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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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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篇:无名的大侠
1
寒光一闪,凌冽的剑气擦过脸颊,大汉浑身僵直唯有眼珠往下转了转。
那是一把刃如秋霜的好剑,更是一把索命的利剑,因为这把好剑正架在他的脖子上。
持剑人道:“你看到了什么?”
大汉道:“什么都没看见。”
持剑人眸光转冷:“仔细看。”
大汉额上滚落一滴冷汗,汗珠落在赤红的剑身上,好似一滴鲜血。
他道:“我看到了洛家强抢民女,洛家二少被你……”
“我?”
“已被大侠惩治!”
持剑人微微颔首:“再看看我的剑。”
剑?
大汉颤了颤,似坠冰窖中,他自然知道这是什么剑,上面刻着武林中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名字。
“云天。”
持剑人满意收剑:“你知道的很多。”
大汉此刻却是镇定了下来:“死在云天下不亏。”
持剑人摇头道:“死?你不仅不能死还要长命百岁。”
2
作为被强抢的民女,花蝴蝶的翅膀都要羞成粉红色了。
她崇拜地望着眼前俊美的男子,幻想出了一整本的江湖话本。
可惜眼前的大侠,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大侠之所以是大侠,就因其做好事从不留名,深藏功与名。
3
云天深谙大侠之道。
其一,名利皆浮云。其二,做人要低调。其三,行侠仗义,必不能缺目击证人。
他只有一次失手。
万万没想到,他救了一个铸剑师。
长剑出鞘,手腕一转,精心调整的角度,状似不经意地将刻满名字的剑身对准要向他道谢的人。
“竟然是云天!”
预想中的惊喜与意料外的数落同时落下。
“谁准你在剑上纹身的!”
云天掉头就跑,师父教过,做大侠要能屈能伸,耍宝不成绝不能反被上。
虽然他不懂上是什么意思。
4
可惜云天到底没跑掉,这个铸剑师的天工树一共点亮了两个技能点,一个是铸剑,另一个就是轻功。作为大侠,云天练功之余要熟读“四书五经”,杂学家自然比不过专业人士。
他一面哎哟哎哟地被铸剑师教训,一面说道:“我想我们之间定是有误会。”
铸剑师一扫方才的弱气,提脚就踹在他的臀上,道:“好好一把剑,看你糟蹋成什么样了!”
血色长剑,神哭鬼泣的神兵利器,变成了坑坑洼洼的展示品,沂南的心在滴血。
云天顿时心下了然,他也曾在是刻一个巨大的名字还是刻数十个小名字中犹豫过,踌躇过,寝食难安,最后还是他的师父为他点亮了一盏明灯。
师父曾道:“一加一大于二。”
显然这为铸剑师有强迫症。
心中有了计较,云天紧拧的眉头渐渐舒展,他接住对方几欲落下的拳头,道:“壮士……嗷!”
他两股加紧,捂住要害,冷汗着倒地不起。
“你……你竟使如此下作的伎俩。”
沂南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记住我的名字叫沂南,不叫壮士。”
云天吐出一股浊气,强撑着站起来,挥剑一横,道:“记住,我的名字不能说。”
沂南道:“可惜我并不知道你的名字。”
云天沉默着又挥了一遍剑。
沂南:“你在威胁我?”
云天道:“瞧好了。”
然后他又挥了一遍。
沂南:“呵,不要以为我武功不及你,就会屈服。”
待到云天挥到第八遍,沂南终于露出恍然的神色:“原来你叫……”
云天忍不住握紧剑柄,心中莫名忐忑。
“不能说。”
师父没教过,大侠憋出了内伤该如何是好。
5
云天纠正道:“不是不能说,是名字不能说。”
沂南颔首道:“名字不能说。”
云天长出一口气,总算理清了。
沂南感慨:“你的名字真特别。”
云天谦虚道:“客气,客气。”
沂南:“世上竟有人叫名字不能说。”
云天:“……”
他默默挥剑,左突右刺,甚至挽起了一个漂亮的剑花。
“你看这剑身……嗷!”
熟悉的痛感,从两腿之间袭来。
沂南怒道:“方才我就忍了,你还敢把剑在我面前晃,想激怒我就直说。”
云天恍惚地躺在青青草地上瞅着流云朵朵,他想若是师父在此,会怎样,想来断不会如他这般狼狈。
6
云天的师父是一个高深莫测的人,高深到他的每一句话,云天琢磨好几天也不能品出个所以然来。
彼时,师父慈爱地摸摸他的头,语重心长道:“傻孩子,你身在武林,就得当大侠。”
“大侠?”
“大侠,”师父眼里闪着火光道,“你背下我自创的《武林装逼指南》,自然能走跳江湖,写下千古传奇。”
“何为装逼?”
“能而不显,是为装。能而尽显,是为逼。”
云天诚恳道:“徒儿不懂。”
师父笑道:“懂了还怎么装逼。”
自此,云天走上了前无古人的大侠之路。
7
“你是大侠。”
“是。”
“你的名字不能说。”
“是。”
“你毁了一把好剑。”
“……是。”
沂南深吸一口气,云天也不由跟着吸了一口。
沂南向他伸出手:“起来吧,躺在地上成何体统。”
云天看了看他覆着薄茧的手,提剑交于他,不死心道:“你再瞧瞧。”
沂南闻言端详片刻道:“你让我修好它?”
云天:“我……”
“我明白了,”沂南抱紧剑,“我定会将它修补的完好如新,看不出一点字迹。”
在这一刻,云天终于体会到了师父口中的危机感是何意。
8
沂南察觉到云天的视线,不由笑了:“你盯着我瞧了一天,不累吗?”
云天目光黏在剑上,想说不累,对上他的视线又生生咽了回去,做大侠不能说不。
沂南道:“之前是我不对,就当给你陪个不是。”
如果所谓的赔不是是抹去他的名字,云天实在受不起。
他道:“沂兄一时冲动,不用放在心上。”
沂南道:“大侠果真仁义,可惜不愿透姓名。”
云天道:“我的姓名早就被你捏在手心了。”
沂南道:“以剑为命,在下佩服。”
将姓名听成性命,不是他耳朵不好,就是自己嘴拙。
无论如何,云天现在最想做的事便是救回他的剑。
9
此时两人走在荒无人烟的小道上,云天咳嗽两声道:“不知沂兄口渴否。”
沂南仰头望了望灼目的太阳,确觉口干舌燥,颔首道:“是有一点。”
“那我……”替你看着剑,你去寻水吧。
“劳烦大侠了。”沂南与他同时说道。
嗯?云天茫然四顾。
沂南笑了笑,解下腰间的水囊:“在这,不用找了。大侠小心,我在这等你。”
云天接过水囊,这是要他去寻水?
沂南见他不动,寻思片刻道:“你是不放心剑?”
“是,我……”我带在身上最好。
“我会顾好的。”沂南的声音再度重叠了。
云天想说,剑又不是我的妻小,需要你顾什么?但他张了张口,什么也没说,闷声提着水囊走了。
师父说大侠要把伟岸的背影留给世人和爆炸,真男人从来不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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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天从来不是一个轻言放弃的人,他一面瞧着沂南饮水,一面说道:“我去寻水时,发现了一条小溪,水很是清澈,若沂兄愿意,可去一洗风尘。”
沂南犹豫半晌,继而道:“自是愿意,都是男人,怕什么。”
洗手与男人有关?云天在他的剑上都看到黑指印了。
行至溪边,云天挽起袖口便要蹲下,却见沂南脱下外袍褪下鞋袜。
云天连忙道:“水浅!”
沂南道:“无妨。”
接着他在云天复杂的视线下,像拨开花瓣似的,露出白皙的胸膛。
“大侠在犹豫什么?”
大侠在犹豫要不要豪放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