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认识你一次》黑穷丑

13、第13章

　　11月21日，季远的生日。
　　钟守严起床就冲进附近一家蛋糕店，在各种款式精美的蛋糕面前犹豫半天，钟守严选了款不是很花哨的蛋糕。
　　“下午五点取是么？上面写什么字？”店员询问道。
　　“写……”
　　“写，老大，生日快乐!”
　　店员抬首，眼前的钟守严稚嫩中带着少年的单纯，一根呆毛因为是跑着过来的原因正竖在头顶，怎么看也不像混迹社会的人。
　　“好的。”
　　从蛋糕店出来，钟守严坐车去了市内百贷公司。
　　在各门店前穿棱而过，钟守严考虑着买点什么送给季远。
　　季远的家世，应该什么东西都不缺吧。而且……
　　摸出自己的钱包，看着单薄的几张毛爷爷。钟守严也觉得自己买不起什么像样的礼物。
　　路过一家卖玉器的店门，柜台里一抹红色吸引了钟守严的注意。
　　那是一条编制精美的平安结，上方系着一个三四厘米直径的小玉环。
　　看有人驻足，老板马上贴了过来。
　　“小朋友送长辈么？平安结保平安。现在这款卖的特别好。你看上面这块，可是上好的和田玉，圆形寓意圆圆满满……”
　　带着眼镜的店主，精明的视线隔着镜片也挡不住，钟守严听着店主卖力的推销，眼睛盯着那枚平安结，想季远在国外长大，买点有中国特色的东西也好。
　　然后他就头脑一热，拍板交了款。
　　接过包装好放进小盒子里的中国结，钟守严满意的往家走。

　　“肖辰，我现在刚取了蛋糕出来，你和季远出来没？”钟守严一手拎着蛋糕一手拿着电话。
　　“出来了，出来了，咱们饭店见!”听声音好像在车里，急忙忙的就挂了电话。
　　钟守严有种肖辰肯定迟到还在路上的感觉。
　　肖辰订的是学校附近一家火锅店，离自己家也不远，钟守严因为拿着蛋糕的原故放慢了脚步。
　　天色已经渐黑，钟守严怕冷穿着羽绒服，而口袋里装着给季远的礼物。
　　学校前面的路因为周末显得有些冷清，不上学的日子路过校门还真是另一种感觉。
　　远处三三两两的灯光，钟守严向前走去。
　　钟守严边走边盯着手上的盒子，没注意的情况下再前面三个人已经拦住了去路。
　　其中一人正是于强，怎么今天碰到他!钟守严暗恨道。
　　装作若无其事，决定绕过人墙。但脚还没动就让人抓住了领子。
　　抓他领子的人一脸凶相，身材较于强更魁梧些，现在距离近了，钟守严透过对方敞开的领口一眼看到对方身上是描龙画虎。
　　“小X种，听说你在学校挺牛逼啊!”
　　他这个听说，想当然是听于强的一面之词了。
　　“三哥，这小子就是欠揍，平时仗着给人当狗腿子拽的像二五八万一样。”于强在边上卖力的扇风点火。
　　“于强，你别瞎说!我今天有急事，有什么事以后再说。”拎自己领子的力道更重了，颈间有点难受，但手里拎着蛋糕又不好挣扎。
　　“不巧了，我们今天也很急，有些事今天必须算算帐了!”于强瞥了眼钟守严手上的东西，嗤笑道：“这是什么人过生日？不是你内老大吧!”
　　听到“老大”二字，钟守严挣扎了下。
　　钟守严用力往后挣了挣，企图摆脱对方控制，可对方犹如铁臂般纹丝不动。
　　于强事件已经过了一个多月，于强今天才报仇，也是因为身边多了两个人撑腰，而自己怎么就这么巧的撞枪口上了。
　　趁钟守严分神，于强上前一把抢过蛋糕盒。
　　钟守严一看蛋糕被抢，手脚并用的对面前的人使出浑身解数。眼见于强已经掀开蛋糕盖子，钟守严不管不顾直接一脚踹在对方身上。
　　双方刚才只是拉扯，钟守严一脚后，对方松开了他领口的束缚，钟守严刚松口气，对方一脚就踹在了钟守严肚子上。
　　这一脚和钟守严刚才内下花拳绣腿相比可是天差地别，钟守严当下就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钟守严觉得眼前一黑，腹部传来阵阵绞痛，自己从小到大还没被人下手这么重过。
　　“妈的，还敢对老子动手。”三哥恶狠狠的骂着。
　　边上一直没说话的胖子突然张口：“这小子看着就欠揍!”
　　钟守严心里咯噔一下，看来三人是意见统一，今天在劫难逃了。
　　“哎哟，还真是季远内孙子生日，你这狗当的尽职啊!”
　　钟守严从疼痛中清醒过来，就看于强拿手指沾了块奶油往嘴里送。
　　“好像甜了点!”
　　钟守严刚要爬起，又让人踹倒在地。
　　“怎么你也想吃？”于强的声音传来。
　　“来，给你!”
　　钟守严还没回过神，于强一整块蛋糕已经呼在了他脸上。
　　鼻息间都是奶油的甜香，但钟守严感觉心里苦的想吐。
　　“怎么样，甜不甜!”耳边传来三个人哄笑声，在这个寂静的街道显得特别刺耳。
　　远处几个行人匆匆而过。
　　“这是什么？”小胖子从地上捡起个小盒。
　　钟守严一摸兜，果然原来在那里的东西不见了。
　　“还给我!”钟守严起身去抢，却换来迎面一拳。鼻子一酸，感觉有温热的液体流出。但他稳了下身体，再次去抢，这次于强拉住了他，按在地上。
　　只见胖子从盒子扯出平安结，黑暗里钟守严只看到白玉的小环在空中飘荡。
　　“这是礼物袄？”胖子把平安结展示给其它二人。
　　“你是给他镇邪保平安？让他挂在脖子上么？”说完，又换来三个人哄笑。
　　“来，我给你加工下!”
　　钟守严看着胖子掏出打火机，对着平安结的穗饰就点了起来。
　　眼见火花已经燃起，钟守严猛的挣开于强，飞扑过去，把平安结抢到手上，转身就跑。
　　钟守严把火花抖了抖，虽灭了火，但原本纤长的红穗现在也已经焦了大半。
　　三人见钟守严还敢反抗，火气都上来了，紧追上来。
　　钟守严本身上有伤，体型上也不占优势，转眼就被追上，再次被按倒在地，旋即一阵拳打脚踢就招呼过来。
　　钟守严蜷缩在地上，双手紧握着平安结，意识渐渐模糊。
　　恍惚间他听到于强好像说：“别打了，给点教训就够了!”但另外两人显然没打过瘾，自己身上的疼痛还没停止。

　　钟守严再睁眼，入眼的就是昏黄的灯光，而视线一移，就看到俊美异常的季远坐在自己边上。
　　视线正对上季远黑色的眸子。
　　“这是？”钟守严昏沉沉的问。
　　“医院!”
　　钟守严环顾四周，虽周围有绿布相隔，但看得出来自己是在医院。
　　“于强呢？”钟守严想到于强，有点激动，但发现全身酸痛的要命。
　　“没事了!”季远淡淡的说，但眼睛一直盯着钟守严。
　　钟守严想着自己脸上白一块红一块肯定狼狈不堪。
　　钟守严自己都没发觉，当听季远说没事后，自己莫明的安下心来。
　　右手一动，发现自己手心里还紧握着那枚平安结。拿到眼前，平安结已经没了以前的样子，变的污秽又残破。
　　钟守严鼻子一酸，眼睛微微有点泛红。
　　“对不起。”
　　如果不是自己遇到于强，原来应该坐在饭店里快快乐乐的给季远过生日。
　　“嗯？”
　　柔和的灯光仿佛给季远加了一层暖色滤镜，也不知道是光线问题，还是自己眼里隐忍的水气，钟守严觉得今天的季远看着特别温柔。
　　“老大。”钟守严闷声道。
　　季远微俯下身，靠近钟守严些。
　　“老大，生日快乐。”
　　钟守严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有种想哭的感觉。
　　“嗯。”
　　季远坐正了身体，轻应了声，目光却移向了窗外。
　　钟守严沿着他和目光也望向窗外，黑暗里泛着白光。
　　“天亮了么？”
　　“不是，下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