。他的右手心躺着一根银白色琴弦。从不同的角度望去,琴弦折射出不同的颜色。润玉的左手方向,摊开几份卷宗,再往前,则是几卷红线,是他早晨向丹朱姻缘府要来的货色。润玉左手在红线上方轻轻一抚,红色瞬间褪去,丝线露出银白的质地。他左手拾起姻缘府的丝线,靠近右手琴弦,细细比对。琴弦比丝线粗约四五圈,两者都泛着银白色的光,但丝线并不折射七彩,且质地看上去更轻脆精巧,不似琴弦古朴沉厚,浑然天成。他心下猜测,叔父的红线是天蚕吐丝而成,这琴弦看来应当所出同源。只是能吐丝制成这琴弦的天蚕,怕不是叔父姻缘线那些普通的天蚕。他曾在省经阁中读到过,鸿蒙之初,昆仑天池有泉水终年不冻,泉水下游汇流成河,滋养一片桑林,桑叶繁衍了一代又一代冰蚕。冰蚕吐丝坚韧厚实,平日看是银白色,在阳光下不同角度能折出赤橙黄绿蓝靛紫七种颜色。只是万千年过去,不知什么原因,冰蚕竟渐渐绝迹,到他这代,已是无人亲眼见过了。

      如果这琴弦是冰蚕吐丝而成,倒也配得上那传说中能令千军万马灰飞烟灭的妖界圣物朗月箜篌。他将琴弦横在手上,催动灵力,琴弦发出铿锵声。他自认为自己不甚通音律,却也辨得出这该是宫位的副弦。琴弦铿锵声不绝于耳,琴弦折射的七彩色伴着声音更加绚丽。而琴弦的两端竟开始变得透明。突然,整个琴弦完全透明,琴弦前端的砚台和后端的一卷卷宗突然被击穿。润玉一惊之下,慌忙撤回灵力。琴弦的铿锵声绕梁许久,才随着七彩色慢慢消散下去。

      “原来这琴弦能将灵力放大数倍,加上两端又极锋利,怪不得能打开结界”,他暗道。

      一个月前他依例探访红木林禁地,见到一青衫女子在先父与他一同设下的结界处徘徊。他因锦觅的缘故,对花界也算颇为熟悉,却觉得那女子面生得很,当下便起了疑心。只是那女子所说的流星,他在去往红木林的路上也见到了,女子对于霞光星辰的一番描述,又勾起了他的些许回忆。他一念之间,放了她走,却没想到牵出这么多事端。

      初见那日,那女子走后,他意外发现镜湖结界竟粘着她的一缕灵力。当年他与父帝设这结界的时候,在灵力中调配了一剂附魂草。如果试图破结界之人触碰结界或者靠结界太近,便会留下一缕灵力。而他们可以根据灵力,追踪到何人曾来过这寒潭禁地。她太概是伸手试图开结界的时候,离结界太近,而留下了痕迹。而这灵力痕迹,于天界花界乃至魔界之修为都大不相同。冥界不着形迹,兽界凭外貌极易辨认,他当下便断定,这女子是妖界中人。只是妖界之人现身花界,着实蹊跷。

      之后据邝露所言,妖界王族瞳色异于天界魔界,他便猜到她的王室身份。只是他不明白,他令邝露、明风调查卷宗,却找不到关于妖界与天界往来的记录。这让他忍不住苦笑,若不是亲眼见着妖界之人,他怕也要以为妖界真的只存在于六界传说中。

      几日前,他再次感应到花界禁地结界处有所动静,这次待他速速赶到,结界已被打开,先花神墓室竟也让人闯了进去。他以为是何人,却又见着上次那位女子。待将她逼出墓室,他才看清她换了一身墨绿色衣衫,举手投足似要融进那针叶红木林。他本打定主意生擒她回天界过问。但在他灵力困住她时,他感到她的灵力迅速消散,他怕至她于死地,又是一念恻隐,便撤回自己的灵力。他不曾想到,这却是她的诱敌缓兵之计。他灵力一撤,她此前压下的灵力便覆水般翻滚着攻向他,以他的修为,竟不得不急速后退几步方才站稳。他现在想起来,仍记得当时气血翻涌,怒火中烧。

      说来也怪,他自觉锦觅离开之时,带走了他的一颗心和他的喜怒哀乐。从此事情二字,事归事,情归情,他有事办事,倒也无情乱神。想来若不是这妖界女子,自己怕是快忘了愤怒是何感受。

      只是,她与她的同伙来花界究竟是为何?又可是在找寻何物?那日最后,她靠一根琴弦脱身,他也并未再追。一来追上她也未必找得出她的同伙,二来他坚信他放虎归山,也必能让事情水落石出。她逃走后,他重新下墓室勘察,见到先花神墓碑被击开,里面已经空了。他当年亲眼看着父帝放进去的先花神的步摇不见了。难道这步摇中藏着什么?

      当年九霄云殿上他定下婚约不久,父帝便来找他,希望能借他水系灵力,在花界隐秘之处为先花神设一处碑位。 “本座的火灵怕是会引起植物焚燃,你的水灵没有这个问题。而且水木相生,对梓芬而言再好不过了”。他答允了。父子两人考量花界数月,最后定在峭壁下红木林中设下二重结界。又在结界下挖了一间石室,在墙壁处藏着暗门,先花神的坟冢就安置在其中一间暗门内。结界设好之后,父帝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独自一人去祭拜梓芬。他则负责每次在父帝祭拜之后,将被父帝打开的结界重新设好。众仙只知花界明处那个蔓藤环绕的先花神墓,却不知暗处花界禁地还有一处墓。他父子两以此法子,避开了天后的嫉妒与水神的介怀。在父帝与水神相继身归天地之后,他屡次思量,终觉不妥,便将先水神洛霖之墓也一并迁到了结界之中。而那个明处的花神冢,反倒成了一个幌子。

      “父帝,对不住了”。他在心中默念。九霄云殿的前尘往事一起浮上心头。他曾经多渴望父爱,却突然有天发现父子亲情早已支离破碎,更悲哀的是,再后来他意识到破碎的并非父子亲情,而不过是他对父爱的一厢情愿罢了。如今父帝早已身死神灭,空留他守护着这个关于花神冢的秘密。他觉得这秘密反倒变得像个墓碑了,下面埋着他的不甘,愤怒和屈辱,以及他如今再也无法揣测到的父帝的真正心境。

      他右手食指中指抵住跳突的太阳穴,千头万绪夹着混乱的回忆让他有些不知从何理起。

      忽然,邝露的声音在门口响起,“陛下,邝露与明风刚从荒原回来,并带回了那位灰衣女子。她原来名叫灰鹞”。

      “如此,甚好”。润玉朗声道。他立起身,迎接邝露与明风。

      邝露与明风看上去都风尘仆仆的。

      “人现在在哪儿?”

      “在邝露姐的玄洲仙境”,明风抢着答道。

      邝露点点头,“只是,事情与我们最初预想的有些不同”。

      “如何不同”?

      “今日邝露与明风赶到那山洞,本以为她会在那里等我们求药。可却发现她不在那里。但明风细心,在山洞口发现脚印,按大小应该是个女子留下的。我们沿着脚印找寻,寻到一半脚印却消失了。明风不肯放弃,把后山翻了个遍,发现——”,邝露缓了口气,“发现正在散灵的灰鹞”。

      润玉微微眯了眼,似乎若有所思。

      明风顺着邝露的话,不失时机得叹了口气。润玉听到叹气,目光扫了明风一眼,明风立刻换上一张正经脸。

      “她现下状况如何”?润玉问道。

      “还算稳定。幸亏发现得及时,被我们捡回来一条命。我们渡了她一些灵力,现在应该还在睡着”。明风道。

      “你们陪本座去看看她”。润玉道。“是”。两人同时应道。

      一炷香功夫,三人便来到位于天界东北角的玄洲仙境。穿过一爿七转回廊,接着是一座九曲桥,便来到湖心岛上一座典雅精巧的阁楼。明风望望邝露,又望望阁楼,不自觉得惊呼一声。润玉未理会他,径自推门而去。左侧内室香塌上半卧着一位女子。她微闭着眼睛,几只高枕支起她上半身。女子眉目端然,面容磊落,只是右半边脸从眼角到腮边布满鳞片一样的疤痕。邝露轻声道,“她脸上的疤是这次看才有的。大概是散灵之后,现有的灵力不足以维持面容,而露出真颜了”。润玉点点头,又向邝露做了一个退下的手势。邝露与明风便依次退到了阁楼外。

      润玉走近灰鹞。灰鹞未睁眼,却道,“灰鹞有生之年,能见到当今天帝,也是荣幸之极了”。润玉脸上波澜不惊,似是早料到她会有此一言。他停下脚步,看着灰鹞微闭的眼睛,道“姑娘眼目未睁,便道出本座身份,若旁人不知道姑娘用心颇深,怕还以为姑娘是天界故人”。

      灰鹞这时间方才睁开眼,望向润玉道,“堂堂天帝,有话不妨直说”。

      润玉淡淡一笑,“明风邝露数次偶遇姑娘,实属缘分。本来姑娘的事他二人不便插手,只是事急从权,他二人又热血心肠,多有得罪,还请姑娘见谅”。他语气不疾不徐,却在“事急从权”和“热血心肠”处加重了语气,似在强调邝露与明风对她的救命之恩。

      果然,随着润玉话音落下,灰鹞脸上露出一丝歉意与感激。只是歉意与感激一闪而过,却听她冷笑一声道,“天帝的意思灰鹞怎会不明白。大恩大德灰鹞自不敢忘。只是天帝称“偶遇”,这几日灰鹞也想明白了,其实不过是天帝布下的一个局而已。当今天帝果然如传闻所言心术过人。灰鹞受教了”。

      润玉脸上仍是一派风轻云淡,“本座六千年前刚来天界时,天姚星君已经离开。未能有一面之缘,得以见天姚星君的风采,甚是可惜。今日一见之下,倒承蒙天姚星君夸奖,着实是不敢当”。

      润玉观察着灰鹞的神情。“天姚星君”四个字一出,她身躯猛烈一颤,随即紧抿双唇,脸色煞白,一言不发。

      润玉来回踱了几步,右手伸出,幻出一把冰心玉壶和两只杯子。他将壶与杯子放置在面前的一座茶几上,然后撩起长衫前摆,在茶几旁的木椅上坐了下去。他将两只杯子斟满酒,缓缓道,“润玉不胜酒力,平日对酒也是知之甚少。这是广寒宫琼浆玉露,润玉好不容易讨了来,还望衬得上仙子”。他拾起其中一个杯子,双手捧着向上举了举,然后以酒浇地,接道,“这第一杯,润玉敬仙子兄长,当日叱咤风云的七杀大将军”。

      灰鹞眼睛一眨不眨得盯着润玉,听得他说到“七杀大将军”,两行清泪顺着面颊滑下。

      清冽的甘露落在地上,溅起些许水花。润玉自顾自又倒了第二杯酒,举至唇前,一饮而尽。他向灰鹞遥遥亮一亮空空杯底道,“这第二杯是润玉的”。然后,他拿起此前斟满酒的另一只杯子,端至灰鹞榻前,道,“这杯,润玉敬仙子”。

      灰鹞望着他不语。润玉手端着一动不动。许久,灰鹞叹了口气,拿过酒杯,饮下了甘露。

      “看来天帝不仅是心思缜密,更是算无遗策。只是灰鹞想知道,天帝是如何猜出我身份的”?灰鹞问道。

      “其实并不是润玉算无遗策。更不是润玉猜出来的。那日机缘巧合,破军军星告知了润玉一些往事。润玉从前只知七杀破军天狼同出一上青天清扬师尊门下,那日听破军一席话,才知他三人虽无血缘,却比兄弟更情深义重”。他放缓了语气,接着道,“破军很是思念你们兄妹两。七杀逝者已矣,贪狼驻守南疆,他最挂念的还是你这个小妹”。

      灰鹞肩头耸动,已是泣不成声。

      润玉等她平息下来,似是感慨道,“往事已矣。仙子如愿回头,本座可择吉日令仙子重回天籍”。

      灰鹞神色凄然,“我早已不是什么天姚仙子了。灰鹞今日既一心求死,天帝觉得我还会在意天帝所说的这些”?顿了顿,似是下定决心,“天帝用心良苦,灰鹞心领了。只是我早已与过去一刀两断,今日无论天帝想从我这儿得到什么,怕是难以遂愿了”。

      润玉微微扬颔,眼睑微垂,眼神中略过一丝凛意。随即,他又恢复了此前风朗气清的神色。“仙子言重了。润玉不过是想与仙子叙叙旧,交仙子这个朋友罢了”。

      灰鹞自嘲笑道,“若几千年前,灰鹞听人说想交我这个朋友,必欢喜得不行。只是恕我直言,陛下您如今与灰鹞我是成不了朋友的。天下熙熙皆为利往,你我不过是各为其利罢了”。

      润玉眼中凛意又起,语气却淡淡的,“仙子刚烈。只是成不了朋友,也未必一定要做敌人。凡事并非非黑即白。同理,仙子道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对也不全对。虽说诸人行事多有动机,若知全无所获,便多半不会为之。但是因为“利”的含义太宽广了。不仅情感道义可称谓“获利”,就连为他人谋利求个自己心安也可算是获利的一种。一概而论,岂非狭隘”?

      灰鹞一怔,似是未料到他会有此一言。半晌,她低下头道,“天帝所言也不是全无道理”。

      润玉听她语气已然缓和,只是此事也不可一蹴而就,便道,“仙子执念太深。不如先在此静心修养。润玉改日再来拜访”。

      他拂了拂袖,转身就要离开阁楼。突然,他听到背后一阵呕声。回头一看,灰鹞掩住口鼻,地上一片污秽。他心下讶然,却没说什么,便出了阁楼。

      走过九曲桥,邝露与明风在七转回廊前等候。他对邝露道,“本座有一事需邝露仙子速速查明”。接着便将灰鹞呕吐一事说与邝露听。见邝露心下会意,他接着道,“本座在此处等你。查明之后,速来回复本座”。邝露应了一声,便匆匆向阁楼走去。

      约莫小半个时辰,润玉见邝露自九曲桥匆匆走下。邝露走到润玉近前,冲润玉点了点头道,“陛下猜得不错。她确有身孕。而且她竟然也是刚刚才知道”。润玉微微思忖,随后吩咐道,“你们仍在此等候。本座要再去会会她”。

      润玉回到阁楼内室,灰鹞的神情像是等待他已久。润玉开口道,“本座已嘱咐邝露,仙子的起居饮食特别安排,仙子若有要求,切莫客气”。

      灰鹞失神得望着润玉,喃喃道,“世事无奈,真是身不由己。不管怎么说,灰鹞谢过天帝”。

      润玉听她语气中敌意已退去大半,便道,“身不由己这四个字,润玉是感同身受。不光是润玉,这六界之中又有多少人是不受制与这‘身不由己’”?

      他见灰鹞注意力转移到自己身上,接着道,“润玉生母早逝,由嫡母抚养长大,许多无奈不说也罢。许多身不由己,也是那时候就埋下的”。灰鹞点点头,“荼姚跋扈暴戾,六界人尽皆知”。“润玉常设想,倘若生母尚在,是否会少些无奈和身不由己”?他见灰鹞凝神思索,知道这位当年名冠六界的仙子听出了自己话中的意思。

      半晌,灰鹞道,“天帝可知我一心求死。这孩子本是孽缘,若我说不要也罢,天帝如何看待?”

      润玉料到她会有此一问,淡淡答道,“一缘生,一缘灭,仙子真的狠得下心?仙子可曾想过,或者这孩子能够替他的父母守得云开见月明呢”?

      灰鹞垂头不语,泪水滴在被衾上。

      润玉接道,“仙子愿意,孩子可在天界长大,冠礼之时,便可晋上神之位。如仙子求个清静,蓬莱列岛是个不错的选择,仙子可任择一处安身。当然仙子看上别处也可以,本座都可封与仙子”。

      沉默许久,灰鹞方道,“此事突然,还望陛下容灰鹞一些时日考虑”。“无妨”。“三日之内,灰鹞会给陛下一个答复,”她顿了顿,“陛下具体想知道些什么”?

      润玉摊开手掌,幻出几帧宣纸和一只墨筆。他将宣纸与墨筆置于茶几上,“倘若仙子觉得当面言说难以启齿,不妨写下来。差门口仙侍送来本座处亦可”。他向门口走去,清凛的声音一字字传入灰鹞耳中,“本座对仙子坦诚相待,还请仙子知无不尽”。

      第三日午时,润玉正在七政殿批复奏折,一位仙侍匆匆赶来,呈上一份卷轴。卷轴接口处,压着一枚小小的火漆章,章上是一只展翅的鹞子。润玉伸手一抚,火漆章裂开,卷轴便平摊在他的案台上。

      “灰鹞已非昔日天姚仙子,亦无心重拾过往,还望陛下恕灰鹞无意复归天界之罪。灰鹞几念之差,数罪加身,有生之年不求众生宽恕,残喘余日但愿一方净土。若陛下可兑现承诺,放灰鹞与腹中孩儿栖身凡间,灰鹞当感激不尽,恩德无以为报。

      当日于璇玑宫门口窥视陛下之人,除了灰鹞,还有一位名作赤心玄,又作血鸦,祖上与凤凰一族分庭抗礼。谁知兴亡无常,曾经的玄鸟族只剩下他一位遗孤。他与灰鹞同是阴差阳错、身不由己之人。若他日陛下与他兵戎相见,还望陛下含垢弃瑕,存悲悯之心。

      陛下登基未久,根基尚浅,务需多加留意魔界与妖界动作。魔界旧势今已死灰复燃,妖界宿仇未清,枕戈待旦,两界联手,恐一夜间便可翻云覆雨。灰鹞虽才疏德浅,却也不愿再见生灵涂炭。

      七月流火,星移斗转,曾经沧海,蔽芾甘棠。灰鹞姑以为陛下那日于玄洲仙境湖心阁楼中所言,句句出自肺腑。灰鹞无颜面对破军军星,还望陛下代转安好。

      灰鹞”

      润玉读毕,不觉掩卷而思。此时殿门侍卫传信而来,火星铃星求见。润玉起身而立,“传他们进来”。

      润玉看着这两位他一手提拔上来的天界暗哨统管,他两人脸色阴沉,润玉心中已猜到六七分。

      “禀陛下,暗哨来报,鎏英公主遇难,生死未卜”。润玉眼光冷冷扫到卷轴上“魔界旧势今已死灰复燃”几个字,心道,“果然”。

  • 作者有话要说:  终于到了润玉大帝自己的POV。这一章在大纲里很重要,承前启后。我写得也很小心,写了三个晚上。这章对前面八章埋的伏笔和线索做了解释。没有解释到的,是因为与妖界有关,需要在《鱼肠剑》部分揭开。于是这个部分还有三个POV,最后会以一场大战结束。
    我以为我会写一个爱情故事,列完大纲发现爱情的比重不到四分之一。真的写出来发现更少。不过无妨,生存比爱情重要嘛。
    既然还是有爱情,就来说说润玉的爱情。列大纲的时候,我的好朋友问了我两个问题:第一,女主为什么看上润玉?第二,润玉为什么看上女主?(笑)我说第一个问题还不简单,长得帅又牛叉还悲情。咱众天妃不就是这么入坑的吗?
    关键是第二个问题。锦觅之后他爱上谁都不容易。更难的是,他与锦觅从未真正相处过,后来的人需要与一个润玉想象力加持的前女友竞争。从另一个角度说,一个人爱上另一个人与他的性格,行为模式,阅历都有关系。小鱼仙倌喜爱锦觅,天帝润玉执念于锦觅。后来经历了天魔大战,锦觅死亡,复生后彻底和凤凰隐居了,这个阶段的天帝会被什么样的女子吸引?还是小葡萄天真懵懂的,还是不一样类型的?这个问题我想了很久。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得是漂亮的。
    各位看官,我是说正经的。相比起日久生情行为模式的润玉,我更愿意想象他一见倾心,再在某些契机下情根深种,然后奉上一生的温柔与守护。只是这个一见倾心,除了样貌还有很多其它因素要把控;而这个契机,得真的够强够真诚。我会尽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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