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南余梦》韶墨

31、开学杂谈

　　今天，冯泽又跟别人打架了，程楠实在是头疼，本打算联系他妈妈的，可惜打了几个电话都没打通，只能联系孩子的爸爸，虽然四年来从未见过孩子的爸爸来学校，但是一年级报名时，家长是写的父母两个号码的。
　　等到下班后好一会，有一男子推开办公室的门，五官硬朗、西装革履地走进来，他进门就问：“请问程老师在吗？”
　　“我就是”程楠站起身，“您是冯泽父亲吧？”
　　“爸爸！”男子还没回答，冯泽快速迎上去，他站在男子的身旁，仰慕着自己的父亲，有那么些小激动。
　　那男子望着自己的儿子盯了会，“你又闯祸了？”冯泽脸上微微红起来没有说话，还是那样望着自己父亲，似乎有些害怕。
　　其实程楠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些，冯泽的父母已经离婚了，他的母亲为了生计不得不打几份工，不是特殊情况程楠也不想去打扰她，这不今天用石头把人家砸伤，具体情况还不是很了解，好在受伤孩子的家长通情达理，没有太过追究，也只能让冯泽父亲过来处理这事。
　　下班到家，发现有人申请加入班级□□群，程楠便看了这人的□□信息，写的不是很明确，于是打开对方□□相册，看看是不是认识的人，只见空间相册里存放了很多都是一个年轻女子的照片，这女子挺漂亮，手中还抱有一个孩子，只不过程楠对于这女子和孩子都很陌生，再瞅瞅这□□头像，是个侧脸，鼠标双击放大后，才知道是谁，这不是冯泽的爸爸吗，特别是那忧郁冷漠的眼神给她的印象很深，怀着好奇心再往后翻照片，却没有一张是冯泽的，她心中涌起一阵伤感。冯泽还是像爸爸多些，他今天看他爸爸的眼神应该是崇拜的，听冯泽妈妈说过，一开始两个人的感情很好，但是他爸爸在事业上升期，有了外遇，他们俩为此经常吵架，后来他爸爸在外面跟那个女人有了孩子，就铁定了要离婚，但考虑到冯泽，他妈妈一直拖着，为了争夺抚养权也就是最近才离得婚。
　　挺寒心的，程楠站起身来放松下筋骨，把窗户拉开，真是“乍暖还寒时最难将息”，随即打了个寒颤。这几天对于爱情婚姻这事情有很多的不确定，总觉得陷进去了就容易受伤。
　　C城的天气真的如人的脾气般说变就变，明明是春天，天气突然间热起来，印象中是经历过这个时候的，前两天穿短袖，后面就突然穿羽绒服了。程楠换上单薄的衬衣，还是觉得热，第二天再换上短袖，有种三伏天的即视感。刚到学校，天慢慢阴了，程楠觉得有些不好，这是降温的节奏，没想到天空乌云密布，接着就刮起一阵大风，黄沙满地，程楠抱紧双臂小跑着往教学楼里钻，哗啦啦下起了大雨，这温度骤降，她被冻得直打哆嗦，后悔自己不提前看一下天气预报，等她进了办公室，大喜！发现自己居然丢了一套棉袄在这里，正高兴地要披上时……睁开眼，发现自己是被冻醒的，赶紧把被子往上提了提，把脸缩进被窝里，又一阵哆嗦，好暖和啊！这梦里一会冷一会热，应该是自己睡觉蹬被子造成的。
　　第二天来到学校办公室，第一个碰到的是吕潇筱，今天又不知道她哪根筋不通，气瘪瘪地走进办公室，程楠似乎习惯了她这阴晴不定的脾气，高兴起来，非得要你听她把话说完，不高兴起来，感觉谁都欠她钱，其实这还不算什么，最让程楠窝火的便是每当吕潇筱找她聊一个话题，自己话还没聊完，她便转头跟别人说话去了。程楠也不知道是自己过于计较了，还是吕潇筱就是这半根筋的人。而另一个同事郭美欣每天都是踩点才到校，她倒是整天乐呵呵的，跟谁都好，跟谁都不亲。处了这几年，程楠印象中还没拜托过她帮自己几个忙，因为她深知要郭美欣帮忙，总是要加倍还上的。所以直白地说，程楠对自己所分到的这个办公室并不太喜欢，但是也一直忍让着。
　　早上最后一堂课，程楠的嗓子都快冒烟了，感觉昨晚是被冻着了，有些感冒，但她还是坚持将练习题讲解透彻，她让一组轮流来回答阅读理解的最后一道题，想听到不同的见解，然后加以综合，没想到好几个学生回答的跟自己从网上查阅的答案是一样的，后面几个学生站起来就干脆选择沉默，似乎知道露馅了。程楠便问：“你们这答案是查百度百科的？”很多学生不说话，有的在底下相互偷笑笑。“都不得了了啊，现在都会上网查答案了，那你们写这些练习还有什么用？”学生继续选择沉默，这种时候通常是老师一个人在训话。
　　“你们的试卷该不会也有门路找答案吧？”
　　“扫二维码”有学生不小心说漏嘴了，其他人便横眉冷对。
　　“试卷上还有二维码？”程楠拿起桌边的试卷，果然试卷中间正上方有二维码标记，觉得平时太高估自己了。“现在的确是网络时代，但是电脑还是不能代替人脑……”一连串的说教开始了，只要她不发火，孩子们还是很愿意听的。这天放学，程楠一边放路队一边继续今天上午的说教，只见这个班的学生统一低着头、身体前倾快步向前赶，不一会儿就把程楠甩到队伍后面一大截，程楠纳闷，平时路队都慢悠悠的，三三两两还聊着天，催都催不快，今天是怎么了，还没回过神，这支队伍已经小跑着冲出校门，顺带着欢呼声。她站在校门口愣了一会，突然“噗嗤”一声笑出声来，学生大了，还是有自尊心的，有些时候不能太唠叨。接下来的几次作业，程楠会把答案太多雷同的作业本单独放，经过一段时间的严查，孩子们上网查答案的行为得到缓解。晚上程楠的微信响起，“我活还没干完!楠啊！难啊！”
　　程楠回复：“别跟我说这个，早提醒你赶紧写了！我今天也得熬夜。”
　　“我明天准是熊猫眼，好想睡觉。”
　　程楠最后发了一个鄙视的表情，就没再理会程如君了。本来她今天晚上是不用熬夜的，教务处的崔主任又给她加了些活，她越想越后悔，干嘛逞能！材料那么早就交过去，本以为没自己事儿了，又加了一大堆过来！关键有很多都是棘手的材料，根本无法在一晚上统计出来。她此时真想骂人，过会还是平复了怨气，留点口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