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冥王妃》零点零壹

18、真相

　　何小西家在云南的一个叫何溪溏的小村子里，他们俩兜兜转转，倒腾了好几趟车，终于在天黑前回到了家。

　　因为之前打过电话回家，所以何小西的家人早准备好晚饭等他们俩了。

　　何小西一进门，刚想开口叫人，可是那句“奶奶”硬是卡在喉咙里，出不来。

　　李秀珍和老伴互看了一眼，没有说话，只把何小西拉进屋，热情地说:“小西，饿坏了吧？快进屋，准备吃饭了。”

　　何小西咬咬牙，说不上是生气还是什么别的，但就是觉得心里不舒服。

　　二十年来，家一直是她心里最安全的地方，哪怕只有“爷爷”和“奶奶”，但是她从来不觉得自己委屈，她一直是他们手心里的宝，她也把他们放在生命里的第一位。

　　但是，现在的事实是，那个她叫了二十年的“奶奶”和“爷爷”，很大可能是她的“妈妈”和“爸爸”。他们为什么要这样骗自己，这是老天爷开的善意的玩笑吗？

　　何小西深吸一口气，带着方圆坐在餐桌旁。

　　四人都专心地吃饭，没有说话。

　　吃完饭，方圆很自然地说:“小西，我有点累了，想先休息。”

　　何小西站起来，把他带到二楼一间客房里。

　　“方圆，谢谢你。”

　　方圆微笑着轻轻拍了下她的肩膀，没有说话。

　　关上门，何小西深吸一口气，才又走下楼。堂屋里，李秀珍和何远胜正襟危坐地等待着她。

　　看着有些局促难安的两人，岁月在他们身上留下了深深的印记，他们的头发都已经花白了，脸上到处是皱纹，这样两个年近70的老人，现在正颤抖着等待自己给他们判刑。

　　何小西突然心里一酸，眼泪已经无声地流了下来。

　　她快速走过去，哽咽道:“我接受你们的解释，你们告诉我真相好吗？”

　　李秀珍一把把她抱在怀里，哭泣道:“小西，我的孩子，你受苦了。”

　　“我来说吧！”何远胜一向沉稳的声音，此刻听起来也有一丝颤抖。

　　“那是一个夏天吧，我和你妈妈去外婆家……”

　　何远胜说到“妈妈”时，又小心翼翼地看了何小西一眼。

　　看到何小西的表情不再有起伏，才接着往下讲。

　　李秀珍和何远胜一起回娘家，李秀珍的娘家在几十公里以外的李家村，他们出发的时候何溪溏是个大晴天，可是坐车到镇上转车时，才听说李家村发生了泥石流，路已经被堵断了。

　　李秀珍看了看天色说:“这路指不定什么时候能通，不然我们就走山路吧。”

　　那是一条弯弯曲曲的林子路，李秀珍他们很小的时候就跟着大人走路到镇上赶集，所以很熟悉。而且虽然路不宽，但是因为长期有人走动，所以路还算平，就是要翻过一座大山。

　　但是对于两个庄稼人，从小也走过很多这样的路，所以二人没有犹豫，就直接进山了。

　　两人才结婚三年，所以感情非常好，一路言语着朝山上走去。

　　所以就没注意到，这条路上除了他们俩，根本没有别人。

　　等他们意识到这条路今天怎么这么安静时，两人已经快走到山顶了，李秀珍嘟囔一句:“怎么今天都没有人呢？”

　　何远胜气喘吁吁地说:“今天之前应该才下过雨，所以大家都没有出门吧！”

　　虽然是这样说，但是李秀珍心里却越发觉得诡异。

　　“我有些害怕，要不还是回去吧！”李秀珍拉着何远胜的手说。

　　何远胜把她的手紧紧地握在手心里，微笑着说:“怕什么？这不是还有我吗？”

　　何远胜的动作驱散了一部分她心里的恐惧。她也就没再言语。

　　于是两人继续朝前走去。

　　就在他们刚走到山顶时，突然狂风大作，乌云密布，眼看就要下雨了。

　　两人赶紧找了一颗高大的树躲避。
　　电闪雷鸣，乌云一层压下一层，天瞬间就黑了下来。

　　躲在树下的两人把随身携带的雨伞拿出来撑开，准备等大雨过了再动身。

　　可是，等了好久，雨都没有落下来。

　　倒是不远处突然出现一个穿红衣服的男子，他手里拎着一团黑漆漆的东西，厉声喝道:“滚出来。”

　　两人吓得直打颤，动也不敢动。

　　“出来。”又是一声撼动天地的声音。

　　两人正为难时，突然头顶飞过一个黑影。

　　黑影直冲红衣男子而去。

　　红衣男子把右手的东西换在左手，运气，抬起右手就是一掌，这一掌把黑影打退好几步，黑影直接撞在身旁的一棵大树上。

　　“嘭”

　　响声都还没消失，黑影又迅速起身，捡起一根树枝朝红衣男子刺去。

　　红衣男子抬起右手，在空中划了半天，就在手掌上凝聚起一团黑气，朝黑影打过来。

　　红衣男子眼见黑气袭来，转身一闪竟消失了。

　　那团黑气便直冲李秀珍和何远胜而来。

　　何远胜只觉得一阵强劲的风刮过，心脏被重重一击，当场喷出一口鲜血。
　　李秀珍却没什么感觉。

　　纵使何远胜受伤，但是两人却依然不敢发出声音，只得藏严实了，继续观战。

　　那边，红衣男子再次打出一掌，把黑影击倒在地。

　　黑影恶狠狠地瞪了一眼红衣男子，消失了。

　　而红衣男子却没有继续追，径直朝这边的大树走来。

　　“出来。”虽然是一样的话语，但是这次的声音没有那种震耳欲聋的感觉了，就像是一个普通人在他们旁边说话一样的。

　　两人知道躲不过，只得硬着头皮出来。

　　“啊！”

　　李秀珍刚一站起来，就被腹部传来的疼痛拉扯着摔到了地上。

　　何远胜赶紧扶住妻子，定睛一看，才发现李秀珍的裤腿一片鲜红。

　　“珍珍，你怎么啦？你不要吓我啊！”何远胜大叫道。

　　红衣男子看了一眼摊坐在地上的李秀珍，快步上前抓过李秀珍的手。

　　“你要干什么，放开珍珍。”何远胜看着红衣男子的动作，推打着他大吼道。

　　“不想她死就安静点。”

　　于是何远胜不敢再说话。

　　半晌，红衣男子起身，慢条斯理地说:“胎儿已死。”

　　李秀珍和何远胜呆愣了半天，待明白过来男子说的话时，两人都泣不成声了。

　　“我有一个法子可以起死回生，但是必须得按我说的做。”

　　男子看着哭泣的两人，幽幽地吐出一句话。

　　何远胜和李秀珍顿时止住了哭泣，两人相互看了一眼，觉得难以置信，一时沉默不语。

　　还是李秀珍率先开口:“你真的能救我肚中的孩子？”

　　“我可以救。但是你们必须听我的？”

　　“好……”李秀珍刚想答应，就被何远胜拦住了。

　　“你为什么要帮我们？你不会是有什么企图吧？”何远胜用仅剩的理智问。

　　“企图？”男子讥笑一声，抬起手一挥，把近处的几棵大树全部拦腰劈断了。

　　“你们能给我什么吗？”

　　男子说完，转身离去。

　　看着男子离去的身影，李秀珍连忙叫道:“等等，我答应你。”

　　男子顿住。李秀珍再次喊道:“我们答应你，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那你们为什么说自己是我的爷爷奶奶？”

　　何小西终于问出了心里的疑问。她不管自己是从哪儿来的，不管他们做过什么，她最在乎的是他们骗自己。

　　“我们之所以骗你，是怕你被别人笑话。你出生后，你妈妈就一下子老了十几岁的样子。后来养育你的时候，我们都变老了。”何远胜说完咳嗽了一下。

　　“我才二十岁，你们就老了？”何小西不可置信地说。

　　李秀珍从桌上拿过杯子递给何远胜，说:“怀你的时候，那个男子每天都会送一个果子来给我吃。你出生后，竟然不吃奶，每天都是喝一碗黑漆漆的像药水一样的东西。说也奇怪，那东西我也尝过，苦涩难忍，可你却像吃糖一样的喜欢。”

　　“你足足喝了十年的时间，才长成正常孩子一岁的样子。所以，其实你已经三十岁了。”

　　何小西目瞪口呆地看着两老。

　　“妈妈，爸爸，对不起。”

　　好半天，她终于喊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