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602、青年时代的摄津太守（6-2/9）

　　“果然我是觉得歌词古怪呢。”
　　“那是他发疯之后开始唱的歌。”
　　“有结尾吗？”
　　“‘等待到死了也不过是，’——这就是结尾，然后又会回到开始的‘等待了三年也不过是’重头再唱。”
　　光辰沉默不语，不久，他说：“我没时间了，这事再谈吧。”
　　多喜回去，钻进了自己的被窝里。
　　光辰喜欢骑马，舞长矛，每天上午骑马，下午练习长矛。但这两项虽然他都很喜欢，进步却并不怎样，骑马还好一些，可长矛这边却难倒了教练。在江户教授长矛的是名叫介原小藤次的人，但回到领地后，则由永井民部在担任他的训练对手，他每天三十分钟从不中断坚持训练。——自从越见峰跑马事件后不久，在长矛的训练中，民部压低了声音对光辰说话，那里是城堡次楼，正殿附属的藩主专用的训练场地，大约是长十米，宽二十米左右的空间，那时也还有三名小姓在场。民部巧妙地把光辰引诱到距离小姓们较远的地方，然后，用很轻的声音说道：
　　“请说出您的真实意愿。”民部吆喝了一声，往右边换了一个位置说：“您打算怎么办，您打算什么时候开始行动？”
　　光辰疑惑地望向民部。
　　“茅尖太低了。”民部让他注意，高声吆喝，然后，再往右边转过去轻声说：“我自从担任小姓以来，就一直都在观察主上的情况，所以，我相信您一定会在什么时候，摘下假面具，开始行动。”
　　光辰不知该如何回答是好，他一脸茫然地注视着民部的脸，民部大喝一声刺了过来。光辰险险地避过，横举长矛，预防对方再次刺来。民部说：“架势不对，”他逼上前来把光辰一直压迫到角落里。
　　“请刺过来。”民部轻声说道。
　　光辰刺了过去。民部大步往左闪开，然后靠近光辰。
　　“这次您回国时，我就想到您会有所行动。”民部说：“前几天去郊外跑马，主上骑马离开时，我立刻就察觉到了，我和其他人分开之后就去了伊部村，主上在伊部村小茅屋休息的事，我都知道。”
　　光辰降下长矛，“民部，”说着，他脸上的表情，因为困惑似乎快哭出来了，“我只是，看到了鹿，然后，迷路了。”
　　“请举起长矛。”
　　“迷路了，累了，喉咙渴了。”光辰像在谢罪似的说：“我没说谎，的确看到了鹿，你，民部，你不也看到了吗？你没看到吗？”
　　民部的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光辰。
　　“别告诉重太夫。”光辰低声说：“我累了，喉咙渴了，所以去了那个小屋，我在那里休息，也只是喝了一杯怪异的茶，就这些，真的，民部，——要是被重太夫知道，我又该挨骂了，我去过小屋的事，你别去说，民部，你能为我保密吧。”
　　“请把长矛给我。”说着，民部接过光辰的长矛，轻声说：“有东西送入您的寝室里了，请您看过后立即烧毁，——我会不惜性命为主上效劳。”
　　光辰失去了精神的眼睛，茫然地望着民部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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