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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新春番外 遇见你是此生最大的幸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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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一页日历,不知不觉间已然快要到农历新年了。三岛惠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思考着自己从被抓到岛上以后已经有很多年没有正式过过年了。作为一名土生土长的中国人,真的是不称职。
不过……今年,或许不会孤独了呢。她划着手机通讯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微笑,轻轻点在那个名字之上。
“惠美?过…年?嗯…好…没事…我不忙。”男人左手接着电话,一贯冷漠的脸上也因着对面女人的软语而柔和了多少,右手还在电脑键盘上不断地敲击着。整个实验室的人都不可置信地看着如月教授温柔地对着对面的女人说这话,不时还出声安慰着什么。
见鬼了。科研人员觉得一定是长期在实验室太久出现了幻觉,怎么会看到以三无著称的如月教授,对一个女人如此温顺?“瞧你们那幅见鬼的样子,当初还是我撮合的教授和夫人呢!”美国跟来的mark是如月教授的科研助理,他骄傲地拍着日本研究员的肩膀。
”mark?”挂掉电话,晴人对着脸上还挂着得意的笑容的mark喊道。“教授,我…”晴人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白大褂,诡异地看了一眼mark。
“通知整个实验室停工,给大家几天休息时间好好整理一下当下的思路、数据还有科研进度,大年…2月8号再重新启动。”皮鞋在地板上踏出噔噔的响声,男人在实验室门口停住,含着丝丝止不住溢出的笑意与柔情,又开口说到:
“会请大家参加我和我太太的婚礼的。”
一群人站在风中零乱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已经可以放假休息了。
“刚才教授是不是说大年…?该不会是夫人是中国人吧?”短发的中年男人问着旁侧的mark。
“嘛,我也不清楚。不过夫人是哪国人根本不重要,重要的终于放假了!哈!我可以约百合子去约会了。”mark的关注点似乎早已经跑到遥远的彼岸。中年男人无奈地摇摇头,不过mark说得对,国籍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放假。对于科研狗来说,放假是天降甘霖啊,感激趁机回家和老婆多呆会。
裹得严严实实的女人正站在黑色的汽车旁边不住地看着手腕上的手表。走出公司大楼的晴人第一眼看到就是这幅场面,不由得轻笑出声。
“惠美。我到了。”焦躁中的女人似被惊醒的兔子一般跳了一下,墨黑色的眼睛愣愣地盯着晴人的脸庞。他今天穿的不似原来他们之间的见面,不是西装就是白大褂,今日是一副深绿色的毛衣配上浅灰色的风衣,笔直的米色西裤配上黑色的皮鞋,虽说也不算很休闲,但是对于一个刚刚恢复记忆,情感淡薄的人来说,依然是极为难得了。
“特意的?”她眯着眼睛笑着上前,给晴人整了整衣领。“不冷啊,蠢孩子。”她裹得严严实实像个球,他倒好,毛衣搭个风衣就出来了。三岛惠美心疼地伸出手握住男人的宽大的手掌,意料之外的热乎乎的。
这下倒是他替她捂手了。
如月晴人感受着手心中柔嫩的皮肤,不舍地松开手。惠美瞪了他一眼,开开车门,把他蛮横地塞了进去,冲着他挥了挥手指。
“乖一点。嗯?”
晴人柔顺的短发在寒风中抖了抖,温顺地躺进副驾驶,任凭女人细心地为他扣好安全带,然后注视着她坐到驾驶位上。惠美觉得自己快要烧起来了,男人的目光太过真诚而炽热,让她握在方向盘上的手都有些发抖。
“如月教授!看...看文件!”
她羞涩地咬了咬下唇,恨恨地呵斥了晴人一句。晴人转过脑袋,呵呵地轻笑出声,却是不再调戏三岛惠美了。在旁人看不到的角度,男人的耳垂略微泛红。
虽然不是在中国,但是日本的春节氛围在超市里显得也格外浓郁。
推着空荡荡的购物车,两个人在超市里漫无目的地晃悠着。基于晴人对于食物的欲求几乎为零,惠美就按照自己的意愿挑选了一些食物和生鲜。
“我来就好。”男人温热的后背贴在女人的背后,伸出手臂轻轻松松地替她拿下了高处的物品,放下物品的同时,另一只手给女人别了一下耳边的碎发。指尖若无其事地摩擦过女人柔嫩的耳缘,相差甚多的热度和粗糙感让惠美不由得身子微微发抖。
“嗯?怎么脸色有些发红,生病了吗?”当事人一脸无辜和担忧地望着惠美,一边还用手抚上惠美的额头。惠美整个人跟瞬间热的无地自容,晴人总是这样无意识地撩她,又一脸无辜的表情,根本就是犯规......
“不...不是,没有啦。快点回家吧。”她转开头,躲开晴人的手,嘴里嘀咕着:直男球什么的...最讨厌啦。
提着东西回到了两人的家。
翻了翻日历,日子也居然到了除夕。惠美的手艺还是当年在中国学的,饺子包的不是很好看,但总归还是可以包出来的。
“晴人。帮我来擀皮呗。”惠美毫无愧疚心地使唤着晴人。男人穿着深绿色的毛衣,在淡淡黄色的光晕之下显得宛若神明一般,浓绿色本是极其黯淡的颜色,却硬是被他穿出高定的感觉,闪烁发亮。
那曾经只穿梭在化学试剂和仪器的手,如今却在面粉和擀面杖中纠缠。惠美握着他的手教他如何擀面皮,男人却没有看着案板,只是用那双蔚蓝色的眼睛深情地注视着她。整个空气都被注满了柔情,温度极速上升,一抹红晕在惠美脸上悄悄出现,她颤抖着松开握着的手却骤然被晴人握住。
“别走。我怕...抓不住你。”他眼中的哀求让她不由得停下离开的脚步。是啊…他们错过了太久了,从小时候那次坠落开始,到后来的玻璃相隔,再到他失忆,他们的手居然如此难以相握,那一丝丝温热彼此渴求了多久,已然记不得了。
他们寻求着本能向彼此游去,在深海中共同沉沦。
她俯下身,珍重地在他眉心轻轻落下一吻。“永远不会分开,我保证。”晴人紧紧攥住她的手,温柔地注视着惠美,同样开口道:“我也一样。”
二人默默无言地做着饺子,明明是初次尝试配合的情侣,明明几乎未曾在一起相处多久,却彼此如此契合,配合地如此默契,像是上辈子没有剪断的情缘。
除夕的钟声没有响起,或许在东京也不会响起。
惠美特意买了烟花,准备在自家楼下院子放。二人住的是二层小洋房,对于不善于花钱的两人来说,虽说晴人身家早已不知几何,但还是喜欢温馨的两人小窝。这里的一切都是两个人亲手布置和操办的,每一处都是两个人心意的融合。
饺子下了锅,在滚烫的开水里翻滚,诱人的香气扑鼻而来。“烫。我来。”晴人从背后握住了拿着汤勺准备盛饺子的惠美的手,他小心翼翼地将饺子汤和饺子盛到碗里,像是对待实验药剂一般一丝不苟。
“我给你吹吹?”他虽说是问询的语气,嘴上却已然开始了动作。慢条斯理,优雅地像个英国绅士,这就是她爱的人。“来,张嘴,啊。”他夹着饺子,像个幼教一般张大了嘴教导惠美如何吃饺子,眼睛里流露出的笑意和幸福润泽了整个空间。
惠美失笑,她才是真正的幼教呢。她张开双唇,顺从地咬住筷子上的饺子,咀嚼,吞咽,秀美的脖颈暴露在晴人炙热的目光之中。他眯着眼笑着,伸出手轻轻在她嘴角轻轻抹了又抹,云淡风轻地把手收回来放进口中。
“啊,不能浪费粮食。”
他又舔了舔指尖,瞥了一眼惠美涨红的脸颊。心脏在胸腔中早已经跳跃地超过了普通速度,血液不住地向脸上翻涌,他强忍住要脸红的感觉。双手攥住毛衣的下部,心里嘀咕着:“mark给的撩女友黄金36则究竟有没有用,如果没有...那我已经要爆炸了。”
惠美低下头,把头深埋进饭碗里,小口吃着饺子,不再理会晴人。
时间已然到了23:30。外面漆黑如墨,只有些中二青年还游荡在街上。
两人裹着同一条围巾站在户外,看着火星在刚刚点燃的引火线上攀岩,而后一个巨大的烟花嘭地一声在空中绽放,照亮了二人的脸。晴人搓了搓手,科研工作很少有时间回家陪伴女友,但是这个研究初期需要大量时间投入,所以他不得不…选择让她等待。她会生气吗?他恐慌地想着。
惠美攥着晴人的手,思绪渐渐飘远。那是两年前的春节,她坐在沙发上裹着杯子,吃着薯片,披散着头发,像个女鬼。她不喜欢喝酒,只能靠着吃驱散孤独寂寞与寒冷。现在他在她身边,握着她的手,又或许明年,她就会带上无名指上的誓言,她已然满足。
泪水不知何时从眼睛中流出,晴人慌张失措地捧着她的脸,无措地轻轻吻去惠美脸上的泪水。“不要哭,不要哭,都是我的错…”他认错了,真的错了。
“混蛋,什么你的错?我是感动地哭的!”惠美哭笑不得,窝在他怀里听着他强劲有力的心跳,隔着毛衣,她依然能感觉到他上半身的肌肉。
“晴人。”
“嗯?”
“我爱你。”
晴人的脑内像炸开了烟花,绚丽多姿。什么36招,他早都忘干净了,眼中和脑中只剩下女人微微发红的脸庞和红润的嘴唇。他俯下身,像是信徒附身朝圣一般,虔诚地吻在她的唇上,用舌尖仔细描摹着她的唇形,轻轻咬在她的上唇,顶开她的牙关,温柔地缠着她的舌尖缠绵。
女人的身体在他怀中逐渐瘫软,靠在他身上。晴人反手箍住惠美纤细的腰肢,继续加深着这个期盼已久的吻,他含着她的唇,不舍离开,直到怀中的女人呜咽的拍着他的胸膛,才不舍地放开。
晴人用前额顶着惠美的前额,深情地注视着她,惠美愣愣地喘着气注视着他,那里是一望无际的大海,引着她沉沦至底,不再醒来,她也心甘情愿。
“我也爱你。”
从小时候,一直到现在,一直爱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