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西元3000后]Light up the way》某凝

4、灰色的旋涡

　　3011年5月4日，A国军事法庭一级审判庭。
　　季风脸上带着冷酷而阴沉的表情，内心则一边心疼着审判席上神色憔悴的女孩，一边把自家的缺德弟弟骂了个几百遍。当然，这不爽仅仅是不爽而已，季风倒是没有真的生小英的气或是怀疑自己弟弟。
　　关于“编织者”与英显的安排他并不知情，作为B国的援助者，有人把火星间谍的锅丢到自己头上也情有可原，但这并不妨碍他不爽自己的身份刚刚借给弟弟就出了这档子事。
　　也幸好那小子不知道跑到哪玩去了。他在心里想。不然这个情况肯定是愈加混乱，说不定这换掉的身份就很难再换回来了。
　　于是他暂且收起季风之隐上将那颗疑惑而担忧的心，伪装成大部分人眼中那位年轻而有决断的王储英显，宣布开庭审判。

　　【理理这件事的思路。】
　　【首先，叶下士在舞会上开枪射击卡列金上将，姬怜美小姐挡在他前面中枪，这件事有几十人的人证，叶下士也被暂且扣押了起来；其次，基地实验室的监控录像完整的记录了向“璀博士”开枪的“季风之隐”，在自己中枪之后恢复回了姬怜美小姐的助理加若的原貌，他没死，但是在整个胸膛被炸裂后暴露出的紧急自救系统明摆着此人是火星合成人，随后马上被深度麻醉后囚禁在了基地的秘密监狱。这两件事是不争的事实，也是暗流涌动上方的表象。】
　　【这里顺带一提，那天晚上，我用阿罗做的监控修改仪删除了我和哥哥在星辰塔顶楼聊天的录像，监控中“季风之隐”一直独自一人坐顶楼看星星，随后离开了A军基地，而“王储”在离开舞会厅后只是随意地在走廊上转了转。这点小手段的成功之处在于，事发之后所有基地当晚的监控被详查时，没有任何一人对我们的身份产生怀疑，并且让加若是真正的火星间谍、企图嫁祸哥哥成了板上钉钉的事实。】
　　【我就说嘛，这年头了，谁还用变容的方式伪造监控录像啊，也就火星那帮科技树点歪了的渣渣，身边有点厉害的人早就能远程改监控了。】
　　【因为我和哥哥时常会互换身份，所以我已经习惯了站在“季风之隐”的视角上分析问题。哥哥他是个自由自在的人，不受束缚，懒得对自己不感兴趣的事物投入好奇心；别人企图嫁祸他，他并不在乎，也会认同这行为在利益上对于真正的火星间谍是合情合理的；我猜想如果这嫁祸成功了，他会一走了之，把烂摊子甩给那些在乎这些无聊的麻烦事的人；而现在，因为老师的暗杀导致嫁祸失败，他会思考打向加若的这一枪是谁开的，但是不会得出结论，也不会怀疑到我身上（这令我愧疚）。他和我一样都能理解别人为什么要嫁祸他，却无法想出叶下士在这件事中被牵扯着怎样的利害关系，但是由于哥哥的个人情感和他管小翡要的控制器，他的思考肯定会偏向叶下士，也会在不引起别人怀疑的情况下尽可能做出偏向她的判决。】
　　【一个能够预测未来的能力者说“不出我所料”的话听上去挺滑稽的，但是果然，对于那个女孩的审判因为证据不足被强行压了下去，叶下士没有被关押进基地内部的监狱，而是被软禁在了她自己的房间里。】
　　【对于我来说事情就很明了了。火星的间谍想要V16升级的情报，在盗走情报的同时企图嫁祸哥哥，另外他们还想要嫁祸叶冰瑶下士，原因不明。Mico他们有防止升级图纸被泄露的安排，但这避免不了哥哥被诬陷，而我既不希望情报被盗也不希望这嫁祸成功。】
　　【所以我安排了这次暗杀，彻底打乱了他们的计划。姬怜美，助理之一是火星合成人，那么公众的视角会很自然地转向这位国宝级的舞姬和她身边的其他人，但是她自己还躺在急救间里里接受紧急手术，又曾经被火星方掠走，正常人自然会先打消对她本人的嫌疑——这种程度的压力能让她做出什么反应、提供什么我需要的信息呢？我当时可是很期待的。】
　　【关于第一点，我后来通过官方渠道查到这个女孩是莫名其妙出现在基地内，之前她的履历完全是一片空白，哥哥也在后来说起过那个女孩拥有停止未来的奇妙能力。没有履历这一点，我开始以为她是和衡一样是居住在地球表面的塔尔人，但是她却自称来自一千年前的过去。这话是真是假我无法确认，但这些情况都解释了火星为什么会对她感兴趣，我猜他们可能是想趁乱带走她，这样联军官方会以为她是畏罪潜逃，不会特别去营救。否则这样一张能够暂停时间的好牌，任谁都不会放手吧。】
　　【因此我在安排好下一步的计划，拎着反监控屏蔽器大摇大摆地潜回王城换回身份后，哥哥假装回了B国，路上也是又潜回来迅速地把她带走了。我没有做出阻止哥哥的举动，毕竟我当时也好奇这个女孩身上到底有什么秘密。】

　　【后来我才知道了自家哥哥带着女孩回了子惑旋星，同时试图开启魔鬼纹章。得，要不是我的能力告诉我这次开启不会成功，不然我那可怜的脑容量估计要再次死于布局和算计。】
　　【在那同时，我面对的烂摊子收拾起来也并不轻松。首先我们A国的某位上将跟着追过去，在基地玩失踪了，得安排一下吧；其次珍妮弗火星合成人06的身份暴露，自爆了；最后，就在两军的上将一个失踪另一个也失踪的节骨眼上，联军总司令滕元帅因为中风“很突然的”病倒了。】

　　【说句难听的，这泥玛的要我狗命哪？】

　　【好了，这些破事就不提了，提提其他破事。】
　　【说回姬怜美。我和这种类型不能说八字不合，只能说同类相斥。但我又必须抓着这条线深挖下去。】
　　【所以我伪装成一个脑残的爱慕者，亲自接触了她。而这场接触到目前为止，不能说是革命尚未成功，只能说是白费力气一无所获。这都多少年的心腹大患了，我真的是……】

　　【我快要失去耐心了。我简直想找个机会在她耳边直截了当的询问——】

　　3011年5月7日，A国国家级第一军医院，特别护理病房。
　　两位小护士正一边整理着铺天盖地的花束一边小声说些什么，丝毫没有注意到身后有人接近。银发的青年怀抱着一大捧白玫瑰，轻轻咳了一下。女孩们回头，见到来人都吃了一大惊。
　　青年温和地微笑着向女孩们解释着来意，那张温柔阳光的脸庞真的很适合笑，哪怕知道这温柔的真正对象并不是自己，两位护士小姐还是忍不住微微红了脸。
　　护士们打开门让青年进去，他进门，腼腆地抱着花傻站了好一会，然后在病床上的绿发少女露出亲和的笑容后才急急忙忙的把那束价格不菲的白玫瑰放下，然后用轻细的语气询问着少女的伤情，仿佛声音稍大一些，面前的少女就会像落入海中的小人鱼一样化作泡沫破碎掉了。
　　他不知想象了什么，因而温柔地笑着，金色的眼眸底下仿佛盛满一个夏日的阳光。
　　那是怎样的眼神啊，仿佛全世界你就是他的唯一，着世间除了你什么都不重要，他愿意抛弃所有和你去天涯海角。
　　于是绿发的女孩回以天使般的笑容，玫瑰红的眼睛比堆满房间的的花朵还要娇艳。
　　这是很美丽的景象，美丽的少女和王子殿下被鲜花环绕着，女孩的面容娇羞而青年深情款款，阳光正好，仿佛全世界都被繁花簇拥。

　　【——给句痛快话。姬乔翰到底死了没？】

　　“你是说，你受伤期间，上将他一次……都没来过？”青年露出微微惊讶的表情。
　　英显向来是个思考停不下来的人，他每时每刻都在让自己的大脑分析着五感捕捉到的每一丝声音每一缕气息每一点稍纵即逝的微表情，试着用它们编织出当下事物的发展然后和自己右眼看到的未来进行对照，他一边思考着怜美小姐眼中的落寞和语气中的寂寞感意味着什么一边演算着自己作为一个爱慕者下一步应该要有怎样的反应。
　　于是在一瞬间他露出了痛惜又微微嫉恨的表情，软言细语地安慰着失落的少女，在语气里克制着对那位上将的不满和怒意，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女孩的每一丝神态，仿佛她皱一下眉心就要碎了的样子。
　　“不知不觉”青年坐得离女孩更近了一些，表情也少了拘谨，多了几分自信和骄傲，女孩的笑容在带上了一两分鼓励和敬慕。
　　少女和王储哪怕眼底都是有恋慕的光的，只可惜如果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那这两个人一定是在窗户后面砌了十米厚的砖墙然后再在窗玻璃上涂上了强光涂层。
　　就在这时刚刚的护士之一局促地敲开了门，告诉坐在病床上的女孩上将大人在3号楼军娱室的琴房等她，女孩露出惊喜的表情，而青年好像有些微怒，但是他很快克制住了，彬彬有礼地表示他可以护送女孩去琴房。
　　他在门外耐心的等候护士们帮助女孩换上华美的衣裙再扶女孩坐上轮椅，然后推着女孩穿过花落的小道。3011年鲜花早已是奢侈品，路边的花树都是基因改造和3D打印的产物，是没有生命的永生花，却依旧和千年前春日里的真正樱花一样美。青年找对了话题，既不会太短显得像是没话找话又能够恰到好处地填满着两分钟的路途，直到能听见琴声悠扬，他扶着女孩在琴房门口站起来。
　　两人微笑着道别，然后女孩转身离去。哪怕背对着两人脸上也依旧都是温柔而倾慕的笑容。
　　只是不约而同的，英显和姬怜美都在心中那厚厚的砖墙之后露出冷笑。

　　【3011年5月13日，联军总司令滕元帅因为中风而病倒的第二天，A国王储也就是我本人这个狗东西宣布就任代理联军总司令。】

　　3011年5月16日，地球表面，英显的秘密基地。
　　“您看上去是真的很闲啊Boss。”
　　青年浅亚麻色的长卷发用白色的蝴蝶结松散的扎成一小股，那颜色清浅得像是清晨的雾气，无论是头发的扎法还是忧郁的褐色眼睛都让人想起十几个世纪之前维也纳美泉宫里的音乐家。身上轻薄宽松的白衬衣像是直接搭在衣架上，愈发衬得青年消瘦而挺拔，本来已经属于瘦弱而面相俊美的英显和这位青年比起来都要英武不少。
　　很难想象更难以相信这个时期英显居然还抱着二狗瘫在沙发上用光屏看小说，一人一猫都是慵懒得欠揍和欠撸的模样。
　　看到那位比自己更像是贵族的青年穿过光电子门进来，英显难得的紧张严肃了起来：“我们又赤字了？”
　　“那倒还未发生，”话音刚落小英就恢复了那种只比死人多口气儿的神态，“但是您不担心照现在这个架势地球联军要比我们岌岌可危的财政凉得更快吗？”
　　注意力八成在书两成在猫的英显看上去根本不打算张口，这个问题就有人替他回答了，“联军还没到最危急的时候。”
　　“编织者”任何时候出现都是剪裁得体的西装风衣标配，只不过不出任务的时候款式更加休闲些，手中端着两杯热咖啡走了进来。咖啡装的相当满，但男人的手却异常稳，水面几乎没有波纹。
　　亚麻色头发的青年忙让开一点，英显也坐直了身子双手接过其中一杯并道了声谢。
　　“不过，”阿诺德在另一张沙发上坐下，召出一张光屏，上面赫然是里约上将就职演讲的视频，“而今地火两方势如水火，海内鼎沸，却让无能之辈身居扛鼎之位，时局怕是马上要乱。”
　　“我说，”英显不耐烦地抬起头，“我好不容易找个机会溜出来休闲一下，你们就排着队来烦我？还有，老师您说的不对。”
　　英显打了个哈欠又抿了一口咖啡，“时局是已经乱了，里约那个傻哔做决策要把六座基地领空堡垒合成一座巨型堡垒，火星收到这个好消息已经准备派大部队来月球了，后天早上布防部队应该就能侦测到敌军，然后又是无群无尽的军事会议。所以我现在每分每秒看小说的时间都很宝贵，能别烦我了不？”
　　“这么愚蠢的决策是哪个愚蠢的联军总司令通过的啊？”那位浅亚麻色头发的青年笑道。
　　“这么愚蠢的代理联军总司令就坐在你面前看小说真是对不起了啊？”
　　亚麻色头发的青年也已经坐下，似笑非笑地看着英显，“Boss您还真的就是回来一趟看小说的？我怎么这么不信呢？”
　　“皇宫的图书馆里可没有三天两觉全集啊。”英显重新打开光屏，继续和那位举止像贵族、语气却像街边小混混的青年扯皮。

　　“为什么用里约上将？”阿诺德忽然问道。
　　“为了给外人留下一幅‘王储殿下就是个弱智’的印象啊。”英显随口答道。
　　“为了一个印象，还是一个不怎么好的印象，您就这样弃国家安全之不顾，这样真的好吗？Boss？”另一位青年笑嘻嘻地问。
　　英显面色阴冷地把光屏放下，“你在教我怎么做决策吗，锡斯曼？”

　　锡斯曼，代号“Banker”，在普通民众所不知道的另一个世界里最臭名昭著的经济杀手，曾参与多起大型连锁金融诈骗和银行席卷计划，担任过多个垄断大财团背后的临时参谋，明里上在警方没有任何犯罪记录，但是黑市上这个男人的人头已经炒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高价。这位举止充满古典美，眼底却透着生意人特有的贪婪和精明的青年嬉皮笑脸地回答：“我怎么敢呢？殿下？”
　　“你少来。”英显翻了个白眼，被下属看穿心思的确是让我们的小英有些不爽，但也没真的在意，“话说老师，明天可以帮我带一点艾森城城北那家吉英德利酒店的蓝莓餐包吗？留在防腐箱里，下次回来我想吃。”
　　“喂喂Boss，那家餐厅离我们平时 ‘采购物资’的地点差着十几公里呢?” 锡斯曼开玩笑般的插了句嘴，眼底却早已没有笑意。
　　英显懒得理他：“话说里约上将不是这周末在那家酒店的顶楼举行就职庆祝会吗？”青年一直懒洋洋的金眸里闪过一缕寒芒：

　　“老师您就顺道把他杀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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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顺带一提我根据瑶瑶去收到易拉罐花园之前说的“现在是紫藤花开花的季节”推算了前面的时间是四到五月，然后剧情里进展到了王储的生日，然后官方又说阿隐和小英的生日是1月20日，emmmmm……所以生日剧情我删掉了，看官老爷就当做是平行宇宙时间线略有差异的原因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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