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澜嘘，别说话》凡予

28、第 28 章

　　第二十八章
　　晚上，临睡前赵云澜靠在床上看电视，沈巍准备烧热水想给赵云澜擦洗。
　　赵云澜虽然眼睛一眨不眨盯着电视，可其实一点没看进去。
　　他手里还拿着手机，屏幕里停留在短信功能——是祝红发来的有关老狼死亡的全部信息。
　　沈巍看赵云澜心不在焉的样子知道他还在想白天的事，走过去道：“云澜，等过几天你的伤口好一些了，我想着给你简单洗一下身子，这样你也能舒爽些，还有头发……”说完伸手轻轻捻了一撮赵云澜的头发，质感不算软也不算硬，“我看你头发好像有些长了，要不要给你剪剪？”
　　赵云澜嗯嗯几声表示没意见，视线一直没离开电视，直到沈巍面对面坐在他前面。
　　“你在想老狼的事，处里有大庆，他在你身边待这么久，已经可以独当一面了，你要相信他。”沈巍拿过赵云澜的手机关上，再还给他。
　　“不是相信不相信的事，这次的事情太大了，一个国际毒贩好不容易抓着了，在将判刑之际突然死了！这怎么跟上头交代？！”赵云澜懊恼的将脑袋砸在床上，用力叹口气，没几秒又抬起头道：“沈寐为什么要杀他？你能问问吗。”
　　“这次不是寐做的，我问过了。”沈巍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眼神有些飘忽，抿了抿嘴。
　　“不是他，那会是谁？”赵云澜感觉沈巍知道些什么——据他观察，沈巍只要一抿嘴，就说明有话说但是不知道该怎么说。
　　沈巍扛受不住眼前这位警察目光如炬的视线，起身去拿烧开了的水壶，慢慢往水盆里倒，“老狼有很多仇人的，现在他落了狱，那些仇家巴不得他早点死，所以……”
　　“沈巍，你不会骗人的，你这是在……骗我吗？”
　　沈巍整个人颤了颤，忽然感觉自己的手有点冷，他把头埋的更低，语气慢而坚定的说：“我不会骗你。”
　　赵云澜：“那你刚才是在干嘛？你有事瞒我，我知道。”
　　沈巍没有再说话，兑好水以后，试下温度，然后配合着赵云澜慢慢将腿搁进水盆慢慢擦洗。赵云澜也没有再问，他想让沈巍自愿的说出来。
　　夜间，赵云澜和沈巍都没有睡着，但是没有出一点声响。
　　沈巍闭着眼不知在想什么，忽然听见赵云澜嘶了一声，忙起身问：“怎么了？”
　　赵云澜止住声音，过一会才用平常的口气道：“没事儿，你继续睡。”
　　沈巍才不会相信老赵的鬼话，转身打开了床头灯，下床向赵云澜的床走去，要去掀被子。赵云澜忙按住：“真的没什么，天挺晚的，赶紧睡觉吧，明天还查房呢。”
　　没想到沈巍下一秒回句：“你不说清楚我怎么能安心睡？”
　　赵云澜看着沈巍着急担心的样子，突然想起沈巍说的“我不会骗你。”“我没家……”“我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突然想起妈妈说的话：当一个人对另一个人无条件好时，不是有所图那就是真心的关心你，喜欢你，因为对一个人或一个事物好，自身是很累的，需要事无巨细的为人家想，然而又不求回报……
　　云澜，你以后要是遇到这样的人，一定不能辜负人家明白吗？
　　我是怎么回答的来着？哦，我好像说除了妈妈，谁还会对我好，我也会对妈妈好的！
　　可是没几年，这句话就不能兑现了。之后就是十几年的百花丛中过……
　　然而在赵云澜短暂发呆的期间，沈巍已经掀开了被子，只见那包裹上口的绷带被顶开了一个小口，雪白的绷带上有点点血迹，看来是赵云澜弄松了绷带，并把伤口……
　　“赵云澜！你干什么？！”
　　……
　　不得不承认，赵大公子难得被吼愣了，还是被一个看着斯斯文文的男人。
　　“我……我没干什么，刚才伤口太痒了，我就伸手去挠，结果…用大了劲儿。”赵云澜无辜道。
　　“伤口痒说明它正在恢复，你怎么可以去挠呢！”看赵云澜无辜的样子沈巍忍不住责怪道，可还是俯下身去看伤口有没有出更多的血。
　　“巍巍～对不起啊，你别生气了好不好。”赵云澜知道理亏，只好使用撒娇法。
　　“……”
　　“真的，我知道错了，以后不挠了。”
　　“……”
　　“巍巍，你别理我，我害怕……”
　　“唉。”沈巍直起身后下意识想推眼镜，结果摸了空，才想起刚才起的太急，没戴，“你还知道害怕？”
　　“……啊。(四声)”
　　沈巍看看表，12点多了，什么也没说，帮赵云澜掖好被子就回到床上关了灯。
　　“云澜，我不想再失去你了，你懂吗？”
　　赵云澜完全明白，没有说话。
　　“我可能有点患得患失了，但是……”沈巍有很多话想说，想说几天几夜，自从和赵云澜认识以来，发生了太多事，让他们没时间安静的好好聊聊，酝酿许久，沈巍把那些快到嘴边的话再次咽了回去，现在并不是一个好的时机，时间还长，以后再说吧。
　　“云澜睡吧，晚安。”沈巍翻身背对着赵云澜，缩着身体仿佛想融进黑暗里。
　　晚安，夜晚里谁能安心。

　　特别调查处
　　叩叩叩——
　　林静没开门进了赵云澜办公室，敲敲桌子，唤醒了眯眼假寐的大庆，在对方没开口之前，把手里的文件夹交给他：“副处，尸检完毕，这是报告。”
　　大庆快速浏览完后往桌子一摔，语气平静地问：“这么长时间过去了，你就给我看这个？”
　　林静内心感叹大庆真是把老赵的习惯学了个全啊，开口解释道：“我想给你看的是，老狼和那名杀手确实都是死于□□，跟其他狱犯都没有关系，你可以不用审他们了，有的都快被老楚打断气了。”
　　“我不审他们难道审你？十分钟前总部敕令如果不能给他们满意的答复，”大庆站起来伸手用力指了指林静的肩膀：“你我都要人头落地！如果你能告诉我一些我不知道的，我带是可以放过那些，犯人。”
　　“这个杀手大概好几天前来到龙城，他……我又不是赵处，不会推理，要不咱打扰一下他？”林静看大庆一脸‘老子心情不好，想要吃人’的表情跟赵某人一毛一样，莫名想到一句：打仗亲兄弟，你不行来那我上。
　　果然大庆的脸色更黑了……
　　最后林静也顶着‘老子心情不好，想砍人’的气场回了实验室。

　　“赵警官，这几天身体怎么样啊？”
　　早八点整，赵云澜的主任医师准时带着下属向领导审查一样背着手进行例行查房。
　　“陆主任啊，我什么时候能出院啊？我这个警察得去保护市民啊，不能老在这躺着，您说是不？”赵云澜这俏皮话张口就来，无视了沈巍看向他的诧异目光。
　　可陆主任并没有正面回答，打着哈哈岔开话题：“赵警官，我看你眼里有血丝，怎么？没睡好啊？”
　　啧，有问题啊，难道有人不想我出院？是谁？上头？
　　电光火石之间赵云澜已经来回想了好几个问题，可表面一点都看不出来：“唉，这不是心系龙城市民吗，我这一天不回到岗位，我这是一天都睡不好觉啊！陆主任，要不您让我回家休养吧，你看我这都恢复的差不多了，要不我给你走两步？”说着赵云澜还真就想掀被子，然未果。

　　最后大庆等人实在查不出头绪，只能将结果告知总部，后果无疑是痛批一顿。

　　“一月前发生的学生绑架案主谋老狼，因痛悔自责这些年来所做的恶事，在将判刑前自尽身亡，现已被火化并安放至XXX陵园……”
　　医院的广场里，沈巍坐在医院公园里的长凳上给旁边赵云澜念最新的龙城日报。
　　旁边还有晒着太阳的大庆和祝红。
　　“我现在的心情就像吃了粑一样……大庆，跟我说说上面是怎么惩罚你们的。”赵云澜本来想说‘像吃了屎一样’，但念在有文人在就换了一个文雅点的词，他靠在轮椅里并没有感觉到午后阳光的暖意，周身围绕着一股七月飞雪般的孤寂感。
　　卧槽……事情就这么不了了之了？市民该是多么的失望？
　　大庆翘着二郎腿，两只胳膊搭在椅背上，活脱脱像一个小流氓的样子，“还好，没——什么特别严重的惩罚，而且也罚不到哪去。”
　　大庆把“没”字音拉的特别长，显然是在告知结果才没有这么简单。
　　赵云澜从后兜掏出水杯喝尽最后一口然后对沈巍晃晃道：“巍巍，水凉了。”
　　沈巍明白他们有话要说，乖巧的接过杯子说我回去接点热水，云澜你别乱走。然后再赵云澜的甜笑中和大庆干呕及祝红黑脸中离开了。
　　“到底怎么回事。”见沈巍走远，赵云澜立马换了一张脸严肃道。
　　“没怎么回事，只是你的江山可能要易主了。”大庆靠近赵云澜道，坐到沈巍的位置上。
　　“什么意思？”
　　大庆看了眼祝红，示意让她说。
　　祝红夸张的叹口气：“报告！今天上午，处里来了个姓傅的，和一份报道书，上写：从即日起，龙城市局侦缉队副队长傅书遥正式加入特别调查处。而此外，处里并没有接收到上头派发的告知，现在处里谣言四起，半年内总部接连派两人空降特调处是不是一个预兆或警示，你，赵云澜将要被取代……”
　　祝红还没说完就被赵云澜大声喊“放屁！”打断，可下一秒赵云澜就皱着脸一副很疼的样子，嘶嘶吸冷气。
　　两人忙安慰，让赵云澜别动怒，气大伤身什么的。
　　“你放心，处里有我们几个在，那傅书遥翻不了身，老赵你别生气，要不我找人干掉他？”
　　赵云澜缓过疼痛摆摆手，“我不是气傅书遥，我是气这个谣言……把这个造谣的给我找出来，好好修理一顿，教他做人。”
　　“是。”二人答道。
　　赵云澜长长舒口气，仰头眯着眼晒太阳，天气好，心情也就好了。
　　须时
　　“问你们个事啊？”赵云澜懒洋洋道。
　　“说。”大庆问。
　　赵云澜睁眼认真看着两人：“你们对……算了我不好意思问。”
　　“你居然会不好意思？那这个问题一定很严重了，快说。”
　　赵云澜面露为难，沉吟许久才说：“你们对同性恋怎么看？”
　　三秒寂静。
　　祝红猛地站起身指着沈巍离开的方向惊异道：“你们已经发展到这种地步了？！”
　　第二十八章完
　　……我，饮弹自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