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朝浮云长》芷短情不长

5、往事难忆(1)

　　叶木樨之前叫廖木樨，只是为了参

　　军方便改为叶木樨罢了。

　　他是浔水商贾大家廖易寒之子，准

　　确来说是私生子。在他母亲因病去世的

　　第二年，他便被外出经商的廖易寒寻

　　回。

　　浔水的廖家是一个没落的书香世

　　家，但因和商贾大家的颜家三小姐结为

　　连理，这些年财富实力才日趋向上。

　　颜家的三小姐也就是如今的廖府女

　　主人廖夫人，她与廖老爷育有一女。闺

　　名叫做廖菡绮，小名唤作念念。

　　廖易寒常年外出经商，在这诺大的

　　廖宅中，除了他的父亲就只有他那同父

　　异母的妹妹是真心待他好了。

　　他自幼与母亲生活在一起，对于那

　　些家族之规是没有接触过的。所以在他

　　被接回廖家时，那些惩处便成了家常便

　　饭的事了。

　　他仍然记得他与念念的相遇。

　　那天，他按往常一样到柴房面壁思

　　过。

　　在那暗无天日的柴房里，他隔三差

　　五便会来一次，他已经不记得这次是因

　　为什么事情而来这里了。第一次来这里

　　时，他拼命的敲打柴门，哭喊着让人放

　　他出去。因为母亲是在寒冷漆黑的冬夜

　　里去世的，他讨厌黑夜，恐惧那深不见

　　底黑暗。

　　他躲在角落，把自己蜷成一团，死

　　死地抓住自己单薄的衣服，无声的哽咽

　　着。他还记得母亲弥留之际对他说的

　　话。

　　“对不起……是娘亲食言了……莫在哭

　　了……以后也不要……娘亲喜欢……笑的木

　　樨……”

　　“对不起……娘亲……木樨好想你……”

　　突然有什么声响传来，像……像是

　　敲门声。

　　他听到了一个稚气的女娃声。

　　“……有人嘛”

　　叶木樨立马抬起头，愣愣的看着那

　　紧闭的柴门。

　　女娃并没有听到任何回应她的声

　　响，有点失望的喃喃自语道:“是我听错

　　了么……”

　　“……有”怯怯的声音从柴门中传出。

　　“你为什么在柴房……你做错了什

　　么”女娃小心翼翼的询问着。

　　“……我也不知道。”男童闷闷的回复

　　道。

　　“嗯……私塾先生也会罚我抄诗词，

　　虽然我也不懂他为何要这般。”女娃顿

　　了顿，随后便中气十足地说道:“哼!如若

　　他还有下次，我定要在先生睡觉时，给

　　他画个大脸猫!”

　　“……噗呲。”柴门出传来了银铃般的

　　笑声。女娃听了情不自禁地说道:“你的

　　声音可真好听!”

　　“……谢谢。”男童的声音小了许多。

　　接下来的这几天里，他们经常在一

　　起谈天说地。虽然大部分都是由女娃在

　　说，男童在听。虽然他们之间隔着一扇

　　柴门，虽然他们不曾见面，但他还是还

　　高兴。她就如同那皎洁的月光一样，驱

　　散了他的黑暗与痛苦。

　　他每天每天都在期待她的到来，就

　　如同母亲在世时，期待着母亲的归家。

　　“哒哒哒……”传来的脚步声引起了他

　　的注意。

　　等等……这难道是……

　　“诶呀!你倒是快点!磨磨蹭蹭的!”女

　　娃不停地催促着。

　　突然柴门被打开了，一道门光线打

　　在他的脸上，他被刺眼的光线照的几乎

　　睁不开眼睛。他用手挡住光线，隐隐约

　　约的看到光源处站着个矮小的身影。

　　小小的身影突然窜到他的跟前，他

　　被光线照的整个人晕乎乎的一抬头便看

　　见那双如月牙般的笑眼。

　　她说了一句话，便让他的整个世界

　　都亮了。

　　“嘻，我叫念念。你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