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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只好拼命 ...

  •   殷绯拿着纸条,莫名多看了几遍。

      然后注意到大字下面的小字,写的很小,小到几乎看不见,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不小心蹭上的墨水。

      ‘那什么,我刚刚用你的身体下了一道命令,让刘御医把太医院里品质差,和药效流失的药发给没钱治病,也没资格领药的宫女太监们了。’

      ‘他们太可怜了,没有药吃,会病死的,那些药反正也要丢,不如做个好事嘛。’

      ‘你这么英明神武,帅气逼人,风流倜傥,文武双全,顶天立地,内外谦备,才华横溢,人见人爱,花见花开,仙人一般存在的人肯定不会怪我擅作主张的对不对?’

      噗!

      殷绯不自觉勾了嘴角。

      居然还是个马屁精吗?

      他放下纸条站起来,头还是晕,风寒和发热似乎有些严重。

      也许是昨天中午练剑的时候下了雨,他练到兴头上,没管雨水继续练,也才个把钟头罢了,居然风寒了。

      风寒不是大病,加上发热和鼻子不透气就有些折磨了。

      殷绯蹙眉去喊长庆。

      长庆连忙小跑过来,空着手,殷绯凝眉,“药呢?”

      她骗了他,根本没准备?

      长庆恍然大悟,“刚煎好,还有些烫,皇上现在就喝吗?”

      刚问完意识到自己问了蠢问题,不喝问他药做甚?

      “奴才这就端来。”

      他跑的飞快,没多久手里拿着药回来,赶着时辰煎好的,很烫,一股子药香味,闻着香,喝着苦。

      殷绯刚洗漱好,得空坐在书房批阅奏折,药因为太烫,放在不远处的桌子上,他余光瞥去,意外注意到长庆手里还拿了油纸包,“什么东西?”

      长庆先是不解,很快反应过来,将油纸包拆开,放在皇上手边,“是蜜饯,昨儿皇上吩咐过,说是药太苦,吃两颗蜜饯压压味。”

      殷绯点头。

      心里有些意外,她居然细心到这种地步。

      今儿天气有些阴,那药很快凉下来,他喝完吃了颗蜜饯,味道太甜有些腻,没有吃第二口,不过也没让人拿走,就那么放在原地。

      卯辰他去上朝,回来后继续批阅奏折,长庆拿着披风,在一边走来走去,异样表现被他发现,殷绯搁下笔,问:“怎么了?”

      长庆脸上挂着谄笑,“天冷了,皇上昨儿叮嘱奴才,一定要多提醒您注意保暖。”

      殷绯挑眉,本想说他多事,半响顿住,伸出手道,“拿来吧。”

      长庆松了一口气,连忙将披风递给陛下,陛下自个儿盖上,将衣妗系好。

      这事是办妥了,长庆心里还惦记着另一件事,跑前跑后安排,时不时上前一步,摸一摸皇上的茶杯,凉了就添,不凉搁着。

      殷绯瞧不得他肥胖的身子走来走去,瞥了他一眼。

      长庆连忙解释,“这也是皇上吩咐的,生病要多喝水。”

      殷绯:“……”

      *

      辰时一刻,方姝拖着沉重的身子去将廊下的花草搬去院里,虽然身体难受,但是木槿已经请假,她再请假,会惹的众人厌恶,因为请假相当于她的活别人替,别人自然不愿意。

      而且也不是谁都可以请假的,木槿是挨了板子,起不来身,她只是发烧和风寒,还能下床就必须来。

      方姝搬了一个上午,因为身体不舒服,搬搬停停,到中午才将廊下的所有东西搬完,得空歇息歇息。

      想着领药的事,怕来晚了,也没敢歇息太长时间,连忙赶去太医院。

      心里还有些虚,怕皇上看到她底下写的小字,然后阻止她,同时又有些期待,希望皇上看见,原谅她自作主张,然后大力支持善事。

      这两个念头不停的在她心里冒出,打架,她感觉自个儿都快得精神分裂了。

      方姝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万般想法,继续赶往太医院。

      许是昨儿消息外露,被人晓得了,太医院很多生病的宫女和太监排队领药,方姝粗略一观,发现最少上百人,很多都是久病缠身,既没钱医治,身份又不够免费领,于是只能拖着,小病拖成了大病。

      不知道她昨晚擅作主张,能不能改变她们的现状。

      方姝走进院里,老老实实排队,因为很多人身体不舒服,大多站不起来,有的直接坐在地上,有的自带板凳,有的待遇稍好,被人扶着。

      方姝还能撑,撑了一会儿觉得面子什么的都是假的,自个儿舒服了才是实在,于是随大流,一屁股坐在地上等着。

      就这样排啊排,排了大半个时辰,终于快轮到她,但是有个不好的消息,药快发完了。

      据说是把仓库里积压许久的劣质药材都一股脑弄了出来,以后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会再有药。

      方姝瞧着越包越少的药材,心里忍不住觉得悲凉,排了这么久的队,还是没能领到,那药正好在她上个人那里断掉。

      方姝叹口气,刚要离开,刘明叫住她,“小姑娘先别走,你是风寒和发热吧,这里正好还有一份药。”

      方姝一喜,连忙去接药,同时心里有些疑惑,“你是怎么知道我风寒发热的?”

      “你脸都烧红了,最近天气又多变,不是风寒发热还能有其它原因吗?”刘明边说边咳嗽了一声,“里面有治咳嗽的药,黄色片状的,你要是不咳嗽的话,把它捡出来吧。”

      方姝拿着药,表情复杂,“这药是你的吧?”

      这个天倒春寒,忽冷忽热,很多人受凉,其实就是传染性感冒,有一个人得了,很快传染一群人,也会引起一些并发症。

      很显然,这位明医每天在太医院工作,被人传染了,比她还严重,风寒发热加咳嗽,这药是他给自个儿开的,恰好方姝也风寒发热,所以让给了她。

      “嗯?”刘明笑了,“小姑娘还挺聪明的嘛。”

      方姝把药还回去,“我不能要。”

      她把药拿走了,刘御医怎么办?

      刘明笑意更深,“我是大夫,还能委屈了自己不成?”

      方姝表情更加复杂。

      这个刘御医果然心好,似乎还有点可爱,比如说当着皇上的面时,怂怂的,昨儿她突然去叫御医,这厮来的匆忙,衣裳没扣好,被她瞧了一眼,吓的连忙扣上。

      今儿换个视角看他,又有不一样的感觉。

      嗯,比昨儿温文尔雅。

      方姝还打算再说什么,身后突然传来一声咳嗽,“太医,我是风寒发热,还有点咳嗽,这药能分我一份吗?”

      方姝一愣,回头看去,发现是个年纪稍大的婆子,在这个皇宫里很少有超过二十五岁还没离宫的宫女,除非是各宫娘娘不舍得,自个儿也不愿意出宫,所以才留下来的。

      这位婆婆的衣裳破烂,缝的全是补丁,瞧着不像是各宫娘娘留下的。

      她在长春宫待了有一段时间,每日清晨各宫娘娘都会带着身边贴身伺候的宫女过来请安,多少认识一些,里头也有年纪稍大,并没有见过她。

      难道是自愿留在宫里的?

      “婆婆,您是哪个宫的呀?”方姝好奇问了一句。

      老人家瞧了她一眼,“我是寿三宫的。”

      方姝了然,寿三宫是慈宁宫的偏房,慈宁宫住的是太后,寿三宫住的是原来的太妃,太后不待见她们,妃子们日子不好过,伺候她们的嬷嬷肯定更不好,难怪呢。

      方姝瞧了瞧刘御医,“药我不要了,我年轻,自个儿熬熬便是。”

      刘御医心好,这药她不要,肯定会转赠给婆子,婆子年纪大了,没有药,几乎等于判她死刑。

      发烧不是开玩笑的,很多人有药都有可能烧死,更何况没药。

      而且被人帮忙的感觉很暖,方姝希望自个儿也能像刘御医似的,在有条件的情况下帮帮别人。

      刘御医可以另外弄来药,其实她也可以。

      那婆子在宫中混了多年,自然明白这其中的弯弯道道,表情微微发愣,“我用不了这么多,要一包就好。”

      那药总共三包,一包可以煎三次,正好是三天的量。

      “婆婆,您年纪大了,喝一包没用的。”刘明边说边看了小姑娘一眼,“你真的不要?”

      后一句是对着方姝说的。

      方姝点头,“我是长春宫的,可以找皇后娘娘讨。”

      要讨早讨了,就是不能再讨,所以才来这里的。

      刘明心里明镜似的,不过他看过,小姑娘身体还行,能熬的住,“回去多喝些水,用红糖,葱白,生姜熬点汤喝。”

      方姝记下了,“多谢御医。”

      她瞧了瞧天色,“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干活了,刘御医再见。”

      刘明叮嘱她,“少干点活。”

      方姝远远朝后挥挥手,“知道了。”

      这事可不是她能决定的,所以方姝听听就过去了,并没有在意。

      她回到长春宫,挑出几盆不耐晒的花草搬进廊下,又用早上搁在太阳底下晒的水浇了浇花。

      中午最好不要浇水,因为温度相差太大,花儿在太阳底下晒久了,很热很热,突然用凉水浇,忽冷忽热花儿也会受不了,很容易烂根死掉。

      不过可以用同样在太阳底下晒过的水浇,两个都是一样的温度,花儿能接受。

      不浇的话花儿养在盆栽里,土不多,排水又好,很容易干透。

      总之伺候花草也不容易。

      中午太阳出来,方姝搬个板凳坐在向阳的地方,舒服了许多,瞧着没什么事做,干脆回去把刘御医交给她的法子用上,去小厨房讨了生姜,葱白和红糖,熬了一小锅汤喝。

      喝完出了些汗,方姝感觉自己好多了,结果晚上冷风大作,天气陡然变阴,她赶忙去救花草,搬来搬去热的受不了,稍稍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又受凉了。

      这回比较严重,再喝汤已经没什么效果,方姝吸了吸鼻子,原来还会通一点,现在完全堵住,鼻子不透气,头也疼的厉害,总之浑身难受,哪哪都不舒服。

      方姝本打算靠一身正气熬过去,很显然,不喝药,一身正气也没用。

      能想的办法都用了,实在没法子,只好把主意打到皇上身上。

      要先想个万全之策,确定能行再干,方姝躺在床上,想了半天,想到一个其实不怎么圆润的法子,胜在能喝到药。

      先去御花园放一个碗,藏好之后回来躺下,因为风寒和发热,很快睡着然后穿成皇上,刚醒来,发现皇上的病也严重了。

      鼻子一点不通,头晕难受,她在自己身体上感觉到的,在皇上身上都感觉到了,而且皇上的似乎比她还严重。

      怎么回事?

      白天都白努力了?

      难道她吩咐长庆做的事,长庆一个没做?

      起来一看,明白了,这厮还盖着昨天的薄被子,她给他穿的衣裳也被他脱了下来,两只手露在外面,脚丫子挂在床边,估计又冻着了。

      什么都可以冻着,唯独脚不行,脚就是树的根,一旦出现问题,身体也会出毛病。

      肯定是因为冻着脚让病情加重了。

      方姝有些无语,她是没药喝,又要忙着干活才会把自己的病弄严重,皇上很明显是自己作的。

      不晓得自己感冒了?还这么任性?

      方姝果断又多穿了几件衣裳,然后喊来长庆,让他去准备药,就说因为风寒发热,难受的睡不着,喝了药再睡,特别叮嘱他想快点治好病,多准备一碗,喝两碗效果好。

      长庆没有怀疑,连忙吩咐人去煎药。

      这个过程很长,方姝又谎称屋里太闷,出去走走,这一走,走到了御花园,御花园是开放的,并没有人管制,所以方姝也可以随便出入,在这里交接最好,因为是宫里唯一能闲逛的地方,人来人往,不容易被发现。

      方姝坐在一个稍显隐秘的凉亭内,等药熬好,叫长庆端来这里,道想一个人静静,让其他人退后到她看不见的地方。

      她看不见他们,他们自然也看不见她。

      等人都走远,方姝连忙把其中一碗倒在她事先藏好的碗里,好给自己喝,另一碗喝下,给皇上也治治。

      回来的时候小跑着,运动运动对感冒好,还有点发烧的症状,自己给自己敷凉毛巾,被子换了个厚的,身上也多穿了几件,手里捧着热水,努力为皇上治病。

      没办法,偷摸着做那事,总觉得有些心虚,只好拼命对皇上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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