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本周五郎中短篇小说集》山本周五郎

11、内藏允不在家（2/6）-山本周五郎

　　内藏允不在家（二）
　　“……你有什么事吗？”
　　一个皮肤略黑，扛着岩石般肩膀的大个子男人向虎之助走来。他左眼眉尾有一颗手指般大的黑痣，没等虎之助把自己的来意彬彬有礼地全部说完，他就打断了虎之助的话，挥挥手说：
　　“啊，不行，不行，”他很不耐烦地说：“……很不巧先生不在家，你还是改天再来吧。”
　　“在下知道先生不在家。”男人毫无礼貌的回应让虎之助很不愉快，但他还是平静地继续说：“不过各位不也是在此等着先生的归来吗？如若可以，希望也能在屋里分在下一席之地，随便那里都可以。”
　　“没错，我们的确在此等着先生回来，但这里并非是什么避难所，可不是哪只小猫小狗都能随便混进来的。”
　　他完全是一副准备干架的姿势。
　　“那么是有什么条件吗？”
　　“这样吧，别所先生可不是那种随随便便的乡下武馆师傅，要想得到先生的教导，至少得有超人一等的一流水平，所以，如果你硬要在这里等候先生回来，那么就在这里和我们比试一场，如果能得到我们的认可，那么也可以让你加入我们。”
　　“这是先生定下的规矩吗？”
　　“不，不是这样的。”突然传来声音，从对面走来一位老人，大概是此处的老仆吧，六十多岁的矮个子，已经鬓发苍白，“先生吩咐过，自己不在时来访的人，无论是谁都可以住在这里。”
　　“胡说！你给我闭嘴。”那个黑痣男人蛮横地制止老人说话，“……不管先生是怎么说的，现在有我神谷小十郎给先生看家，我绝不允许让无聊之辈混进先生的门下，或者和我们比试，或者改天再来，你自己选吧。”
　　“这种小白脸敢和我们比吗？”有人这么骂。
　　“估计是想讨一双草鞋的钱吧，那样的话，就给他两、三文钱打发他走就是了。”
　　面对众人粗鲁的辱骂。虎之助惊呆了，不过，此时与其说他想发怒，还不如说他想发笑了。和这样的对手争辩又有什么意思呢？“那么在下改天再来吧。”说着他冷静地转过身去。
　　听任身后众人毫不留情地辱骂嘲笑，虎之助从阴暗小道转了回来，先前的老农夫还在勤奋地挥舞着锄头。虎之助向老人道谢，打算走过去，老人停下手来，“怎么了？”他有些疑惑地问：“……不等先生回来了吗？”
　　“本来是打算等候的，”
　　“被那几个粗鲁的家伙说了些什么吧。”老人一副果然如此的笑脸，“……那群山贼般的家伙可真是个天大的麻烦呀，您没和他们打起来便能退回来就是件好事。”
　　“老丈也知道吗？”
　　“经常听看家的弥助说起，他们也常常大摇大摆地在附近晃荡，所以那几张脸也都熟悉了，像那种无赖越来越多，还真麻烦呢。”
　　虎之助已经越过老人，即将离去，忽然他好像想到了什么，他说：
　　“老丈，……其实，在下也想等候先生回来，所以很想在附近找一个住处，当然在下会付宿资，不管房间如何都可以，不知哪里可有能让在下逗留之处？”
　　“唉呀，如您所见，这里附近可是毫无人烟的地方，嗯，让我想想，”老人眯着眼往四周看了一圈，“……要是您真的能忍得下，虽然屋子里有些脏，住在老夫家如何？家里就我和孙子两个人，也无法照顾周到，如果您不介意，那就住在老夫家吧。”
　　“如此甚好，十分感谢，绝不会给你添麻烦，在下打扰了。”
　　就这样定下了意料之外的住宿。
　　老人的家就如之前所说，就在从这块荒地起，向北大约二十来亩地过去的栗树林里。离内藏允的住宅很近，内藏允回到家应该马上就能知道，而且老人和看家的老仆似乎有所来往，所以还可以打听到内藏允旅途的消息。这样一来就和住在内藏允家等候没什么不同了。虎之助放下心来向老人的家走去，就在通过栗树林之间的小道，来到一个农舍前院的时候，虎之助和一位从右手边的洗刷处起身走来的姑娘面对了面，双方都惊讶地睁大了眼睛。那就是刚才告诉自己去内藏允家路径的姑娘，虎之助马上明白了老人所说的孙子应该就是这位姑娘，于是，虎之助平静地微笑着点了下头。
　　“还真有缘分，从今天起将在这里打扰你们了。在下，冈田虎之助。”
　　一缕红晕爬上姑娘的脸颊，但她还是口齿清晰地回答说：
　　“欢迎远来的客人，我叫奈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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