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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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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睇卓立于山巅,蓄势待发的男子,太和心知一旦落败,便会步溟魔前尘,万劫不复。故眸光阴沉,于识海内,同那邪祟商榷后,以退为进。刻意示弱,佯装拙火不济,落下风。实则引兄长上前,挥剑枭首之时,陡然矮下身去,继又暴起。
“永诀。”
当太鸿不防,法器为胞弟所夺,又为之一掌击在胸口之际,太和赶尽杀绝,凝须陀子于掌心,欲置兄长于死地的当口,太鸿身前的空间猛然扭曲。按理说,施术将自己和胞弟瞬间从南儋部州转移至郁越,已然耗费大量拙火,力有不逮。兼之此间重伤,体内的涬气亦所剩无几,连寻常术法都有心无力,遑论打开「鉴」中世界。然而,虚空之门顿开,从里间跃出的女子生生挡下致命一击。当其如断线的纸鸢,直直坠向荒原,因始料未及的变故而凝怔的两个男子双双回过神来,肝肠寸断。
“媔媔!”
纵是伤重,仍勉力先于胞弟接住妻子的太鸿悔不当初。若先前,未有应承好奇尚异的妻子,教她打开鉴界之法,此刻躺在那里的,便不会是她。
然,媔媔无悔。
“夫君……”
气若游丝,仍冲悲痛欲绝的丈夫勉力一笑。千钧一发,救他于水火。亦不枉素日夙夜匪懈,苦修不辍。转首,望向亟渡灵能予她,却因心脉已断,终难回天,双目瞠红的男子:“回头是岸……”
苦劝故交,他们是一母同出的兄弟,亦曾患难与共,缘何要斗个你死我活,不死不休?
“放下吧……”
一切,终归尘土。竭最后的气力,望他放下心中所执,便阖上那双十年来,令他梦寐不忘的粲然星眸。于丈夫怀中,咽下最后一口气。
“为什么……”
执手,欲留住那抹熨心暖意。奈何愈渐冰冷,姣妍面容亦如那苍凉荒原,再无生色。
“都怪你……”
悲不自胜,木然良久。直至埋首亡妻肩颈,半晌没有动静的兄长面无表情,抬起头来,一节一节,将他的手指从亡妻手上逐次掰开。终是忍不住,怒吼出声。若非他阴魂不散,不愿悄无声息地死去。诸如麒麟、白泽等族,怎会阳奉阴违,暗地里打探他的行踪?
“你若有心避世绝俗……”
又怎会死乞白赖,避入昆仑山,牵累媔媔?!
“定是你拿主仆之情,要挟于她!”
重情重义,方才收留这个祸根,误己性命。却让兄长冷笑。且不说媔媔是他发妻,恩爱十年,鹣鲽情深。就论当初,顾念手足之情,避居昆仑,再不出山,成全胞弟称王之心。而今看来,亦是无比讽刺。
望一眼怀中溘然长逝的妻子,太鸿眸中再无一丝温情。
“等我……”
俯身,抵上冰冷的额头。一夕间,痛失爱妻,孩子们遽尔失恃,皆因他一而再,再而三,隐忍退让。抬眸,冷睨一母同胞的手足。自个儿造的孽,自个儿亲手了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