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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风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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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大爷慢慢悠悠贴完了红榜,又慢慢悠悠逛到值班室,慢慢悠悠喝了口大叶茶,才不缓不急地拉开了销匙,推开任中的栅栏长门。
学生鱼贯而入,急切又彷徨。
子桓被人潮推着嚷着来到了矮墙前面,一颗心扑通扑通就要跳出来。
红榜二十二张,一张五十人,由准考证号由小到大一字排开,绕着矮墙的正反面贴了两排。
子桓是从县里考进来,属于“一中直报”,考号十分靠后,但红榜不是按准考证号连着贴的,所以子桓索性从最近的第十张开始找起。
“1710537006,1710537006,1710537006……”
子桓默念自己的考号,眼睛快速在姓名栏里掠过。
两个字儿的名字很是显眼,不是多么难找。
第十张没有。
第十一张没有。
第十二张,没有,倒是看到了一个叫“纪文泽”的名字。
不会是那个姑娘的小跟班吧?占了自己座的。
子桓环顾四周,很快在人群中找到了那个海拔明显标注的“小学生”,不知怎地,鬼使神差地向前迈步,拍了下还在第九张寻找自己名字的人儿。
“纪文泽?”
“嗯?你是?”小不点一脸疑惑,双马尾那么一歪,似在思考哪儿见过他。
“子桓。”
“你的名字在第十二张。”子桓朝贴着第十二张榜单的矮墙处指了指,那儿有株毛竹,郁郁青青。
“哦?!谢谢!”
一听自己榜上有名,纪文泽也顾不得去想在哪儿见过子桓了,三步并两步,兴匆匆跳向了榜单。
“哇!真的是我!小白守!你快来看啊!我在榜上欸!”
纪文泽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喜笑颜开,奋力挥着小胳膊,招呼着自己的伙伴。
“小白守!你的名字也在这儿!哇~我们俩一个班~”
子桓瞟了一眼纪文泽指着的名儿,原来榜前略显失望的黑长直,名叫白守,看来“小白守”是没考入尖子班了。
还是继续找自己的名字吧!
第十三张,没有。
第十四张,没有。
……
第二十张,还是没有。
子桓的心扑通扑通跳的更厉害了。不会真的落榜了吧?!
县里考任中很不占优势,方与县为了保证生源,与任中协商,最后以任中招生县学生提高录取分数线近120分结束。
这样能从县里考入任中的学生只是凤毛麟角。
因此,前五都不敢说自己稳进任中。而且考不上任中,自己在县里的档案也无法归入方与一中(方与县的县立一中)。为不让自己陷入无学可上的窘境,基本上没人敢冒着个险。
考学,但求一个稳字。
子桓有些为自己当时的冲动后悔了。
但榜还得继续看下去,子桓心里在打鼓,自己的情况比彩票开奖要严重得多,好比看自己是否抽中了诺亚方舟的船票一样……
还有两张,这张也没有子桓的名字。
最后一张。
子桓的指尖开始颤抖,他抚着姓名栏一格一格向下捋,到了这列最后一行,眼里打转的泪珠终于衾不住了,顺着阳光无声落了下来。
“最后一张,也没有自己的名字。”
子桓不信,倔起脸来。
万一自己漏看了呢?
围着花坛的长长的矮墙,子桓绕了一圈又一圈。
人群渐渐散去,子桓一人,斜倚在梧桐树旁,静静地凝视太阳,整个人像被抽了三魄一样。
啊~天,塌了。
“多么讽刺。一个落榜生,还高高兴兴地为别人指名。”望见向自己走来的“姐妹俩”,子桓心想,考上了的学生占自己的石凳,仿佛连自己入学的机会也占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