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灵神座》何易安

10、织田作

　　织田作之助在一片黑暗中醒来。

　　少年杀手意识缓缓回笼，尚未对焦的双眼迷蒙的望向天花板。
　　触觉逐渐恢复，身下是床垫的柔软。
　　手指无意识的勾了勾，稍微有点使不上力气。
　　稍稍侧过头，就能看见半开的窗，和月色下被风微微吹起又落下的帘子。
　　红发的少年茫然的眨了眨眼睛，然后在仍然处于混沌状态的大脑暂未开始恢复原先的思维时，开始迷迷瞪瞪的想着——
　　我是谁？我在哪？我要干什么？

　　然后，这样思索着的少年，竟然真的就回想起了在昏迷前所发生的事情。
　　重金悬赏的任务、目标所在的房间，以及……
　　手. 握.话.筒.纵. 声. 歌. 唱.的.少.女。

　　织田作之助：！！！
　　垂死病中惊坐起！
　　一个鲤鱼打挺就在床上坐起来的少年下意识攥紧被单的双手微微颤抖。
　　瞳孔地震. jpg

　　无论是那得天独厚独一无二精妙绝伦难以言喻的魔性歌声还是自己由于自己被自己的异能坑了而提前中招这件事，都足以给这个年仅十五岁的少年杀手留下不小的心理阴影了。
　　#是谁坑了我？我又坑了谁？我坑我自己？#

　　太可怕了。
　　就算是十五岁就已经崭露头角成为小有名气的杀手的织田作之助在回想起来后也忍不住心有余悸的发出了这样的感慨。
　　是异能力吧。那个不知名的少女的歌声一定是某种强大又可怕的精神类异能力吧。
　　虽然说精神类的异能力一直被公认为最危险恐怖，但也由于罕见，这种说法对少年杀手来说也只不过是听闻过，但从未有过感受。
　　现在终于感受到了，果然名不虚传。
　　精神系异能力，竟恐怖如斯！

　　不过，这个年纪能混出不小的名头的少年当然也是有真本事的。在刚苏醒时的混乱过去后，织田作之助逐渐冷静了下来，不带感情的观察四周的环境。
　　看上去是一间再普通不过的卧室房间。他此时就坐在房间里唯一的单人床上。房间右边靠墙甚至还立着书架。
　　温馨过头了，也正常过头了。
　　织田作之助微微皱了皱眉。
　　就是因为太正常了，所以才是最大的不正常。

　　他并没有忘记昏迷前发生了什么，甚至是印象深刻。但也正因为如此，作为杀手并任务失败的他，可能会在拘留所醒来，可能在不知名的地牢醒来，也可能再也不会醒来。
　　无论怎么想，都不应该是像现在这种情况。
　　舒舒服服的在床上睡了一觉不说，身体上的伤口也完全被处理好了，包括那些不大显眼的暗伤。

　　事出反常必有妖。
　　非但没有因此放松，反而愈发警惕起来的少年摸向了腰间。
　　……双枪竟然还在。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安置了这一切的人，到底有什么目的？
　　十五岁的少年面无表情，但手指不自然的摩挲着手枪的动作却流露出了一丝紧张。

　　下一秒。
　　少年原先空洞的眼神突然变得一凛，猛地扭头看向卧房门口的位置。
　　房门紧闭，四周寂静无声。
　　但是、作为五感的敏锐度超乎常人的杀手的少年还是察觉到了——

　　有人来了。

　　少年握紧手中的枪，屏息盯了房门半晌后，将视线缓缓移向窗外。

　　黑云将明月遮了大半。

　　……
　　………
　　…………

　　“没有才能的人就像虱子一样，吸着有才能的人的血让自己变得肥大，自顾自己繁殖的虱子，这样的人们终于连'希望'也快要造出来了。”
　　“把无能的人用所有的才能填满，作为'超高校级的希望'。”
　　“希望被虱子寄生。”
　　“……”
　　“……………”
　　“作为世界的希望而重生的你，就赐予你学院创始人神座出流之名吧。”
　　“……”
　　“………你、是日向君，对吧？”

　　日向睁开了眼。
　　双眸中呈现出奇特的异色。但无论是新竹般的绿还是鲜血般的红，在睁眼的一瞬里面都是一样的冷漠。
　　竟然梦到过去的事情了啊……真是稀奇。

　　毕竟他已经很久没有做过梦了。

　　从者不需要睡眠，不过在第三次圣杯战争中接触了圣杯后，作为“Ruler”职介被爱因兹贝伦家族作弊召唤的神座出流已经成功获得了肉/体。

　　日向创忍不住想要苦笑。
　　难得做一次梦，竟然梦到的都是些……不大美好的东西啊。
　　但是，无论是什么，现在的他都不会去逃避了。
　　无论是作为神座出流还是作为日向创，他都会选择背负着过去引领着伙伴们开拓未来。

　　不过嘛，这并不是此时的重点。

　　日向是被一些常人难以察觉的细微动静惊动的。在醒来的瞬间他就明白了声音的来源，于是走出自己的房间，转而推开了另一扇房门。

　　没有人。

　　伴随着房门被轻轻推开而产生的“吱呀”一声，日向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
　　原先被暂时安置在这间卧室里的少年杀手已经不见了踪影。被褥被掀开，房间里原先半闭合的窗户现在也被完全打开，窗帘卷着月夜的冷风夸张的摆动，月光的清辉洒在了房间内的每一个角落。

　　幽暗、清浅、静谧。
　　失去了灯光照耀的房间，没有任何活人气息的房间、被冷风席卷的房间。

　　他离开了吗？

　　日向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冷静的扫视了一圈后，伸出手在空中虚握成拳。

　　褐发的少年轻轻的叹了口气，用无可奈何般的口吻说道。
　　“无聊。如果稍微观察一下的话，应该就知道我并没有恶意……”

　　下一秒，原先隐匿气息紧贴着墙壁藏在门后的少年急速撤离了原先所藏的位置，茶褐色的双眼死死的盯着日向创，杀气毫不留情的爆发，身体紧绷着万般警惕。好像受到死亡威胁后随时准备扑上来用尖牙咬碎敌人喉咙的、逞强又倔强的狼崽。

　　同时，他的身形完全的暴露在了日向的面前。

　　日向看着万分戒备的红发少年，眨了眨眼，像是想要表示自己就如刚才所说的那样并无恶意般的，轻轻的松开了手。

　　倘若在刚才有其余人在场的话，看到的便只会是有着显眼呆毛的褐发少年伸出手握拳又松开，而原先完美隐藏着自己的杀手就突然狼狈的现身，莫名其妙的主动暴露了自己。——简直令人无法理解。

　　但织田作之助——这个红发的少年杀手却知道，事情根本就不是表面上所发生的那样。

　　他全都“看”到了。

　　就在刚才，在褐发绿眸的少年将手虚握成拳时，原本隐匿着气息躲藏起来的织田作之助突然看到了——

　　无数金色的光之粒子突兀的出现，虽然不至于顿时照亮整个房间，但也在仅有月光流连的昏暗室内显得格外醒目，宛如传说中的光之精灵一般赏心悦目。

　　它们迅速的在少年的手中汇聚成一柄长. 枪。

　　然后，在还未来得及反应的瞬间。

　　少年突然一掷，没有任何杀气与预警、就在他叹气后表示自己无恶意后，仿佛只是随手一扔那么简单，这沉重的冷兵器就被轻松的挥动。

　　那是正常人类难以匹及的速度。

　　长. 枪穿透了房门、穿透了少年杀手的腹部，最后死死的钉入了墙中。

　　织田作之助只感觉到身体通过剧烈的疼痛向自己传来强烈的警告，但是连挣扎都来不及了——那是垂死者才有的惨痛待遇，而织田作之助显然已经不是“垂死者”了。

　　那是毫无疑问的致命伤，带来了即死的效果。或者说，只要那个陌生男人掷出了长. 枪，就一定会带来即死的效果。
　　是如同因果律一般可怕的存在。
　　也许也会需要幸运的加成吧，但是“幸运”这种听起来虚无缥缈的东西在那男人身上仿佛已经变成了可以玩弄于股掌之中、可以随意拿捏的实物。

　　原先雪白的墙壁被染上了由死亡绘出的的颜色。

　　只可惜织田作之助无法看到这一幕。在他最后的视野里，有的只是一片虚无的黑暗——

　　织田作之助知道，那是“死亡”。

　　下一秒，时间回溯。从刚才自己的死亡景象中回过神，织田作之助瞬间选择撤离自己原先的藏身处。为此也不得不将自己暴露在日向的面前。

　　织田感觉到了自己的背后有冷汗渗出。

　　名为“天衣无缝”的未来能让他预知到危险想，但也会让他提前体会到那些危险。
　　某种意义上来说就像是玩游戏时的S/L大法一样。
　　……不过说实话，这真的不会是什么特别好的体验。
　　毕竟不会有人想体会死亡的，除非那个人脖子以上的那部分不大正常。
　　#某绷带黑泥：？有被冒犯到。#

　　“果然，你有着能够预知未来的异能力啊。”像是没有发现织田警惕的模样，或者说对这一点完全不在意的日向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我认识一个和你有着相同异能的人。”

　　——并且在那个人和他的部队还没有完全引起钟塔侍从的注意力时，先一步在英国解决掉了那个人和他的部下们，那些如同幽灵般的、被诬蔑成冒牌士兵（MIMIC）的存在。

　　日向：“我听说过你，使用双枪的红发杀手。虽然只是个少年，但无论是怎样的目标都能毫不留情面不改色的杀掉。”

　　“所以呢？”红发少年张了张口，声音因为一段时间未进水而显得嘶哑，“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要雇佣你。”日向回答，异色的双瞳冷静的注视着眼前比他还要稍矮一点的少年，“有件事情，如果是你的异能力的话应该可以做到。”

　　“不过，事先说好。我知道你是一个杀手，但是这个任务并不是让你去杀掉谁。”
　　日向顿了顿。
　　“当然，如果你想拒绝的话，也没有问题。”

　　只是，你可能会错过一个，选择不同未来的机会。

　　……
　　………
　　…………

　　日向创站在窗前。
　　少年的身影有一半被隐没在黑暗里，剩下的部分则被撒上了银月的浅辉。

　　然后。
　　光芒突然笼罩了整个房间。

　　日向拿出了放在口袋中的手机，对屏幕里与他有着一致面容的人工智能微笑道：“有劳了，Alter Ego。”

　　“举手之劳。”
　　顺手把房间灯打开的Alter Ego对自己的制造者点了点头。
　　“你就这样放他离开了？”

　　“反正很快就会再见面的，不用急于一时。”日向回答，“那边的情况呢？”

　　“太宰治明天就会随长辈启程回到津轻。”

　　“既然如此。”褐发的少年关好窗，玻璃上倒映出的一双异色的眼眸格外醒目，“也是时候去见那位Caster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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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去见神秘Caster。
文野小说里杀手时期的织田作真就是个莫得感情的杀手，没想到长大后竟成长为治愈系男子（？）
太宰治点了个赞。感谢在2020-08-20 23:15:09~2020-08-23 22:34:3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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