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0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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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风雨过后一连几天，天气都很好。
阳光明媚，风和日丽，气温不高不低，维持在25℃左右不到30℃这个区间，令人体感舒适。
无疑这样的天气对于需要长时间露天劳作的农场人，绝对算得上是一种难得的恩赐了。
田地里，乔宁腰间挎一个小篓子，面朝黄土背朝天，埋头忙活着。
就看乔宁好似在田地里搜寻、捡拾着什么，捡到了就往腰间的篓子里扔。
这时，和乔宁作一样装扮的哒哒摇摇晃晃的滑动过来，“宁宁，我捡完了。”
乔宁直起身，横抬手臂揩去脸上的细汗，对着哒哒打了几个手势。
哒哒的显示屏上出现文字翻译：你再去那边的番茄地里看看有没有鸟粪，当心别碰坏了刚结的小番茄。
乔宁拍了一下哒哒的脑袋，哒哒在原地转了一圈，“收到，我去了，宁宁。”然后，又摇摇晃晃的走了。
初夏时节，万物葱茏，农场的田地除了需要时不时的除草驱虫之外，最需要防范的当属从天而降的鸟粪了。
绿源在其农场开发区的周边设置了特殊防护栏的缘故，一般的变异兽是进不来的，变异植物亦然。
此外，据说这种特殊的防护栏还会发出人耳无法分辨的声波，而这种声波能够驱散大部分的鸟类，免于它们降落在农场境内。
不过，这看似严密的防护，却也并非是万无一失的。
鸟类有边飞边拉的习性，它们就算不降落，也照样能祸害农场田地里的庄稼。
毕竟鸟粪中多包涵没有消化的植物种子，不需要太多，只需要其中有一粒变异植物的种子。
一旦它发了芽，奇快的生长速度能让它在一夜之间就把它身边方圆数亩地里庄稼都挤死。
乔宁现在正在做的就是捡拾鸟粪，将田地里的鸟粪都收集起来，然后再防火烧掉。
一边捡拾着，乔宁一边一棵一棵仔细的端详着手边茎蔓嫩绿的黄瓜苗。
这一季的黄瓜苗苗长得真好呀，希望能有一个好收成！
忙活了数个小时，日头当空，该是做午饭的时间了。
以往家里就乔宁一个，三餐时间其实经常每个准数。
乔宁常常是自己饿了或者被哒哒一再催促，才会去随便弄点吃的填饱肚子。
现在却是不同了，家里住着一个伤患，秉承着救人救到底绝不能饿着伤患的思想，乔宁近来的一日三餐一下子就规律了起来。
打着手势吩咐哒哒继续捡鸟粪，乔宁自己则处理了挎篓里的鸟粪，然后进屋了。
径直走进厨房，看了一圈厨房真空隔间里的储备粮。
年前贮藏的南瓜、地瓜、土豆、胡萝卜和大白菜等等还有不少，不过这些都是蔬菜，其中唯一的肉食就只有一块去年年底卢姨送的腊肉。
就乔宁自己而言，她节俭惯了，也不挑食，有肉食吃固然好，没有的话，吃些南瓜、大白菜之类的蔬菜，只要能吃饱肚子，她便不会有任何的怨言。
但是，总让伤患吃蔬菜喝菜汤好像不太好。
粗枝大叶的女孩，在让家中的重症伤患吃了五天的纯素后，终于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了点什么。
爷爷从前似乎有说过，得了病、受了伤就要吃点肉食喝点肉汤补补类似的话。
乔宁咂咂嘴，大眼睛忽闪两下，转身绕出厨房。
客厅的一角乱中有序的堆叠着不少工具。
乔宁在其中翻找片刻，找出了一个网兜和一个小桶。
拿上网兜，提上小桶，临出门前，乔宁朝自己的房间门口张望一眼。
紧闭的房门内，隐约传出熟悉的柔美女声。
乔宁不知何故的弯起了眉眼，嘴角划出深深的笑痕，而后推门走了出去。
出了乔家农场，不远就能看到一条纵贯的清澈河流。
据乔爷爷说，这条南北贯穿整个绿源开发区的长河，它的原身其实不过是绿源为了方便农场主灌溉田地，人为挖凿的一条蓄水沟。
后来，经历岁月变迁，再加上一些农场主三不五时的拓宽，小水沟变成了小溪又变成为如今河面宽逾10米的绵长河流。
这条长河里的水，并非真正意义上的活水。
长河两头，与未开发地区接壤处，绿源都配备有防护和过滤设备，以防那些水生变异物种的入侵。
乔宁对于这条长河过往的了解并不多，她单知道长河里有鱼，最早的那一批鱼苗据说是老一辈的农场主们放进去的，而一贯什么都管的绿源对于此事难得的睁一只眼闭一眼，没有过问。
但乔宁知道，在她记事的这些年里，绿源的人在每年的秋冬交界都会来长河做一次大捕捞。
这或许就是绿源没有问责的最主要原因吧！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绿源至今还没有限制农场主们到长河里捕鱼的行为。
来到长河边，微风带着水汽扑面吹来，很清爽。
乔宁站在河岸上吹了一会儿风，看了一会儿波光粼粼的河面。
乔家农场附近的这段长河，蔓延出了一片滩涂。
据说这片滩涂的成型，有乔爷爷的功劳在里面。
乔宁脱了鞋子，踩进泥泞的滩涂。
暴风雨刚过，滩涂的水位偏高，直没到乔宁的膝盖。
乔宁手持网兜，艰难涉水，在泥泞的滩涂间寻找着鱼儿的影子。
手忙脚乱的捕了大半个小时的鱼，捕鱼技术一般的乔宁今天的运气不错，岸边的小桶里已经装进去了三条肥美的鲜鱼。
乔宁蹚水回到岸边，看着小桶里悠游的三条鱼点了点头。
够了，够她和季美美的吃上一顿了！
甩了甩网兜上的水，提上小桶，乔宁快步往回走。
房间里，对着光脑虚拟屏学习星际通用语的季寒川，一双星眸睨向紧闭的房门。
昨天这个时间，那个哑女已经笑盈盈的推开房门给他送饭送药了，今天却迟迟没来，且房门外传来的一些异样响动也让季寒川不得不分心。
先是一阵凌乱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跌落的闷响，随后又传来仿佛在剁砍着什么的声音……
那个似乎是叫作乔宁的哑女在干什么？
做个饭能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
像是踟蹰了片刻，季寒川暂停了虚拟屏上的星际通用语教学视频，掀开身上的薄被，长腿略带凝涩的跨下了他已经躺了多日的那张小木船。
厨房里，乔宁正在跟活蹦乱跳的鲜鱼奋战。
两名同伴接连横遭毒手，被敲晕刮鳞，开膛破肚。唯一的幸存者——第三条鲜鱼却尤不肯放弃，甩着鱼尾蹦跶个不停，就是不让上方的血腥屠夫轻易得手。
乔宁一手握刀，刀背向下，对准第三条鲜鱼的鱼头，扬起手就是一击凌厉的重击。
砰的一声，刀背敲在案板上，发出一阵嗡嗡哀鸣。
再一次死里逃生的第三条鲜鱼跳到了案板边沿，胜利者一般，啪啪甩了两下鱼尾，把它身上脱落下来的鱼鳞全部都甩到了乔宁的脸上。
缓步走进厨房的季寒川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副景象。
哑女顶着一张沾满鱼鳞的脸，目露凶光的瞪视着案板上已然被折腾的奄奄一息的鲜鱼。
不等季寒川出声，只见哑女手起刀落，那副凶悍劲儿可比绿林女贼。
哑女手中刀背稳准狠正中鱼头，然而她用力过猛，鱼头尽碎，一时间血、鱼油和脑髓四溅而出。
季寒川的身形微不可见的颤了颤。
看了眼毫无所觉，一脸喜滋滋开始刮鱼鳞的哑女，季寒川默默抬手拭去脸颊上被溅到的不知名粘液，然后又拿起旁边的一块不知用途的干净布巾擦了把手。
值得庆幸，在被先宫主带回血屠宫成为他的亲传弟子前，季寒川贫苦出身。
所以，成为血屠宫宫主后，从来衣着纤尘不染的季寒川并没有某些身居高位者的通病，例如洁癖。
刮鱼鳞的乔宁一偏头看到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
这只大手不知何时拿了她搁在旁边备着擦汗的手巾，这会儿正把手巾放回原处。
乔宁手上一顿，循着那只大手往上看，就看到季寒川一张面无表情的清俊脸孔。
乔宁见他身上穿着爷爷的衣服，虽然不怎么合身，但季寒川长身而立在那里，看着依旧是一派冷然的复古格调。
乔宁不禁想到网上常见的一句话，衣服好不好看跟衣服本身没关系，它只跟穿的人有关。
果然网上出真言呀，明明爷爷说的时候就是很普通的衣服，甚至还有点丑，可是穿在季的身上，就算一只袖管是空的，还是很好看啊！
四目相对，季寒川启唇问：“你要做鱼？”
单看乔宁处理鱼的手法，就能大概想象得出她做鱼的手艺了。
肯定不容乐观。
总算把第三条负隅顽抗的鱼搞定的乔宁，美滋滋的点头。
她打着手势告诉季寒川，等会儿他们吃白菜炖鱼。
当然，乔宁原本的打算是把鱼做成鱼丸再炖的，不过那个太浪费时间，所以乔宁只是想想便作罢了。
看到哑女比出的炖字，季寒川的嘴里有些发苦。
成为血屠宫宫主后，季寒川确实过着食不厌精脍不厌细的日子，但他自认并不挑嘴。
然而，饶是再不挑嘴的人，一连吃上五天，一天三顿不是炖就是煮的菜，大概都很难不觉得腻味。
季寒川仔细想了想，这五天里他唯一吃到的‘好料’是一枚鸡蛋。
除此之外就是南瓜羹、地瓜羹或者南瓜地瓜羹……
季寒川还记得自己吃下那枚鸡蛋后，哑女对他比出的手势。
鸡蛋她是要存起来拿去市集上卖掉的，一个能卖2信用点。
换而言之，季寒川赊欠乔宁的账面上又多了2信用点。
这个认知多少令季寒川有些哭笑不得。
是了，他从来没有想过要占一个哑女的便宜，不过被这么直白的算账讨债季寒川也是头一次碰上，怎么说呢，就是一时有些难以消化。
江湖人都说血屠宫宫主似恶鬼临人世。
因为历任血屠宫宫主都有两个相同的癖好，一是嗜杀成性，一是爱财如命。
季寒川只承认后者，这或许是贫苦出身的人戒不掉的劣根性，而恰恰历任血屠宫宫主都是先宫主从外带回来的，无父无母、原籍不详、资质出众的孤儿。
他们有相似的出身相似的经历，自然也就有着同样的劣根性和癖好。
或许也正是因为这样，朝廷让人放出血屠宫藏有惊世宝藏的传言，那些江湖名门才会那样的深信不疑。
思绪到这里，季寒川不无嘲讽的勾了勾唇。
左臂被轻轻推了一下，季寒川垂眼看去，是哑女比着手势催促他回房间好生休息。
看着和自己一样有着爱财癖好的贫困哑女，投向自己的目光中带着点点真实的担忧，季寒川嘴角的嘲讽淡去。
他说：“今天这鱼由我来做。”
作者有话说
第8章 00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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