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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   今天老周又来到这个黑酒馆,要了一盘花生米,一盘酸菜,就着自己带来的半瓶子陇南春就开始了。老周是常客,大翠也不见外,看眼下也没什么客人路过,就坐在老周的桌子旁,一边纳着鞋底子,一边和他拉呱家常。可今天老周比较郁闷,说话有一搭没一搭的,大翠就看出来些苗头,就试探着问他:“大哥,是和嫂子吵架了嘛?”老周叹了口气说:“唉,有啥好吵的,都是过了一辈子的人了。”大翠不死心地又问:“那到底是为个啥?看你这愁的都成疙瘩了。”老周看看大翠,觉得他是个外人,知道了也没啥,就把儿子的事情说了一遍。大翠一听,直嘬牙花子:“啧啧,可惜了,娃那么小知道个啥嘛!”“唉!”老周又深深地叹了口气,喝了一大口,又从口袋里摸索着一根烟出来,可左掏又掏没找到火柴,大翠一见,连忙起身从灶房里取了盒火柴,擦着一根给老周点上,老周点着烟,透过烟雾看着眼前这个殷勤的女人,大翠也就是三十出头的年纪,目前还没生娃娃,身材还和姑娘一样苗条,脸蛋嘛,虽不像大姑娘那么细嫩但也看着白净可人。突然,老周的手背被烫了一下,原来,大翠手里的火柴烧到头了,她光想着别的就注意,感觉手指一烫,就一撒手正掉在老周的手背上。

      老周被烫了一哆嗦,赶紧收回自己的目光,大翠也觉得十分不好意思,慌乱之中还用手在老周被烫的胖手背上拍了几下。老周看大翠有些局促地不知所措,就和她说:“来碗浆水面吧。”大翠连忙答应一声,走到灶房煮面去了。看着大翠转了身往灶房走去,老周的眼神从大翠消失在灶房门口的背影,又挪到自己刚被火柴烫过的手背上,仔细一看竟然被烫起一个小小的黑点,老周用手指从酒杯里沾了一滴白酒在那个黑点上蹭了蹭,竟然感觉到一丝滑腻,凑到鼻子前闻了闻,这酒气里竟然混了一丝的粉香,老周的心就有些飘,听着灶房里传来的锅铲的声音,顿时觉出了一股温暖的味道,这种味道让老周欲罢不能。
      结婚这么多年,老婆是家里太上皇,从来都是横草不拈竖草不扶,加上身体不好,老周一直在家是忍辱负重,可老婆对他始终是不冷不热,其中的原因他始终没搞懂,为啥自己为这个家这么付出,就温暖不了老婆的心,特别是有了儿子之后,老婆的一颗心更是全部放在了儿子身上,儿子小的时候每天晚上都搂在怀里,老周自然就牺牲了许多与老婆亲热的机会,待到儿子大了,老婆年纪也大了,那种想法自然也就更淡了,这对于处在壮年的老周更是心里多了许多苦闷。每当老周忙碌一天忙碌完,回到家里就开始伺候这娘两个,等收拾完毕,在老周瞪着眼睛盯儿子写作业的当空,老婆就已经准备睡了,等老周上床的时候,老婆已经睡熟了,这种情况他又不忍心打扰她,经常一个人在黑暗中看着窗帘缝隙中投进来的月光昏昏睡去,有时老周会披衣下床再喝几口,趁着点酒劲才能睡着,这一切他不知道老婆是不是知道,更不知道她是否在意,开始的时候老周也会恬着脸,爬到老婆身上,可是十有八九会被老婆表露出的厌恶表情而打败,老周经常会思考一个问题:究竟是什么原因,能够让一个人的感受可以如此被忽略,时间久了,他内心也生出对这个女人的厌恶。他开始很自然地怀疑,老婆外面有人,但是无凭无据,曾经他很想潜入到老婆上夜班的医院一探究竟,可是晚上还要在家照看孩子,这个计划就一拖再拖,终究拖到对此没有想法了,要不说时间是一剂良药,后来老周反复思忖过这个事情,如果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就这样凭空怀疑自己的妻子,自己的良心也会受到谴责;万一有所发现,他想怎么着,又能怎么着,再者说,他不可能天天如影随形地跟着,或者去的那天没有异常,而没去的那些天是天天异常,这谁又能知道?思来想去,还是罢了。
      其实,老周对妻子怀疑,也不是没有一点根据,在周阿飞还在吃奶的时候,有一次老周敏锐地发现妻子白皙的□□下方有一个颜色很深的吻痕,他曾当面质问过妻子,妻子对着镜子看了半天说是周阿飞咬的,老周坚决不信,儿子没那么大的劲,也没那么大的嘴,能咬出那么大一块,但是妻子坚持这样说,他也就没了办法,结果妻子为此和他大闹一场,哭着喊着说老周往她身上泼脏水,最后还是老周低头认错才肯罢休,低头对于老周来说并不要紧,关键是这个疙瘩始终没有解开,一想到这些老周就觉得胸口发堵,像压了一块千斤巨石。
      等大翠从灶房里麻利利端出一碗浆水面时,发现老周已经走了,方桌上留着喝空的酒瓶还有几元纸币,大翠愣了一下,把面放在桌上,又把桌上的钱拿起来揣进口袋里,嘴里叨咕着:“这个男人可真怪哩,下了面又不吃,还给钱。”
      大翠不是本村的人,是六根他爹用两口肥猪加100斤麦子换回来的,大翠他们的村子生存状态应该和高黑蛋的老家是一个水平,长年干旱少雨,吃饭始终是个问题,每到麦收季节,他们村的男人却都早早动身往别地地方走,去给别人割麦,也就是俗称的麦客,大翠他爹就是一个老资格麦客,有一年割到六根他们村上时,就认识了六根的爹,两个老汉相谈甚欢,知道对方的子女都还单着,六根的爹感觉大翠的爹厚道,想见他家闺女应该差不到哪里,大翠的爹看见了六根家殷实以及六根小伙子也周正,于是两个老汉一拍即合,麦收过了不久,大翠的爹就把大翠送了过来。
      大翠刚来的头两年,小日子过得确实如糖赛蜜,可是这日子一久,也就生出些嫌隙来,就是大翠一直没能生娃,这个事情在农村被认为是结婚的首要目的,如果不能生娃这个婚姻那就是失败的,于是,先从大翠的婆婆开始发难,每天里就是念叨谁谁家又添孙子了,谁谁家的孙子满月了,过些日子就变成,谁谁的媳妇不能生娃被赶回娘家了,再后来干脆一见大翠就指桑骂槐,特别是遇见大翠养的母鸡光叫唤而没有生出蛋来的时候,那种毫无违和感的责骂更是来的顺口:“啥人养啥物,尽日里吃哩喝哩,下个蛋就不成哩!”大翠心里也很着急,每日里不管六根白天有多忙累,吹了灯总要设法引逗他一回,可是尽管如此,这好几年过去了,还是如泥牛入海,有一次六根喝酒,举着空了一半的酒瓶跟大翠说:“这几年给你下的怂也有这半瓶子了吧!”大翠的脸红一下,就说:“六根,要不咱也到县里去看看?我爹说我们村里的二丫也是结婚好几年生不出娃娃,结果吃了几副药就生出来个胖娃娃。”六根一听直晃脑袋:“额可知道呢,看这种病,男的女的都得一搭(一起)脱了裤子让人家眊(看)哩,额可不去。你要想让人家眊你就去。”大翠一听也唬得不敢再说去县上看病的事,可心想别人的媳妇老汉在炕上不都是一个弄法吗?咋自己就不灵呢?难道是方法不对?可这也不能寻个谁给自己教给一哈,就像六根家的母马和隔壁家的公马配的时候,公公就在下面帮着使劲,转过年来母马就下了一个小马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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