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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Chapter 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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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早上七点，江景准时起床，按照人物特点着装打扮好，和余虹张小迷在自助餐厅用完餐，搭车前往试戏片场。
张小迷与江景坐在后排座，俯身凑到江景耳边说悄悄话：“江哥，你可别以为这是明星的待遇。等你签约了，会有专门的保姆车接送，好多人围着你一个转，别提多风光了。”
“是么？”江景笑笑，用气声回张小迷，“不过比起明星，我更想当演员。”
试戏片场离酒店约十分钟车程。很快，他们到达目的地，被等在门口的工作人员带到三楼。
此时是早上八点整，离要求到达时间早了一个小时。江景看了看略显冷清的试戏厅，小声问张小迷：“小迷，陆老师会来吗？”
张小迷：“虹姐说，陆影帝九点到。”
江景点点头。见余虹找了个座位坐下，忙走过去坐在她身边，一个抱电脑处理邮件，一个翻剧本为试戏做准备。
他看的太投入，压根没发现一个戴口罩的男人豁然站起，在走道上踱来踱去，走了一会儿才消停，找了个座位，坐在江景的侧后方。
秦屿的心脏在江景出现的一刹那蹦到嗓子眼。
虽然素未相识，但江景好像会发光，出现在门口的那一刻，秦屿就认出了他。
此时此刻，他坐在江景斜后方的座位上，手上拿着一沓文件用来掩饰，余光却始终关注离他两个座位远的江景。
从这个角度看不清正面，只能见到少年瓷白的脖颈与侧脸，鼻梁笔直，鼻尖形成一个微微翘起的弧度。
秦屿强迫自己埋下头，薄唇抿成一条线。
——他只是来对投资品进行现场调研的。瞎激动个什么劲……
对方可是他的离婚对象啊！
实际上，江景并不是来得最早的。他一进来就发现有人三两成团坐在一起，想必也是来试戏的。
八点十五，陆陆续续有人进入试戏厅。八点半，所有试戏演员到齐。
众所周知，徐正导演是个非常严苛的人。不仅表现在对电影艺术的极致追求上，他还极度守时，厌恶迟到，因此大家都会提前来，生怕留下不好的印象。
工作人员召集到场的试戏演员抽签，江景和余虹同时抬起头。
“虹姐，我去了。”
余虹收起电脑：“我和你一起。”
无论是生意场还是名利圈，少不了经营人脉、运作资源。余虹虽两年未出现，但当年奠定的基础犹在，如今见了熟人，自然要好好打一番招呼。
“一姐，好久不见。”余虹刚带江景结束与嘉瑞娱乐经纪人的寒暄，一道声音突然从背后响起。
余虹转过头。
来人是一个长相略显阴柔，后脑勺扎了一根细辫的男人，一身深紫色休闲西装，眉毛修的一丝不苟，细长的眼睛含笑，隐约透出精光。
他身后跟着一个又瘦又高的男孩，古铜色皮肤，看上去和江景差不多大小。他走的并非时下流行的美少年路线，浓眉锐眼，线条锋利，充满生机勃勃的野气与专属于少年的荷尔蒙气息。
“介绍一下，这是我带的艺人，方野。”扎了小辫的男人笑盈盈地扫一眼江景，“一姐带的又是哪尊大佛？”
“江景，星辉准备签的新人。”余虹面无表情道，“虽然你叫的早了点，但提前熟悉称呼也好。”
江景：“……”
两人又你来我往了几句，小辫没讨到便宜，转头看向自家艺人。
“虹姐好，我是方野。”方野爽朗一笑，对江景伸出手，“江景？你好你好，你是来竞争吴涛这个角色的？”
“是。”江景点头。
“这样啊，我倒觉得你的长相更适合杀手Z，”方野的眼神在江景脸上转了一圈，“可惜，听说徐导早就定好了人。不然我还能期待我们在剧中合作。”
江景：“……”
这话就很有意思了。
表面上不咸不淡地恭维，说什么期待合作，实则是打压贬损，认为自己一定会留下，江景会因为形象被刷。
江景不适应这对经纪人艺人组合说话的方式，一个绵里藏针，一个阴阳怪气，还没想好怎么回应，余虹说话了。
“季小平，你还记得四年前陆辛的试镜么？”她对方野两人扬了扬眉，下巴一点，带江景绕过二人向另一家影视公司的熟人走去，“话别说太满，这里可没有冰袋给你的脸消肿。”
四人错身而过，季小平什么表情江景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听到余虹最后一句话差点笑出声。
“憋着。”余虹撇他一眼，“我也没准备冰袋。”
“是。”江景赶紧调整表情，想了想又小声说，“我会好好表现的。”
抽签时的热闹很短暂，江景只混了个脸熟，没记住几个便轮到他抽签。
纸团在箱子中摇动，江景伸手选了一个。余虹问：“多少号？”
江景打开纸团：“九号。”
一共十个试镜者，江景倒数第二个上场。余虹手指一紧，面上倒没露出什么表情：“越后上场，导演越审美疲劳。如果你的表演不够突出，可能被盖过去。”
江景点点头，明白余虹的意思。
他做过功课，知道徐正是个很有个性、特立独行的导演。比如，大部分演员试戏都会隔出单独的试戏间，不会让其他竞争者观摩。徐正却相反，演员试镜不仅要面对他，还要面对台下的其他试戏演员，旨在考验众目睽睽下稳定发挥的能力——这也是秦屿能混进来藏在角落的原因之一。
又比如，这位导演是个性情中人，认为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曾有一件广为传播的例子，一群半新不旧的演员在徐正手下试演一个角色，刚试到第三个，徐正便满意地定下，导致后面的人丧失试戏机会，即使是黑马，也无法脱颖而出。
江景捏紧手上的纸条，告诫自己要稳住。
此时还差十分钟九点，听说徐正导演马上就到，陆影帝也在路上……江景环试一周，找到一个视野不错同时又很低调的位置，带着剧本走了过去。
“你好，请问我可以坐在你旁边么？”
第一排最右边的座位上坐了一个男人。那人个子很高，上半身突出椅背一大截，长腿无处安放，只能委屈地半蜷着。他一身黑衣，带着黑色口罩与黑框眼镜，只看气质，像潜伏在角落里、冷酷又神秘的杀手。
“你坐吧。”杀手冷淡地回应了一句，开始埋头玩手机，还故意侧过一个角度不让江景看见，防备之心溢于言表。
没人知道在江景靠近的一刹那，他浑身肌肉紧绷，心里警铃大作，连那声“你坐吧”都发挥失常，带上了一点不合时宜的沙哑。
“……哼。”秦屿手指飞速滑动，屏幕上闪过一个个GIF动图，里面的江景正对他甜甜微笑。
“他好像真的不认识我。”秦屿想，那下一次，是不是可以正大光明的出现？
旁边的“杀手”太过古怪，以至于江景都产生了“这人有点可怕，要不我坐另一边”的想法。然而，余虹已经抱着电脑走过来坐在他旁边，江景不好换位置，干脆无视秦屿，将注意力集中在剧本与舞台上。
这一会儿，徐正已经到了。如同网上流传的照片，徐正很瘦，断眉，留着一撮小胡子，一脸厌世艺术家范儿。他旁边，陆辛衣冠楚楚，坐姿端正，看上去竟然有些意外的……乖巧？
这点印象在陆辛看见他、对他眨了眨眼的时候烟消云散。
江景回他口型：“陆老师好。”
陆辛对他一笑，目光随意往江景身边一扫，疑惑地蹙了一下眉。
江景没有注意这个细节。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自从徐正与陆辛出现，旁边那位奇怪的口罩男把头埋得更低了，恨不得杵到手机上……
他在看什么？
他有社交恐惧？
为什么他的行为看起来像个变态？
一刹那，江景脑海中冒出各种疑惑。好在试戏很快开始，江景没功夫再注意口罩男的动静，望向试戏台中央。
灯光唰地打亮，身穿白色工作服的场务走到台中央，宣布试戏规则。
每个人按照抽签顺序，分两轮上台演两场戏，场景临时抽选，没有准备时间。
在徐导和他的团队看来，坐在这里的演员早就该对剧情滚瓜烂熟，而他们大多科班出身，有演戏经验，在舞台上的表演应当手到擒来。
很快，第一个演员上场。
这是江景刚才打过招呼的一个年轻人，长得浓眉大眼，十分面善。他上台时顺手从场务手里抽取场景卡，场务介绍片段戏后把卡片还给他。
评委桌旁站起一个人，是他的对戏人，女主角饰演者许妍。
两人打过招呼，各自酝酿状态，一分钟后进入表演。
江景身体微微前倾，全神贯注地盯着表演台……殊不知，也有人借此机会，全神贯注地盯着他。
秦屿不敢正眼盯江景，余光却一漏不漏，全都聚拢在旁边少年身上。
他皱眉了。
他好认真。
怎么可以看的这么专注……他不知道我在看他么？
江景真的不知道。
在他眼里，台上两个演员的动作与表情都自然而然地拆解开，某些地方，对方表演精妙值得学习，某些地方，似乎有更好的呈现方法。
“啪。”
秦屿偷瞄的太专注，一不留神手机从膝盖上滑下，好巧不巧砸在座椅斜前方，正面朝上。
江景条件反射低头，眼前一花，就见旁边那个古怪的男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单手撑地，右手掌心牢牢盖住手机屏幕，像是生怕别人窥见了什么秘密。
江景：“……”
秦屿：“…………”
秦屿犹豫了不到一秒，锁屏、捡手机、起身、绕到第二排，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生怕江景看不出他的心虚。
还好还好，他没有看见。秦屿坐在第二排深呼吸，心道幸亏自己反应快，才没有暴露珍藏。保险起见，他还是与江景隔开比较好。
江景则满头黑线，注意力被口罩男拉离表演台，集中在刚才一闪而过的手机屏幕上。
那人在看什么？有必要这么紧张？
结合他的装扮与反应，江景心中闪过一个想法。
……他该不会在当众看片吧！
作者有话要说： 哦对了忘说啦。昨天没更给大家道个歉，三次元出乎意料的忙，我以为996就很惨了没想到周末两天都在加班……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