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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   楔子

      “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三月哭着问。

      “不是说过了吗,我要对你好。”白冰弦躺在枯叶斑驳的地上,轻轻地说。

      第一章

      据宫里的公公说,朱嫔生产的时候,殿外的梧桐树上忽然飞来一只雉鸡,朝着朱嫔住的房间长鸣不已,后来生下来的就是五皇子白冰弦。因为有这么个异象,老皇帝打小就对五皇子另眼相待。皇后心里自然不是滋味,外戚们更是多方奔走,最终把皇后的嫡子三皇子扶上了太子的宝座。次年,老皇帝把五皇子降为臣籍,封了一个礼国公,让他带着朱嫔住到国公府去颐养天年。当时人们都说是因为朱嫔出身低贱,无法维系皇帝的宠爱,才被变相地打入了冷宫。

      那天,老皇帝把正在园子里练剑的白冰弦叫道御书房,老皇上说:“冰弦,你想当皇帝吗?”十二岁的白冰弦似懂非懂地说:“不想。”老皇帝问:“为什么不想?”他说:“当了皇帝,就不能整天去园子里了——花都要死了。”老皇帝笑了,他说:“冰弦,明天你和母妃搬出宫里吧。父王给你在东街盖了一座府邸,里面有好大一个园子,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白冰弦说:“那我还能再来宫里找三哥和皇妹们玩吗?”老皇帝点了点头,说:“你想什么时候来都可以。”

      搬进国公府的除了朱嫔和五皇子,还有一大队御林军。老皇帝说,民间比不得皇宫,就算是降为臣籍,毕竟也是皇家血脉,出点什么事的话,皇家的面子上不好看。于是白冰弦就在一个距离皇宫不远也不近的地方住下了。十二岁的国公,除了风光,还能是什么?

      朱嫔本是女红坊的宫女,因为相貌出众,被偶然来女红坊的皇上临幸了一次,谁知竟珠胎暗结,生下了皇家的子孙。可是因为她出身低贱,不过是乡间缫丝人家的女儿,所以在给了一个嫔妃的封号后就再也没有晋升过。朱嫔性情温婉善解人意,老皇帝对她很是宠爱,但是老皇帝也知道,朱嫔没有背景,在后宫容易遭遇不测,于是借着这个机会让他们母子搬出宫里,再派贴身侍卫保卫府邸,表面上看起来似乎是逐出皇宫,实际上却是暗中保护。朱嫔深知皇上的心思,千恩万谢地跟着儿子住到了国公府,她跟白冰弦说,你父皇是个极体贴的人,你要好好孝顺他,常去宫里看看他。于是白冰弦虽然名为臣下,却实为人主,后宫禁地随他出入无人敢问。虽然有人对此颇有微词,但这毕竟是皇帝的家事,一般臣下又如何管的了?

      却说白冰弦因为与太子感情极好,所以整日价往皇宫里跑,朱嫔问他:“你去宫里,太子和皇后对你可有什么不满?”白冰弦说:“三哥总要跟我比试剑法,不过我都打不过他唉。皇后还让侍卫长给我俩指点招式呢。皇后说,以后三哥当了皇帝,要我好好辅佐他,所以现在就要读书习武,还让我改天一起跟三哥去听师傅讲课呢。”朱嫔说:“你现在是臣子了,虽然和太子是兄弟,但是要用君臣的礼节待他。要尊敬他,辅佐他,忠心于他。以后你父王不在了,你和我的性命就都在他的手里了。”白冰弦似懂非懂,只是点点头。

      白冰弦十六岁那年老皇帝驾崩了,那时太子正好十八岁,于是立刻即位亲政。外戚本想趁着皇帝年轻依靠太后把持朝政,没料想刚过了半年太后竟然也薨了,太子借机免掉了几个不是很重要的外戚的官爵,给外戚来了个下马威。小皇帝露的这一手效果极好,加上朝中尚有前朝老臣外坐镇,外戚们一时不敢轻举妄动,四下倒也安稳。于是举国上下莫不交口称赞新主英明,四海内外一时歌舞升平。

      白冰弦已降为臣籍,又不是外戚,自然只有加官没有降职的份。老皇帝驾崩,皇帝念他到了适婚年龄,特意赦免了他的三年孝期;皇太后薨的时候,他又在去西北劳军的途中,也免了那些繁文缛节,只是象征性地换了白马素衣;等他劳军回来的时候,皇帝又年他舟车劳顿,赐金赐银自不必说,还特别赐了他一株宫里刚培育好的白海棠幼苗,皇帝说:“五弟,这次你去西北劳军一路辛苦了。刚好御花园的匠人新培育出一种新的白海棠,朕就赐给你,以嘉奖你心性洁白,忠心不二。”白冰弦高高兴兴地献上从西北带回来的贡品和田玉,抱着白海棠回了国公府。

      朝堂上下突然就传起来,说皇上以后定会重用这个年轻的国公——打虎还要亲兄弟,比起不让人放心的外姓,被降为臣籍又没有任何背景的五皇子无疑是最好掌控的。白冰弦走出皇宫的时候,已经成了众人心中下一个攀附的对象。

      倒是白冰弦本人完全没有意识到这一点,他带着皇兄给的幼苗一路赶回了国公府,一进府就喊起来:“六爷!六爷!快叫花匠过来,皇兄给我新的花啦!”大管家六爷闻声从厢房走出来,他笑呵呵地看着这个年幼的主人,一边打发下人各自去收拾,一边对他说:“少爷,你可回来啦!夫人想你想的饭都吃不下去,快去看看夫人吧!”

      “那你把花给我,我自己拿着!”

      “我帮你拿着还不行吗?快到后面看看夫人去吧!”老管家疼惜而无奈地看着这个英气逼人而又天真无邪的小主人,摇着头接过了仆人手里的花苗。

      看见老管家帮自己拿着宝贝的花苗,白冰弦这才眉开眼笑地朝后厢房走去。

      穿过一道月门,经过一条幽静的竹林小径,前面出现了一处素雅的厢房,因为正在孝期,门口还挂着白色的帐子。丫鬟们看见白冰弦来了,一个个笑着朝里面通报:“夫人,少爷回来了!少爷回来了!这次是真的回来了!”白冰弦掩不住满脸的笑容,小跑进房里,轻轻地喊了一声:“娘,我回来了!”朱嫔从手里的刺绣上抬起眼睛,含笑着牵过了白冰弦的手,抚摩着他的脸连声g问:“冰儿,你瘦了好多啊。怎么晒的这么黑——劳军很辛苦吧?有没有好好吃饭?路上是骑马还是坐车?有没有人在旁边伺候着?”丫鬟在旁边窃笑了起来,白冰弦有点羞赧地拖长了音说:“娘,你怎么总把我当小孩了啊,我马上就十八岁了,都可以带兵打仗了呢。”朱嫔笑着看着自己的儿子,温柔地说:“在娘眼里,你永远都是个小孩儿呢。”

      丫鬟们端上了白冰弦爱吃的点心,朱嫔一边询问他这次劳军的事情,一边不时帮他拂去掉落在衣服上的点心渣,朱嫔问:“你跟皇帝那边请过安了吗?”白冰弦喝了口茶说:“一回来就去了呢,皇兄还赐给我一株海棠幼苗哦,一会我就把它种到后院去。”朱嫔困惑地点了点头,她还是不明白,从小就练了一身武艺的儿子怎么会喜欢摆弄花花草草。冰儿不是那种阴柔的人啊,朱嫔藏起莫名的疑问,再度询问起西北的奇闻趣事来。

      从朱嫔房里一出来,白冰弦就打发小厮去找管家六爷,看见六爷慢悠悠地踱过来,白冰弦一边催促他一边迎上去:“六爷你真慢,我的花你带了没?”

      六爷扬了扬手中的小铲子,说:“你这么宝贝这花,我怕花匠种不好,亲自给你弄吧。”白冰弦一听喜出望外。六爷是当年御花园的花匠头,是老皇帝特别赐给他的,经过他手的花都开的卓尔不群,自有一番风姿。这次有六爷出马,这花绝对没问题,绝对会开的很好看的!白冰弦笑嘻嘻地看着老管家,一边催着他快点去花园子里。

      礼国公的花园子在京城那可是一绝,不是“好看”两个字能形容得了的。据说天下凡是能开花的东西都能在这园子里找到——除了屁股和脑袋。虽然有人说这是玩物丧志,但是礼国公的才学和武功与日俱进确实不争的事实,老皇帝在的时候他就已经能打败御前的三大侍卫了,等到新皇帝即位,竟然封他了个清闲的武官,明摆着以后要让他带兵,而这次去西北劳军更被人看做是皇帝为提拔他而走的过场。至于究竟是怎么回事,怕只有皇帝自己心里清楚。皇帝管天管地,管不着别人心里怎么想,大家都眼巴巴看着这位未来的大红人怎么飞黄腾达——或者一败涂地。善于钻营的人早就知道国公爷这个爱好,天南海北的搜集奇花异草往府里送,白冰弦乐得收下,皇上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于是国公府的园子就真的成了杂货铺子。不光有花,还有草药,一般人进去简直都能迷路了——这不排除是白冰弦想出来的对付宵小的法子——不过更大的可能性是他不过就是爱这一手,完全没有想到什么贼啊盗啊——老皇帝那队御林军太尽忠职守了。

      白冰弦跟着老管家到了花园子里,里面的花匠见了他们立刻停下了手里的活儿跪着行礼,白冰弦摇摇手说:“你们忙你们的吧,我跟六爷去花房了——谁种的花先开我有赏!”花匠们忙不迭地满口谢恩,然后立刻又投入到辛勤的劳作中去了。

      白冰弦带着六爷和六爷贴身的小徒弟儿棠一起去了花房——所谓花房,是一个很大的木房子,里面四季如春,冬天用炭火保持温度,夏天则引入活水来带走房子里的热气,专门是用来培育幼苗的。白冰弦很熟练地打开门走了进去,他先四处看了看,嘀咕着“这水仙的芽也抽的太慢了”然后在最里面的一个木槽前停了下来,他招呼着管家:“六爷,这里可以吧?”管家走过去并不说话,他把布满皱纹皮肤松弛的手放在木槽上,不断地翻动着手心手背,并且不断上上下下改变着手与木槽的高度。约莫过了一刻钟,他摇了摇头说:“湿气似乎有点不够,而且这里刚还透过来一道光线,不利于海棠生长,换个地方吧。”说着他走开去其他木槽前逐个察看。白冰弦问棠儿:“你师傅刚才那是在干吗?”棠儿抱着花嘟着嘴巴说:“我怎么会知道——你都跟他相处十年了不是也不知道嘛!”白冰弦在棠儿头上轻轻敲了一下,说:“亏你还叫‘糖儿’,嘴巴怎么一点都不甜!”棠儿不甘示弱地回过去:“你们又不给我买糖,单单让抱着株海棠,怎么甜的起来!”白冰弦嗤的一声笑了,没等他开口,六爷在一边招呼起来:“少爷,这个槽子刚合适——棠儿,快把花抱过来!”白冰弦小声对棠儿说:“晚饭后你到我屋里来,我有好东西给你。”说完立刻应声到:“来啦来啦!让我看看!”棠儿瞪着那个一路小跑过去的背影,一边嘟囔着“什么好东西,都是哄小孩的……”一边跟了上去。

      六爷是弄花的行家,他选的地方白冰弦自然不会反对,于是三个人就一起把海棠花苗移植到木槽里——说是三个人,其实白冰弦不过就是围着那两个人转,一会儿喊着“别把叶子碰掉了!”一会又叫棠儿立刻打水来浇,惹的师徒二人对他白眼不已,最后还是六爷一句“少爷,你就站在那里不要动不要说话!”让白冰弦乖乖闭上了嘴巴。虽然不能说话,可是他的眼睛却一刻也不闲着,一直盯着管家的和棠儿转个不停,仿佛下一秒就要开口说话的样子,棠儿偷眼瞧了瞧他,还真怕他忍不住又喊起来——不过直到把海棠花苗移植完,白冰弦都没有再说话。

      刚种好的海棠花苗细瘦细瘦的扎在土里,白冰弦小心翼翼地碰了碰那仅有的几片叶子,自言自语到:“这么小,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长大哦。”六爷一边用帕子擦着弄脏的手,一边笑着说:“小苗都长的很快的,就跟人一样。”白冰弦转过头瞪着管家说:“六爷你又笑我!”六爷一副无辜的样子:“哪里哪里,我在说棠儿。”棠儿咬着嘴唇,恨恨地看了两人一眼,把水罐重重地往地上一放,一跺脚出去了。

      晚饭之后,朱嫔又拉着冰弦说东说西,棠儿在旁边一直拿眼睛瞟他,他也全当没看见,直到朱嫔尽兴地回房休息,冰弦这才脱身出来。他吩咐丫鬟:“好好伺候老夫人,晚上都警醒着点。”然后急匆匆地赶回房里。他想着棠儿该在房里等他吧,推门进去却是空无一人,他想着“跑哪里去了”一边低声唤了几声“棠儿,棠儿”,四周鸦雀无声。他叫人点亮了灯,问:“棠儿呢?”那人回答:“不知道,伺候爷吃完晚饭就没看见他了。”他挥退了下人,耐着性子等了一会,眼看月上中天夜已深了,棠儿还是没来,他只好起身轻手轻脚挪出屋子,走到下人住房那边捏着鼻子小声叫“白棠,白棠,白棠在不在?”一个人不耐烦地在屋里嘟囔着回了一句:“白棠去六爷那边了——整日价找白棠,还真成了‘糖人’了!”白冰弦忍着笑猫腰去了前厅旁边的管家厢房,里面果然点着灯,他躲在窗子底下偷听起来。

      “……少爷不是叫你住他屋里晚上好伺候么,你怎么又跑回来了?”白冰弦听出这是管家六爷的声音。

      “谁爱伺候谁伺候去,我才不去——我不稀罕住他那屋!”一听就是白棠在闹别扭的声音。

      “越大越难管教!当初把你买回来真是看走眼了!”六爷重重撂下一句话,屋里顿时没了声响。

      白冰弦猫了半天腰,眼看要撑不住了,于是故伎重演捏着鼻子朝屋里喊:“白棠,白棠,爷叫你呢!”

      六爷应道;“白棠马上就过去!”接着对棠儿说:“还不快去!难道要少爷亲自来请不成!没规矩的东西!”

      白棠臭着一张脸,磨磨蹭蹭开了门,白冰弦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把他拉了过去,白棠惊得“啊”了一声,六爷立刻问道:“怎么啦?”白冰弦捂着白棠的嘴巴,在他耳边使劲“嘘——”示意他别出声,他挣扎着站好,整了整衣服,慢吞吞地跟屋里的六爷说:“没什么,刚跑过去好大一只馋猫,吓了我一跳。”“没事就赶快过去吧,别一惊一乍闹的大家都起来。”“知道了,这就去!”白棠赌气似的把门重重地拉上了。

      刚一转身,白冰弦就拉着他的手朝后院自己屋里跑去。白棠跑的气喘吁吁,喊着“慢点慢点!”白冰弦还是一步也不停,一直跑回自己屋里才松开手。白棠不高兴地关上门,抱怨说:“跑那么快干吗!我的手被你拉的疼死了!被人看见怎么办!”白冰弦笑呵呵地说:“我刚才就把他们支走了,现在后面厢房都没人啦!”白棠白了他一眼:“什么事要劳动少爷大驾亲自去叫我?总不会就是找我来打地铺吧?”白冰弦说:“不是让你饭后过来吗?你怎么不来?你不来,我当然就去找你了。”

      “你不是一直在陪老夫人说话么。谁晓得你什么时候才回来,说不定今晚老夫人高兴就让你住他那边了,我一个人做什么要住到你屋里来。”

      “好了好了,不要说这些有的没的了——我带好玩的东西给你了。”白冰弦自知理亏,赶快拿话来打岔。他从行囊里拿出一个层层包裹的盒子,扬扬手说:“你猜这里是什么东西?”

      白棠本来挺生气,可是他天生好奇心重,一看白冰弦手里的盒子,注意力马上被吸引过去,也顾不得斗嘴了,一边说着“给我看看给我看看!”一边就伸手去抓。白冰弦挡住了他的手,招呼他坐下说:“这个东西可是进贡给皇上的,我看着喜欢就让人多要了一份——你看,多好玩啊!”白冰弦解开一层一层的包袱皮从盒子里拿出一套精致的白玉九连环。

      这白玉九连环通身用纯白的羊脂玉刻成,每个环上都镂刻出细密繁复的花纹,环身是中空的,每个环里又放入三颗小小的圆形鸡血石,摇动环身时鸡血石与环壁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加上九个玉环互相敲击时发出的声音叮叮当当响个不停,煞是好听。

      白冰弦说:“据说这个叫做‘九玲珑’,要五个能工巧匠通力合作三年才能完成一件,加上这上等的羊脂玉和鸡血石,可以说是价值连城了——喂喂,别使劲摇!碎了怎么办!”

      白棠好奇地摇着玉连环,白冰弦在一边嚷开了:“小心点小心点,下次去新疆还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呢,弄坏了这京城也没地儿去修,你慢慢看就好了。”白棠摸着环上的花纹问道:“这个是不是很贵啊?”

      “当然了,卖了它,买十个你都不成问题。”

      白棠突然不吭声了。白冰弦回头一看,他把玉连环放进盒子里,转身去打地铺了。

      白冰弦知道他又生气了,于是好言好语地说:“怎么生气了?刚才不是好好的么——嫌我说你是买来的了?”

      白棠只是一声不响地铺着铺盖,白冰弦没法子,使劲拉起他说:“不高兴你就说啊,别没事动不动就生气!”白棠看着他说:“反正我就是你买来的一个下人,你把这么好的东西拿给我看不怕我偷么?”白冰弦“啪”地给了白棠一个耳光:“下作!”

      白棠挨了打,倒像没事人似的铺好褥子,钻进被子里睡了起来。白冰弦收起玉连环,把盒子塞在他枕头边,说:“你喜欢就拿去玩,想要什么就跟我说,别说什么偷——你跟我这么长时间了,我哪时候把你当过贼。”说完,停了一下,补充似的又说道:“如果我真心的把你当贼,当初就不会买你回来了——我没把你当过外人。”看见蒙在被子里的白棠动了动,他吹灭了灯说:“早点睡吧,明天还要进宫去呢。”

      白冰弦上了床,屋子里漆黑一片,只有月光照进窗子里,在桌子上投下一个圆圆的浅白色影子。白棠翻了几次身,叹息似的说轻声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是我自己跟自己过不去。”白冰弦闭着眼睛说:“别为难自己——世间的恶人恶事多了去了,你做的那一点根本不够瞧的。”白棠停了一会说:“你真的把这个给我?”白冰弦睁开眼睛,伸手摸到了白棠的头发,轻轻揉了几下说:“在府里玩就没事,别拿出去——被人看见了就是死罪。”白棠“嗯”地应了一声,没再说话。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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