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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小村花的春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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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村长一袭素色长衫,眉清目秀,笑得春风拂面,倒像个书生。虽然没有柳木曾高,但是嘴边的梨涡给他加了不少分。
他在讲台上的动作从容不迫,举手投足稳重大气。
不错不错,不像那个木头凶巴巴的,柳桃在啧啧赞叹,很是满意。上面的村长显然也注意到了柳桃,两人的视线越过众人,碰撞在了一起。
不知道是不是柳桃的错觉,当碰上那人的视线时,那人眼底的笑意更浓了。
有戏有戏!柳桃摩拳擦掌,内心蠢蠢欲动。
开会的内容无非是安排了哪些人该做什么,会议最后,这个年轻貌美的村长忽然就指名道姓点了柳桃的名。
柳桃:“!?”
村长笑道:“是这样的,八十一块月饼唯有一块需要专门挑选一位出来制作,这块月饼呢到最后将分给村长食用。经大家讨论,一致同意由你来做这个月饼,你可愿意?”
柳桃:“最后是给你吃的吗?”
年轻村长笑出了声,眉眼弯弯,这一笑嘴角漂亮的梨涡就露了出来,精致动人,柳桃不由地盯着他看,只听他清朗笑道:“是,是给我的。”
柳桃片刻都没犹豫:“做!”
漂亮小兔子自己送上门的机会可得要好好把握!
虽然这年轻村长并非是柳桃的菜,但是在一群矮子里拔高个,柳桃也就勉为其难接受了。毕竟他是不可能为了柳木曾这一棵树,放弃整片森林。
他们又说了其他一些有关这个活动的细节,柳木曾在人群中,看似极不经意地往他们那边望了一眼,没人发现,那张看似高冷凶巴巴的英俊面孔下,某人波澜不惊的心湖漾起了涟漪,心口有点酸有点胀。
这么多年,这人什么都没有变。
柳木曾眼眸低垂,也不知道看哪,不一会便转身离去。
他本来是还在镇上做生意,中途被通知赶回来开村会,这会结束,想着回去继续卖东西。等到夜幕降临方才回去。
一路无话,不过他在这个世界本来就不能说话。只不过,这个背影略显寂寥了。
临到门前,他听见屋子里有哐哐当当的声响,还有清晰可闻的脚步声。
他的母亲常年卧病在床,所以不可能是他母亲,也明知道不是那个人,但还是会隐隐期待,这扇门的背后,那个人会乍现。
——绵长的吱呀一声,门开了。
那人回首,欣然一笑:“木曾哥回来了!”
是周青儿。
可是她怎么会出现在这?柳木曾以眼神示问。
周青儿羞涩地低下了头:“我,我偷偷跑出来的。我爹爹把我锁在了房间里不让我出来,我,我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周青儿抬起眼瞄了一眼柳木曾,纤纤玉指不安地揉捻披散在肩头的小辫子,未语脸先红:“这么久没见木曾哥了,有些想念……”
柳木曾面无表情点了下头,跑去给他母亲煎药。周青儿眼疾手快想要去接柳木曾手上的药,但被柳木曾躲过了,其意思再明显不过。
周青儿的脸色有点难堪。
柳木曾见他母亲已经睡了,便手势比划要送周青儿走,周青儿只好听从。在那之前,同样地,他也给周青儿一张纸:以后别来了。
周青儿看了这句话,委屈的泪水夺眶而出。
她千辛万苦从长辈的禁锢中逃出来只为了见她日思夜想的柳木曾,结果他还不领情。一想到自己这么多年的付出都没得到回报,现下只觉得委屈万分。
柳木曾其实从一开始就告诉过她,自己和她不适合,但青儿想的是,可能柳木曾觉得自己家境和自己门不当户不对,怕耽误自己,所以一而再再而三来,只希望有一天他能明白自己的心意。
以前他委婉的表达过对自己的意思,但从来没说过以后别来这种话,这是已经完全拒绝了她吗?
青儿抽噎,泪水不要钱似的哗哗直流:“我知道你怪我很久没来照顾你们了,可是,可是我已经回来了啊,还回来的这么艰难……木曾哥,你就非要这么绝情吗?!”
柳木曾:“……”我什么时候说过怪你没来?
柳木曾又在纸上写:从未怪过你,我们不合适。
青儿哭得更凶了:“不合适你之前还允许我在你家做家务,不合适你还每次送我回家,不合适你还,你还……”
柳木曾:“……”
这话还真的没法对,之前因为难得有女子来到柳木曾家,柳母欢喜的不得了,每回离开对青儿都依依不舍,还回回让她下次来,就算柳木曾不喜欢,年事已高,卧病在床的母亲如此那般要求,也只得作罢,随她去。
柳桃来时,柳母同样欢喜,恨不得她天天来,但在那晚之后,柳木曾就把柳桃已婚的事告诉了她,得了希望又忽地没了,柳母一时悲痛欲绝,病痛愈加严重。
此时,柳木曾倒真的不知如何作答了,毕竟之前一步走错,现在十头牛也拉不回来。
柳木曾眉头微皱,继而在纸上缓缓写道:我已有心爱之人,不是你。
一笔一划顺畅有力,黑墨的碳石在粗糙的黄纸上划过,比刚才还大的字清晰落在上头,晕黄烛光映射,竟从这笔画中读出些绵缠的某些情谊,坚定又不张扬。
青儿看着正在写这句话的柳木曾,忽然觉得他变得柔和了许多,分明前一刻的他还是冷酷坚硬。
承认喜欢一个人,接受这件事也是一件幸福的事。就是单单写这几个字的柳木曾也变的不一样。
青儿愣愣地盯着那几个字,确定自己没有看错。
“不是我……那是谁?!”她盛满泪的眼忽然睁大,声音忽然拔高,床上的柳母惊了一下,但没有起来,还是保持着背对他们的姿势。
柳木曾怕惊扰母亲,就将他带到了门外,他摇摇头,并不不告诉她。
“木曾哥,你是不是骗我?嗯?你怕我爹爹责怪我,所以才这么说的?我不信,就是不信!”青儿声音忽地有软了下来,可她这么问,也知道自己是白问了。柳木曾虽不会说话,但“说出的话”就没有假过,这是整个村子的人都知道的事实。
她也从柳木曾墨黑透亮的眸子看到了答案。
……
“好吧,那,那就祝木曾哥你幸福。”青儿落寞转身,就在背对的一刻,失落悲痛的瞳目里闪过一丝决绝和隐隐的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