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三年我不知道我的老攻是谁》景焕

8、Chapter 8

　　江景跟在余虹身后，手心出了一层汗。

　　星辉影视每一层楼都有不同功能，有集中的会议层、录音层，影视功能展厅、特定项目办公层、经纪办公区等等。余虹带他去的二十七层，则是特定的表演区。

　　脚下地毯柔软，四周寂静无声，走廊尽头表演厅门口倚着一个人。

　　那人身形颀长，姿态闲适，脸被手上稿纸挡住，正在埋头揣摩剧本。

　　听到脚步声，他抬起头，对余虹和江景笑了笑：“来了。”

　　余虹点头。

　　江景的心脏提到嗓子眼。

　　虽然也算半只脚踏进娱乐圈，多少见过一些圈内人，但江景一直在十八线打转儿，从未见过什么重量级的人物。

　　谁能想到，他来星辉的第一天，就能见到影帝……还被拉来和影帝对戏？！

　　江景来到陆辛身边，恭恭敬敬对他鞠了一躬：“陆影帝好。”

　　“别叫我影帝，见外。”陆辛笑着打量江景，“叫陆老师吧。”

　　陆辛的平易近人使江景受宠若惊。余虹与陆辛走进表演厅，江景跟在最后，在心里暗暗给自己打气。

　　当他带上门，四周一下变得空旷起来，连脚步声都带上了回音。一束聚光灯打在最中央的舞台上，与四周黑暗形成鲜明的对比。

　　“这里其实是话剧表演厅。”陆辛说，“今天刚好没人，借来用用。”

　　余虹：“陆辛，你和江景说说戏。”

　　陆辛比了个ok的手势，把手上一张A4纸递给江景。

　　江景诚惶诚恐地接过，就听陆辛微微俯下身，对他说：“走，我们过去说。”

　　陆辛带江景走到后台，余虹没有跟过去，随便找了个座位坐下，抱着笔记本处理工作。
　　这下，江景算是和影帝“独处一室”了。

　　今天意外太多，余虹压根没有给江景反应的时间。江景到现在还是没有缓过来，心脏砰砰直跳，血液一下下冲击耳膜。他捏着手稿，很快感觉到手心的汗把稿纸边缘都浸湿了，到最后，说不清是更紧张还是更兴奋，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陆辛发现他的异常，喊：“江景。”

　　江景回过神，忙道：“陆老师。”

　　“别紧张。”陆辛看着江景——面前的少年头发黑亮，肤色白皙，五官是不论从哪个角度看都无可挑剔的完美，舞台上最亮的射灯倒影在他漆黑的瞳孔中，仿佛有一汪金灿灿的水在燃烧。

　　再严厉的人，面对这样的容貌也会心生怜惜，何况陆辛不严厉，还是个颜控。

　　“我会和你说清楚，给你足够的准备时间。”他用自己都没想到的温柔声音说，“你不要有压力，尽力就好。”

　　*

　　陆辛和江景介绍他们双方的角色和对手戏，江景很快听的入了迷。

　　“你要扮演一个盲人杀手。表面看上去恬静弱小、任人欺凌，实际上沉着冷静，是个杀人机器。”

　　“你的眼睛的确看不见，但你有极其敏锐的听觉与知觉，可以听声辨位，行动如常人。”

　　“你是犯罪团伙中的核心人物之一，拥有极其出色的伪装能力，是主犯的智囊。你憎恶警察，也就是我，这一段是你暴露身份，与我对枪的一段戏。”

　　“场地限制，我们不做动作戏，以你揭开伪装开始，到我夺枪反制结束。考验的是你对人物特点的展现以及对人物心理的揣摩。”陆辛一口气说了许多，说完才发现，这段戏的难度好像有点大，“额，扮演盲人并不容易，你的角色又是双重身份，如果你觉得难度过高，我们可以换个简单的。”

　　“不用，陆老师，”江景忙道，“虹姐说这是对我的考验。”

　　陆辛：“好吧。”那他等会儿一定手下留情，尽量配合江景发挥。

　　陆辛又和江景介绍场景布置、基本走位与表演要点，让江景熟悉台词道具、回答江景的问题。

　　二十分钟后，余虹夹着电脑过来，坐在面对舞台的第一排。

　　准备放水的影帝与一心展现自己的江景开始对戏。

　　舞台上有个临时搭建的房间，江景走过去，坐在床上，背对陆辛。

　　灯光打在他的背上，周围没有一丝声音。江景好像陷入了表演的场景中，目光没有焦距地“看”着床铺，不知在思考些什么。

　　这一刻的静默短暂又漫长。突然，江景想起什么似的转过头，目光却没有锁定在任何物体上，依旧散漫无光。

　　手指在床面摸索，江景很快找到床沿，抓住并下了床。

　　他先走了几步，在快要接近桌子时脚步一顿，伸手扶住桌沿。然后，他伸出手，手指迅速探向桌面，在桌面上无声地划了几圈，找到了他想要的东西。

　　那是一把拆卸后的枪——准确说，是一把道具枪。

　　之前陆辛和他说，如果不会装枪，就比划比划做个样子即可，江景却默默上手研究了一会儿，在短时间内摸了个手熟。

　　无论他做什么，都没有忘记自己盲人的身份。无神的目光始终对着墙面，江景两手摸到抢的零件，凭借感觉顺利按子弹、装弹夹，“咔擦”一声上了膛。

　　“你在干什么？！”一直没戏的陆辛终于等到他的出场，他还没来得及惊讶江景装枪的动作，对面少年变举起枪，对准了他的脑袋。

　　陆辛举起手：“你会用枪？！你的眼睛……”

　　“闭嘴！”江景打断他，“再说一个字我崩了你。”

　　陆辛心中一愣，愣过后不得不承认，在他没有完全入戏、总是想着放水的情况下，居然一不留神被这少年压了一头。

　　这可真是过于新鲜的体验。

　　仗着余虹看不见，陆辛犯了戏弄的瘾，对江景挑眉一笑。

　　江景目光没有动，睫毛却不由自主一眨。

　　“我不动。你、把枪放下。”陆辛笑完，一秒入戏。

　　他饰演的警察并非一个废物。事实上，在发现盲人少年会用枪后，他的右手便伸到后腰，按住别在腰间的手枪，仅举起左手，默默观察江景的反应。

　　江景一无所察。陆辛动了动左手，江景犹豫半秒，没有调转枪头。

　　没错，就是这样。一个天才杀手，不会因为低级的干扰影响自己的判断。而一个足够老练的刑警，也不会被罪犯压倒性反杀。

　　一切发生在一瞬间。

　　“砰！”江景按动道具枪，没有子弹射出，道具枪自动发出一声模拟枪响！

　　陆辛脑袋一偏，刚好躲过飞来的“子弹”。

　　与此同时，他飞快抽枪，上膛，按住扳机，对准江景的脑袋。

　　两人无声对峙，气氛一触即发。

　　江景抿着唇，听见对方戏弄般拨弄扳机的声音，脸色隐隐发白。

　　“你听的见。”陆辛毫无畏惧，甚至低低笑了一声，“你猜，我们谁的动作更快？”

　　影帝不愧是影帝，江景刚才的优势荡然无存。对方气场全开带来极大的威压，江景顿时丧失主动权，只能被牵着走。

　　可是，这才是他期待的。这才是演戏。

　　和顶尖演员对戏带来的震撼让江景头皮发麻，而他遇强则强，越是被压制，越能爆发潜力。

　　“你以为呢？”江景活动了一下脖子，无机质一般的眼睛冷冷盯着虚空，他张开嘴，舔了舔苍白的下唇。

　　下一秒，两人同时动了！

　　江景举枪射击陆辛的腹部，陆辛却比他更快。

　　“砰！”

　　江景压根没看清对方的动作，手上蓦然一空。等江景反应过来，他已经被陆辛以一种极其别扭而又无法挣脱的姿势压在了桌子上。

　　“你输了，小朋友。”陆辛用枪抵着江景的太阳穴，后者的头部被陆辛的手肘抵住，半张脸贴在冰冷的桌面上，额头青筋暴起，面色痛苦扭曲。

　　“我、没、有。”江景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他的耳朵一动。

　　*

　　“疼不疼？没事吧？”陆辛放开江景，“不好意思，说好了不动武的，刚才没及时叫停，演过了。”

　　“没事没事，谢谢陆老师！”江景又对陆辛鞠了一躬，手指微微发抖。

　　太爽了！真是太爽了！！

　　江景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么酣畅淋漓的对戏，哪怕结束还是抑制不了情绪，整张脸都激动的发红。

　　陆辛见到他这样，心里莫名一动。

　　陆辛：“这么喜欢演戏？”

　　江景：“喜欢！”

　　陆辛：“天赋不错。玩过枪？”

　　江景：“之前看过相关视频，刚也摸了一下道具……”

　　“恩，拥有非常优秀的动作记忆能力。“陆辛笑，“以前演过盲人？”

　　“感受过。”江景有点不好意思地说，“就是闲来无事，找根布把眼睛蒙上，在屋子里转圈。”

　　“无师自通。”陆辛继续肯定江景，“你有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有。”江景眼睛一亮，“您最后的动作……是不是练过？”

　　“恩。”陆辛说，“不过我学的没你快，掏枪射击、夺枪搏击，我练了好多遍才练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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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人一问一答，说了半天。余虹看不过去了，从台下走上来，对江景一点头：“辛苦。”又对陆辛说：“你过来，我们单独聊一下。”

　　两人走出戏剧表演厅，余虹带上门。

　　“把你那套收一收。”面对陆辛，余虹无奈多过冷淡，比起严苛的经纪人更像一个大姐姐，“和我说实话，他怎么样？别在我面前瞎夸，我心里有数。”

　　陆辛敛了神色，想了想才开口。

　　“他，很出乎我的意料。”陆辛说，“其实我最初没有抱太高的期待，毕竟那张脸……”他微妙地一顿，“混这行有那张脸就够了。”

　　“没想到，他上来就全力以赴，我只好认真了。”陆辛说，“毕竟年轻没经验，我认真后他有点接不住，好在调整的很快，非常有斗志，明明被压也会尽力接戏，是难得一见的天赋型演员。”

　　余虹略一点头：“缺点？”

　　“经验不够，走位不熟。看样子之前他都是自己练，和人对戏的机会不多。”

　　“总体评价？”

　　“值得锤炼，未来可期。”

　　说到这儿，不知想到什么，陆辛用拇指蹭了一下唇角，笑了：“对了。这么、这么一个……你从哪儿找到的？”

　　余虹瞥他一眼：“上面看中的。”

　　“谁？”

　　余虹摇摇头。她也不知道。

　　她因为意外休假两年，手下艺人——包括陆辛都让给了其他人带。两年时间，她错过一个影帝、错过了职业巅峰，等她回来，公司无法把已经和其他经纪人签约的艺人调还给她，只能给她安排一个新人。

　　余虹不知道江景是否有背景，也不确定他们为何把江景交给她。好在作为星辉的金牌经纪人，余虹拥有“一票否决权”，即如果她不看好一个艺人，公司不能强迫她带。

　　“我知道了。我会给他机会。”余虹对陆辛说，“你刚才让他表演的角色……”

　　“不是那个。盲人的角色已经定了。我要推荐的角色是一个警察，我下部戏的男四。”陆辛略带遗憾地说，“虽然我也觉得江景更适合盲人杀手，但徐导定的人，我动不了。”

　　余虹点点头，示意知道了。两人又交谈几句，回到表演厅。

　　江景一直乖乖站着等，见余虹和陆辛朝他走来，握了握拳。

　　在余虹与陆辛外出谈话期间，他用手机查到了一些信息。

　　譬如，余虹是星辉的金牌经纪人，带出过好几个一线流量，包括一个当红男歌手，一个著名女视后，还有上个月刚斩获金马影帝的陆辛。然而，不知因为什么原因，两年前她暂停工作，退居在家，现在她是陆辛的前经纪人，据说两人私交很好……

　　“江景。”余虹来到江景面前，又恢复了高冷的状态，“刚才的对戏，想必你也知道，你和顶尖演员还有很大一段差距。”

　　江景紧张地点了下头。

　　“你非科班，经验不足，好在悟性不错，有潜力。”余虹说，“陆辛主演的《沉罪II》正在筹拍，如果你能拿下男四，我就签下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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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影帝：长相这么……这么对我胃口的人，从哪儿找到的？
秦屿：滚！不许觊觎我老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