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6、第 26 章 ...
-
第26章
程牧珣注意到了沈非白的动作,疑惑地看了他一眼。
沈非白举起手指,搭在自己的唇上,做出了一个“嘘”的动作。
程牧珣眸光闪了闪,他知道,沈非白肯定做了什么。
略微思索后,程牧珣就看向了甘璞玉。
甘璞玉面上仍旧是那副无奈的模样,好像他真的只是一个被人扣上了恶名的读书人。
程牧珣在心里冷笑一声,这人倒是会装模作样,也是,毕竟前一世,他可是装了几乎一辈子。
只不过……
程牧珣收回视线,这一次,甘璞玉不会再有机会了。
方野遥没理会甘璞玉,转而对柔素道,“你和他,是什么关系?”
柔素先行了一礼后,这才道,“回这位公子的话,小女名唤柔素,原本在群芳馆内安身,后被一位姓岑的公子赎身,安置在了岑府中。而那位为我赎身的岑公子,便是这位。”
说到这里,她微微侧身,指了指甘璞玉。
甘璞玉正要开口,但却被方野遥一瞬间抢白,“你又要如何证明,他就是岑珏?”
柔素垂下眸子,“岑公子后背,靠近左腰处,有一处红色的胎记。”
左后腰处?
在场之人的目光顿时都落到了甘璞玉的身上。
这种地方的胎记,除非是极为亲近之人,不然哪里可能会知道?
甘璞玉叹息一声,“看来,甘府内的下人该整顿了,居然连主人的私事都敢拿去换钱。”
“哦?”方野遥挑眉,“你觉得柔素姑娘是从你府内下人那儿买到的……如此私密的消息?”
说到这里,方野遥忍不住笑了起来,“你以为自己是个什么稀罕物件吗?还值得别人去买你的消息?”
甘璞玉面上神色顿时变得冷了几分,他正想说欺人太甚,奈何张开嘴的时候,吐出来的话却变了。
“这岭阳县内倾慕我的女子数不胜数,特意找府内家丁买我的消息,又有何稀奇?”
听到这话,在场之人看甘璞玉的目光顿时变得古怪了起来。
李明堂上下打量着甘璞玉,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不认识眼前这个人了。
他印象里的甘璞玉,谦和有礼,哪里会如此……如此……
沈非白撇了撇嘴,“自恋狂。”
程牧珣点头赞同,“不要脸。”
甘璞玉面色不愉,“方才……”
方野遥饶有兴致地打量着甘璞玉,又看了沈非白一眼,仿佛是明白了什么,直接打断了他的话,“方才柔素姑娘所言,可是真的?”
当然是假的!一个卑贱女子的话,哪里能信!
甘璞玉在心里这般想道。
然而,他的嘴又一次背叛了他,“是真的。”
怎么回事!我想说的明明不是这个!
到此时,甘璞玉再也控制不住自己脸上那淡然又无奈的表情,面色逐渐变得铁青。
确认了心里的猜测后,方野遥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大,就连敲击扶手的声音都变得轻快了许多。
“你是如何杀了这位柔素姑娘的?”
甘璞玉闭上了嘴,既然说出来的话不受自己的控制,那么他可以选择不开口!
然而,沈非白用异能亲自催生出来的植物,岂是那么好对付的?
只要有人询问,吸入了那蒲公英种子的人就必须回答真话。
前一世,沈非白靠着这一手,躲过了不少灾祸。
这种蒲公英催生出来,将会消耗沈非白大量的异能,所以这种蒲公英虽然很好用,但除非是关键时刻,沈非白不会随意催生出来。
如今用在了甘璞玉的身上,也是他的荣幸。
果然,在方野遥问出口后,甘璞玉已然开口。
“用刀剖开她的腰腹,血流了满榻,确认人已经昏死过去,我才离开。只是不曾想到,她居然没死。”说到最后,甘璞玉的语气逐渐阴沉。
柔素垂下眸子,安静地站在一旁,只是右手忍不住按上了自己的小腹,那种血液一点点从身体里流出的绝望感觉,又开始缓慢从心底涌了上来,好在……
她微微侧头,目光落到了一旁的程牧珣身上,虽然看不见,但是沈仙人必定在程小郎君的身侧。
柔素轻轻吸了一口气,心底的恐惧被缓缓压下。
方野遥接着问道,“那个刻着易椿名字的烟斗,也是你故意扔在那里的?”
“不错,此事若不是你插手,李明堂昏聩无能,定然不会多做调查,只靠那一个烟斗就能定下易椿杀人之罪,将人下狱,一举两得。”
正端坐在堂上的李明堂倏然变色,看向甘璞玉的眼神也愈发不善。
他原本还觉得甘璞玉是个可塑之才,却没想到,原来是如此心口不一之人!
想到以前甘璞玉那些有意无意的恭维,李明堂心里冷哼一声,原本他还埋怨方野遥多管闲事,现在李明堂倒是庆幸了起来,若是方野遥不曾插手,自己还不知道要被这个口蜜腹剑之人蒙蔽多久!
思及此,李明堂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定,既然你甘璞玉认为本县令昏聩无能,不堪其位,那在这纵火案上,本县令若是不昏聩一次,岂非平白背了黑锅?
堂下,方野遥忽然想起一事,好奇地问道,“你想杀害柔素姑娘和易椿,为的便是掩藏你背着边家在外面养外室之事,可你陷害易椿,难道就不担心他在审案中将此事宣扬出去?”
“我自然另有打算。”
“是何打算?”
“我会和易椿做另外一个交易,我将他从牢中救出,而他,只要按照我的吩咐,在我安排好的时间地点,将边姝强|暴便可。”
什么?!
甘璞玉的话落下后,满堂皆惊。
李明堂更是险些被气了个倒仰。
若是甘璞玉的计划如期进行,那他这个本地父母官又该如何自处?一个教化不力的罪名是绝对少不了的!
这损人利己的事,甘璞玉倒是做的顺手无比!
方野遥最快回过神儿来,他追问道,“为何?”
岭阳县内,谁人不知甘璞玉与边家大小姐伉俪情深,天作之合?
“哼,我与边姝成亲多年,但边家何曾将我看做是一家人?”甘璞玉的声音逐渐变得冷冽,“边宾实无子,百年之后,所有家产自是归于我,但我与边姝成婚多年,边宾实这个老东西却仍旧将家产捏得死死的。”
“所以,我准备推他们一把。”
“边姝失身后,边宾实必不会放过易椿,定会将其除之而后快,如此,我的后顾之忧便能彻底解决。”
“而边姝,日后也会在我面前抬不起头来,我越是说自己不在乎,她就会越愧疚,忧思成疾后,再请个大夫,自可让她顺理成章地死去,至于边宾实……呵,长年病症不断,更容易解决。”
等到边姝和边宾实尽数死去,边家的财富,自然就落到了甘璞玉的手里。
整个公堂里的人都安静了下来,他们的目光落在了甘璞玉的身上,或震惊,或鄙夷,或痛恨……不一而足。
“别冲动,”沈非白握住程牧珣已经攥紧的拳头,“这种人,杀他都嫌脏了自己的手。莫要忘记,这场堂审,边宾实和边姑娘,可是在一侧旁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