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们一直拥抱到天亮》韩然

37、37.交易

　　在汤御办公室的休息室冲了热水澡，出来的时候看见了他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弄来的女装，他一边拆标签，一边在我身上比着。然后满意的笑了一下。“之前我就在想，这套衣服你穿会合适，果然我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我愣愣的让他帮我穿衣服，然后坐在床上，让他帮我擦干头发。他高大的身影笼罩着我，不知道为什么，在他答应我的那一刹那，我的心就安定下来，好像只要他开口应承，庄一鸣就已经安全了一样。
　　“你知道，你今天这样来找我意味着什么么？”
　　我抓住他正给我擦头发的手，接过毛巾，自己慢慢的擦。“我知道，以后你说什么我做什么，不让我做什么我绝对不反驳，只要你不说你厌了，我绝对不会离开。以后，我的一切都是你的，而你，还是你自己的。我不会束缚你一点点。你做什么随你开心。”
　　“即使我结婚？”
　　我点头，“即使你结婚。”
　　“好，既然条件达成，那么咱们开始交易吧。”他从地上我湿透的衣服里翻出我的手机，摇晃了两下，看来已经不能开机了。他掏出自己的电话，拨了个电话出去，然后开了免提放在我身边，“这是定金。”
　　我疑惑的看着他，就听见手机嘟嘟的响了几声之后被接起来。
　　“喂？”
　　是苏纳！
　　我惊慌的看着汤御，他含笑看着我，嘴上应者。“喂。是我。汤御。”
　　“汤叔有什么事么，公司这边例会还没完。”他有点心不在焉。
　　汤御微微一笑，“我没事找你，不过，”他顿一下，“霍轻轻小姐有事找你。”
　　“轻轻？”他沉默一下，“你凭什么带她发言？我敬你是长辈，可是我跟轻轻在一起了，这已经是事实……”
　　“苏纳。”我开口。
　　苏纳一愣，“轻轻？是你么？”突然他怒道。“你们在哪里！？”
　　汤御好整以暇的看着我，期待着我接下来的话。
　　“苏纳，我们分手吧。我已经决定跟汤御在一起了。”我平静的说。
　　“哈哈，”苏纳竟然笑起来，“轻轻你开什么玩笑？下午我们才见过，这才不过三四个小时……你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你在哪里我现在过去找你，你有事说出来，咱们一起解决好不好？还是他用什么逼你？你告诉我啊！”我听见他在走廊里奔跑的声音，听见他打开安全梯的门蹬蹬下楼的声音，听见他喘着粗气的声音，听见他咆哮的声音。
　　“苏纳，如果一个男人衣着考究，一表人才，地位显赫，疼我，尊重我，对我不离不弃，为我的未来费劲心思，打点一切，时刻都会陪伴着我，呵护着我。我为什么不去爱他？你给我一个理由。”
　　他突然停止奔跑，时间放佛也跟着停下。“他衣着考究，一表人才，地位显赫，喜欢你，也不是今天才发生的事情。为什么突然这样？”
　　“因为我突然想通了，其实，我是爱他的。”
　　“那我呢？”他操着鼻音无力的问。
　　“苏纳，我爱过你。”
　　是的。分手最伤人的不是，我不爱你，而是我爱过你。不是谁离开了谁，不是谁欺骗了谁，不是谁背板了谁，只是时间过了，爱情淡了，心，变了。
　　“我不相信！”电话骤然断线，苏纳摔了手机。

　　我抬头看向汤御，“可以了么？”
　　汤御的脸色并不十分好看。“你回家吧，我会给你电话。我是商人，收了定金就不会食言。”
　　我游魂一样的起身，准备离开。
　　“还有。”他表情变了又变，才说，“我希望这是在我面前你最后一次为别的男人哭。”
　　“何必呢。为了我这样的人。”

　　我拖着沉重的步子站在大雨里，矗立在恒星的门口。我竟然不知道应该往哪里走了。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行车。
　　四年前，苏纳离开，哥哥离世，我看着庄一鸣苍白的脸，已经无力思考，只知道只要这个男人活着，那么我就有撑下去的力量。
　　如今，我切断了与苏纳的牵绊，给我和汤御只留了一条死路，可是我还有庄一鸣不是么？为什么还是一样的状况，我却如此的难过。心要撕裂了一样。我和汤御，我和苏纳，不应该是这样的结局的。

　　突然身体被抱住，我动弹不得。心已经死了，身体为什么还是能感觉到温暖？
　　“轻轻……”苏纳的身体也在颤抖。“你怎么了？”
　　他找到我了。
　　四年前把我丢在A市，我怕他会回来找不到我，拼死的留在这里。可是现在我只想逃离他的身边。“苏纳，四年，会改变很多事情。我们算了吧。”

　　这是那次婚礼之后我第一次见到学姐，她已经辞掉了工作，开始适应了所谓的贵妇聚餐和下午茶闲唠家常，家里打理的井然有序。我和汤御拜访安宅的时候已经是晚饭过后。我们进入客厅的时候谢诗风在交代佣人准备茶点，看见我的她露出很开朗的笑容。迎上来拥抱了我，“轻轻你来了。”
　　汤御站在我身后，含笑点头，“大嫂，你们去叙叙旧，我有些事情要跟宁伯谈。”
　　她笑着回，“恩，正好我也想和轻轻好好聊聊。你去吧，他在书房。”然后拉着我的手走向内堂。这个家跟我想象中的所差无几，富丽堂皇，极致的奢华，没用的房间一大堆，却都精心布置过。
　　在常常的走廊里，我看见了安宁尘，他站在远处看着我。却没有打招呼，眼神中有些许隐忍，我想汤御之前已经跟他说过些什么。我冲他笑了笑，跟着谢诗风去了偏厅。
　　学姐接下佣人端来的红茶和一些小点心放在茶几上，与我对面坐下，帮我布茶，“轻轻。听说你要出国了？”
　　我点点头，“去悉尼，跟ＫＫ学习，大约两年。”是的，这是汤御对我提出的一个条件。
　　“恩……”她优雅的端起茶杯小酌一口。学姐真的变了，从里到外。
　　我讲热茶捧在手心里，汲取热量却并不就口。“学姐。”
　　“恩？”她看着我。精致的妆容，合体的家居服，一丝不苟的发。这个女人已经不是跟我们彻夜灌酒，哭喊少女情怀的那个人了。
　　“学长最近有给我发邮件。说他快毕业了，可能会留在那里不回来了。”
　　她低头笑了一下。“很好啊，他在国外发展的好总比回来这里强，他一直都说想出人头地。”
　　我有些焦急的问，“你有没有后悔过？”
　　她一抬头我对上她讶异的眼睛，是真的只是惊讶，没有一丝的伤感。“为什么？为什么我要后悔？”
　　是啊。为什么呢。安宁伯貌似对她不错，生活也很优渥。家里有任何的事情都有那样的一个男人帮着他抗。一如我对汤御的感觉。可以依靠，可以动心，可是去爱的那样一个男人，已经在身边了啊。
　　“听说你跟苏纳又见面了？”
　　我点头。
　　“又分开了？”
　　我再点头。
　　“还不是和我一样。”她的语气突然变的尖锐。可是凌厉的表情也只有那么一瞬间，短的像是我的错觉。
　　我一呆，又见她表情回复和善，闲话起来。“宁尘的出国手续我们也办的差不多了，你们出国的时间前后也不会相差很多。宁尘这孩子，从小就不多话，我自从认识宁伯到嫁进安家也有一段日子了，就和他不甚亲近。这次宁伯这么仓促的决定送他出国留学，内情我也略知一二。我想，以后这孩子，还要你多多照顾了。”
　　“知道了。”杯里的茶只剩余温，我就口一饮而尽。
　　“轻轻。”她放下茶杯，拉住我的手，语重心长的说，“认识汤御或许是你人生中的一个契机，咱不提你们俩个关系其中我不知的原委，只道他带你进了恒星，又送你去留学，悉心给你找到这么好的老师，你就应该心存感激。客观来看，他就是你人生的恩人。无论怎样，你都应该知足。”

　　在去悉尼的飞机上，我一直昏昏欲睡。头痛欲裂，我匆匆告别的，纯纯的不解，薇薇的眼泪，安宁尘的感谢和庄一鸣的心疼我统统纳入心底，带着这些我就能生活的很好。我爱的亦爱我的人们。我会永远把你们留在我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