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认识你一次》黑穷丑

27、第27章

　　从酒吧出来外面飘着雪，钟守严跟着季远走向停车场，两人走过后雪地上留下两排相依的足迹。
　　“上车。”季远倚着车门对钟守严道。
　　钟守严回眸，季远背着灯光而立，雪的映衬下那张本就出色的容貌现在看着更显出众。
　　“好。”拉开车门，钟守严坐进车。
　　季远把车发动，却没着急走，黑暗又狭小的空间内，只传来汽车发动机的声音。钟守严觉得他现在很别扭，他是很享受和季远相处的时光，但又有点抗拒，像这样两个人单独相处时，总会让他觉得不知所措。
　　“我们一会儿吃什么？”钟守严问。
　　季远转过来，轻声问：“你想吃什么？”
　　“我......随便。”
　　“季远坐正身子，放下手刹，发动车子出发了。
　　因为在下雪，季远开的不快。
　　“在酒吧，我看到肖辰了，他走了吗？”钟守严这几天事情太多，现在才想起他那日看到的肖辰。
　　“嗯，走了。”季远答。
　　钟守严双手抱在胸前，“走的倒是快，他回来干嘛的？我还想找这小子......”
　　钟守严的话停了，他现在是曲正衍，又怎么去找肖辰呢。

　　“他知道我出事了吗？”钟守严小声问道。
　　季远把车内空调温度调高些，说：“知道，他回来就是因为这个。”
　　“还算他有良心！”钟守严嘴上挖苦肖辰，心里却有些感动。
　　拿出手机，钟守严想发个微信问问林念什么时候回来，却发现手机屏是黑的，想着手机电量应该是够的，是刚才睡觉时不小心压到关机键了？
　　开机，这是......
　　“季远，送我回公寓。”钟守严大声道。
　　“嗯？”季远不解的问。
　　“林念回来了。”手机一开机，好几通未接来电，还有好几条微信留言，都是林念发的。
　　“林念说马上到A市了，一个小时前发的。”不看林念前面发的信息，钟守严挑重点说，看时间林念应该已经到公寓了，要是看到自己不在，手机也不接，此时应该特别心急吧。
　　“我先打个电话。”
　　季远放慢车速，把车停在路边。
　　钟守严忐忑不安的打给林念。
　　要怎么说？!
　　钟守严这边还没想好要怎么解释，电话已经通了，林念焦急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正衍，怎么电话不开机？你在干什么？你在哪？”
　　林念开口就是三句问题，钟守严稳了下呼吸，“刚在外面吃饭，没注意手机不小心关机了，你到哪了？”
　　自己这牵强的说词不知道林念会不会怀疑。
　　“我还得半个多小时能到家，这边雪下的不小，车开的不快，你到家了吗？”
　　自己现在的位置到公寓也要半小时，能抢在林念前到家吗？钟守严抬头看了眼季远，耳力极佳的季远显然听到了他和林念的谈话对自己轻点下头。
　　“在家了，你注意安全，吃饭了吗？”
　　“没吃，不过你吃过了的话我一会儿简单吃点就好。”
　　我也好饿啊，“抱歉，没去接你。”
　　“没事，一会儿见。”
　　“好。”
　　林念挂了电话，钟守严长舒口气。
　　季远旋即发动车子，速度照刚才有了明显提升。
　　“抱歉，不能和你吃饭去了。”钟守严道，自己即对林念感觉抱歉又觉得对不起陪自己挨饿的季远。
　　“没事。”
　　车平稳驶向主干道，雨涮器在车窗上卖力地摆动，就像自己的心。
　　“你打算怎么和林念说？”
　　路灯照射下车内忽明忽暗，怎么办？要怎么和林念摊牌，什么理由？自己还是做不到那么狠心。
　　“我再想想。”
　　“还是你和他相处久了，舍不得他了？”季远冷声问。
　　“怎么会!”钟守严反驳，“曲正衍是曲正衍，我是我，再说林念是男的，我有什么舍得舍不得的。”
　　想着季远应该是顾及林念的性向，所以不想让自己和他多过接触。但季远本身经营一个GAY吧，应该对这方面宽容度也很高吧？
　　车很快到了曲正衍公寓楼下，钟守严在门口保安诧异的目光下跳下车。
　　季远没走，坐在车里静静地看着外面的飘雪。
　　钟守严喘着粗气跑上楼，打开门，玄关处没有人回来的迹象，看来赶上了。打个电话，想着确认下林念的位置，忙掏兜准备拿出手机打电话，但自己翻个遍也没找到电话，难道掉季远车里了？正想着，门铃声突然响起。
　　林念，钟守严第一感觉是林念，但转念一想林念知道门的密码怎么会敲门!放轻脚步，钟守严把眼睛对上门上的猫眼。
　　是季远!
　　忙把门打开，季远带着一身凉气扑面而来。
　　“季远？”
　　“手机。”季远把钟守严的手机递过来，却没要走的意思。
　　“那个，季远，林念应该……”
　　林念应该马上要到家了，季远杵在这，被看到到底是解释不清。
　　“我知道。”季远右手抵着门。
　　那你快走啊!钟守严在心里狂喊，大有种偷情马上要被人抓现形的紧迫感。
　　季远没退，却向前走了半步，原本抵着门的手扣住钟守严的后脑。
　　“季远!!”季远的举动让钟守严瞬间炸毛，忙想躲开，但季远另一只胳膊却死死搂住了他的腰。
　　这是……这动作…!!!
　　季远微低下头，漂亮的双眸不偏不躲的盯着自己，唇也慢慢靠近。
　　钟守严只觉得大脑充血，心跳有力的跳动着，季远薄唇微启，“别动。”
　　季远的声音低沉又有磁性，如情人间的呢喃，随着他说话，钟守严都能感觉对方呼出的气吹在自己唇上，两个人虽没有接触到，却让钟守严有种唇齿相融的错觉。
　　钟守严身体已完全不受大脑支配，只能僵硬地杵在那。
　　一声巨响仿佛解除静止的开关，季远收回双手，钟守严大力的喘着气，双颊绯红，就像真被人刚热吻过一般。
　　待季远从眼前退开，他才发现季远身后一脸惊诧的人。
　　“林念。”钟守严心跳骤停，刚才他和季远的动作让人不瞎想都难，而林念脸上的震惊和愤怒让人无法装作视而不见。
　　“这是……”钟守严向前，想走向林念，可又无从解释。
　　林念却一步步后退，“曲正衍，原来……”林念把目光移向季远，“原来你一直在骗我是不是!我说不接电话，接我电话时总是躲躲闪闪，原来!”
　　“林念，我……”
　　“够了!我不想听你的解释了!曲正衍，我给你机会伤害我一次又一次，但我发誓。”林念眼中噙泪，“这是最后一次!”
　　说罢，洒脱地转身离开。
　　“林念!”看着林念身影消失，钟守严心急的要追，却被季远扯住手。
　　“季远!”钟守严心急地挣着，“我得去!”
　　他现在不追过去解释，曲正衍就真要背负上始乱终弃的骂名了，他也不想让林忆怀着这种误解怨恨曲正衍。
　　“别去!你现在去就是给他希望，你也给不了他想要的，不如就让他早点看清现实。”季远难得厉声道。
　　的确，自己的软弱与自认的好心，不难说有一天就变成伤害林念最致命的那一刀。
　　看着钟守严不动了，季远放开手。
　　“你刚才是故意做给他看的？”钟守严看着林念扔在地上的行季箱问。
　　“嗯”这是他能想到最简单有效能断了钟守严和林念牵绊的办法。
　　他坐在车里，钟守严落在车内的手机突然传来信息声音，当看到林念说还有五分钟就要到时，脑海就有个模糊的想法。鬼使神差坐上电梯敲了门看到钟守严站在眼前，他就控制不住干了在自己看来都有些卑鄙的手段。
　　“这样也好。”他不怨季远，季远说的对，也许这样对林念对自己都好。

　　坐上下楼的电梯，林念大力靠向电梯梯板，使得梯箱也为之晃了起来。
　　抬头，装饰用的玻璃画上映出一张狼狈的脸，明明脆弱的不堪一击，又强装坚强的自己。
　　“为什么？”林念喃喃开口，好像在问镜子的自己，又好像在问刚分开的曲正衍。
　　电梯里只有让人窒息的死寂，他看见镜子里的人流着泪。
　　林念扯开一抹笑，对着那个哭泣的人说，“你还真像个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