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上海不快乐》猪十二娘

34、她是我阿爸

　　一张简陋的饭桌，竹藤编织的小椅子，四个人围坐下来。小可儿惊讶地看着满桌子好看的菜肴，刚刚明明就是一根普通扎手的山药棍，这会竟然变成小猪的模样，朝自己笑。
　　“哇……哇……帅阿爸太厉害了，会变魔术呢！”可儿拿起小勺子，又看了一眼旁边的蒸蛋，三根韭菜做了一个微笑的表情。“这个蛋我也想吃……”
　　“帅阿爸……”白子伦朝冯依依看了看，抿抿嘴笑了笑，微红了脸。冯依依也很惊讶可儿为什么突然换了称呼，同样难为情地低下头，她可没有教唆孩子这样叫。
　　“可儿，还是叫叔叔吧……”冯依依压低声音，拉住小屁孩的小手，叮嘱她。
　　小可儿嘟嘟嘴，先是看看阿婆，再是看看白子伦，转过身又看看冯依依。
　　“阿婆说了，我叫你阿妈，白叔叔跟你是一对，当然要叫阿爸。不过他太帅了，我想还是帅阿爸比较好听。”可儿一脸认真，觉得自己没错。
　　白子伦倒是十分满意这个称呼，夹起一块小蛋糕放在孩子的碗里，“可儿没叫错，吃吧。”
　　*
　　一个原始的小树林里，满眼望去都是郁郁葱葱，阳光透过高耸入云的枝干落在身上，一块明，一块暗，玩着皮影的游戏。
　　“收工啦！亲们，赶紧呼吸这大自然最纯净的空气吧，到了魔都可难得啦！”节目组的摄像师大嗓门喊，胖胖壮壮的他刘海前一个长长的发箍，将一小撮长长的头发顺到后脑勺。
　　“你尽情享受这空气浴吧……”其他同事实在疲累得没有心情，都想赶紧回旅馆睡上一觉，连续录制了十多天了，最初的新鲜感也随着疲倦慢慢散去。
　　冯依依和白子伦一前一后，走得非常慢，没过一会就被大部队甩在身后一公里。
　　“累吗？”冯依依转过身定定看着眼前的男人，“你能别盯着我看吗？”
　　“我没看你，我在看风景。”白子伦深深地望向她，眼眸温柔宠溺，抿嘴一笑，顺手托了托后背熟睡的可儿。“你就是风景。”
　　“……要不我来背吧。”冯依依羞红了脸，快步转到他身后，准备抱下孩子。
　　“要不你背孩子，我来背你？”白子伦左手托住孩子，右手抓着冯依依的手，挡在她面前。
　　“子伦，你……你越来越没正形了……”冯依依心脏砰砰跳得厉害，他们俩挨得很近，她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薄荷味道。白子伦说过，这几年他养成了随身携带薄荷糖的习惯，紧张或是烦闷的时候替代香烟，倒是可以缓解一下压力。
　　“还是我背吧，阿爸的力气肯定比阿妈大的。”白子伦还没放开她的手，看她头低得像个犯错的孩子，越发觉得好笑，更想逗逗她。
　　“……那你好好背吧，我走你后面。”冯依依正想挣脱他的大手，跑到身后扶好孩子歪歪斜斜的身体。一个侧身，她已经被他紧紧得拥抱过来，轻轻地额头一吻……
　　原来岁月静好，这般美好，只是太匆匆。他们的拥吻，已经被人偷偷拍了下来。
　　*
　　酒店天台，一位高高瘦瘦的男人看着眼前微信上的照片，揉碎了手里的烟头，露出阴冷的笑容。
　　“老板，计划还正常进行吗？”常武左耳边的刀疤又添新伤。“嗯。”男人惜字如金，一如往常。
　　“高飞那边会不会起疑心？”
　　“棋子而已。”男人信心满满。
　　*
　　傍晚时分，干净的木屋，整洁的床铺。
　　白子伦将熟睡的可儿放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这孩子哪是拍节目啊，就知道疯玩，石头、树叶、木棍……都可以成为她“做饭”的素材，自称“云南食神”，搞笑全场。
　　“你要喝点水吗？”冯依依拿起水壶，倒了一杯热水，并且放了两瓣菊花和几颗冰糖。她很喜欢喝这样的花茶，甜甜的，香香的，安宁不少。
　　“这个菊花泡起来很漂亮。”白子伦接过水杯，握向那只白皙修长的手，温柔地说，“跟你一样。”
　　“你不累吗？背了这么久，还一路牵着我，胳膊一定很酸吧。”
　　“哎呀，不说还没察觉，现在这肩膀痛得很，胳膊也抬不起来了。”白子伦用右手揉揉自己的肩头，捶了捶，拧紧眉头，装作很难受的样子。
　　“我看看。”冯依依一手放在他的肩头，一手拉着他的左手，使劲拽了拽。
　　“哎呦，疼……”白子伦撒娇般躲到她跟前。
　　“看来要治治了，你先坐下来，我找一下工具。”冯依依一脸心疼，认真地想了想怎么办。
　　“@#*#……”有人敲门，阿婆来喊他们吃饭了。
　　“就来，阿婆，可儿也醒了。”冯依依温柔地看向已经睁开眼朝自己微笑的可儿。这孩子一点也不娇惯任性，也很少哭鼻子，生活上更是小大人一样，经常帮阿婆做一些家务。
　　“阿妈，帅阿爸，我们吃晚饭去吧，我好饿啊……”小可儿坐了起来，穿好鞋子，拉起他们的手就往外走。
　　“我牵可儿的手吧，阿爸今天胳膊疼，乖。”冯依依摸了摸她的头，又看了一眼白子伦，见孩子嘟着嘴犯愁，心领神会安慰道，“不过没事的，阿妈会治好他的胳膊，以后还是可以背你驾大马的！”
　　可儿放开白子伦的左手，叹口气，“阿爸，对不起啊，让你受累了。”随即咧开嘴一笑，点点头，“不过放心，阿妈是神医，定能治好你！”
　　“为何？”白子伦似笑非笑，这孩子书看多了。
　　“书上说爱的力量可以战胜一切，阿妈爱阿爸。”她说得真真切切，一本正经。
　　“……”这小鬼在胡说啥啊，这每年给她邮寄那么多书，敢情都悟出真理来了。冯依依囧了又囧，欲言又止，不知道要不要打击她看书的兴趣。
　　“可儿说得对，走，吃饭去吧。”白子伦心里早就乐开了花，忍着笑意摸了摸可儿头，原来连小孩子都能看出她的心意，她为何还在躲躲藏藏不敢正视呢？他回头，嘴角藏着笑，深深看着她羞红的脸，得意地说，“漂亮阿妈，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