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宝刀》蔚蓝诡计

157、第 157 章

　　第二天一大早，坐在吉普车里的黄局长刚进机关大门，一眼看见了刚从自行车上下来的老周，就示意司机停车，黄局长下了车，在路边等了一下，老周才推着车子过来，看见黄局长连忙打招呼，这时，几个人刚进大门的人都看见黄局长和老周站在一起，就连着和黄局长打招呼，也和老周打招呼，不过他们都称老周为主任，虽然老周只是副主任，而且黄局长发现这些人在和老周说话时候的语气与表情明显要比和他这个局长说话来的更亲切更自然。要知道察言观色是一个领导的基本功，这一点发现这让黄局长有点意外，虽然他知道老周是从国家保密单位出来的，但是对他的工作能力并不是十分了解，可就从这一点上看老周确实具有作为一个领导的素质-----群众基础搞得好，而且只有这么短的时间。机关工作不像大工厂，大家都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而是每个部门一个办公室，各忙各的基本互不干涉，虽然办公室要活泛些，但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让大家都能由衷的表示出好感，确实也不是易事。本来，黄局长想和老周边走边谈，了解一下最近的工作情况，顺便也了解一下老崔说的事情，可是他总也没法开头，因为不断有人和他打招呼，和老周打招呼，眼看就到了办公楼了，黄局长只好作罢，对老周说：“老周，你一会来我办公室一趟。”说完，径直上楼去了，老周等黄局长上了楼，转身又到存车处把自行车放好，刚要离开，存车处的瘸老汉一把拉住老周说：“周主任，多谢你昨个还给我留了西瓜。”原来这瘸老汉不算是教育局的正式职工，按理说分西瓜是没有他的份，可老周让小琴统计了一下，给瘸老汉还有食堂里外聘帮厨的两个大嫂每人都留了一个西瓜，老周笑笑，小声地说：“哎，这个事情就不要再说了。”瘸老汉正大张着的嘴巴，赶紧就闭上了，冲着老周点点头，嘴里还不住地：“唔唔”，似乎咽下了天大的一个秘密。
　　老周进了办公室一看老崔还没来，小琴倒是少有的早到了，看见老周进来，停下手里正勾着眼线的眉笔和老周打了个招呼，老周放下随身带着的挎包，走到门背后拿起地上的暖水瓶准备去打开水，发现水壶都是满的，小琴这才说：“周主任，你赶紧去局长办公室吧，他打过电话找你哩。”老周说：“是吗？我是准备就去的，不知道什么事这么着急。”小琴转过头来，冲着老周眨眨眼睛说：“估计是局长吃了你买的西瓜不舒服了，你可要当心啊。”老周呵呵地笑着说：“要是瓜吃坏了，找我可不对，他该去医院啊。”说着，就出门往局长办公室去了。小琴看着老周的离去的背影叹了口气，就又专心的勾着眼线了，其实，三麻狗和老崔的关系小琴是知道的，一见是三麻狗送的西瓜，小琴就有点奇怪，心想往年采购都是老崔一手把持，怎么今年把这个美差拱手让给老周了？昨天送瓜的拖拉机一到，老周就赶紧先下去和三麻狗过称了，小琴见绿油油的西瓜如小山般地堆了一院子，就高兴地就叫着老崔也一起下去，老崔却头也没抬，说了句：“你去吧，我找局长还有点事。”小琴一愣，心想：平时局长有事想找你都推三阻四，今天还主动找局长有事？是要拿西瓜和局长说老周的事吧！想到这里，小琴鼻子里哼了一声，拿起桌子上早就准备好的花名册，扭着小腰推门出去了。
　　等小琴下去，老周已经和三麻狗把西瓜称的差不多了，看见小琴过来，三麻狗连忙打了个招呼，表示自己是熟人，小琴故意不看他，冲着老周说：“周主任，是不是可以开始分瓜了？”老周笑呵呵地点点头，小琴就仰着脖子，冲着办公楼开始喊上了：“分西瓜喽，分西瓜喽。”就听见楼道里踢里通隆响起了一阵在楼梯上跑步的脚步声，间或还有几个义务宣传员像传声筒似的边跑边喊：“分西瓜喽，分西瓜喽。”很快，在小琴摆好的桌子前面规规矩矩地排起了一溜长队。院子里和楼道里的嘈杂声也惊动了黄局长，他不由得也站在窗户前面饶有兴趣地看着，不过扫兴的是老崔不请自来地站在了他的身边，似乎把他心情的愉悦程度分走了一半。
　　此时，黄局长又站在窗户前，远远地看着职工们如蚂蚁般地走进大楼，现在已经过了上班时间，可是还有零星的几只小蚂蚁，刚进大门，很快黄局长在这几个零星的蚂蚁中发现了老崔的身影，他不由得伸出一根指头隔着窗户和空气指点着老崔的那颗只有在今天俯视的角度才能看清楚已经半秃的脑瓜壳。就在这时，有人敲门，黄局长只好把正指向老崔秃顶的手指收了回来，同时喊了一声：“进来。”
　　推门进来的正是老周。黄局长看见老周进来，很热情地让他坐到沙发上，自己也离开了办公桌，在他对面的沙发上坐下，客气地问问老周家里的情况，老周都很得体地进行了回话，黄局长忽然说道：“怎么样，咱们山东的西瓜不比你们西北的差吧！”老周哈哈地笑了一下说：“要说实话嘛，西北的西瓜更沙甜一些，哈哈哈。”黄局长也哈哈地笑了说：“不愧是老革命，讲原则。”黄局长说完这句话就沉默了半天，搞得老周有点局促，心里有点疑惑，一时还搞不清楚黄局长今天找他究竟是要谈什么，但也不好贸然发问，也只好沉默地坐着。这时，黄局长换了一个语调说：“老周啊，你来我们局时间还不长，工作上还顺利吗？”老周点点头说：“还比较顺利，同志们都很配合，这主要是局长领导有方。”黄局长一听又笑了说：“刚表扬了你有原则，怎么这么快就拍上马屁了？哈哈。”老周也跟着笑了起来，这时黄局长冲着老周眨眨眼睛，沉吟了一下又说：“听说这次你用一千斤西瓜的钱要了瓜农一千一百斤的西瓜，有这回事吗？”老周点点头说：“是，有这回事。”黄局长不由得坐直了身子追问道：“那多出来的一百斤西瓜哪里去了？”老周不紧不慢地说：“是这样啊，局长，当然这个事情我事先没向您汇报，是我不对。” 黄局长一听，心里不由地咯噔一下，心想还真让老崔说着了，看来人不可貌相，老周真是貌似忠厚了，于是，略微严厉地问道：“和我汇报什么？汇报你私吞人家一百斤西瓜的回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