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7、三年前 ...
-
办公室的大门被用力的推开,李肖炎正安静的批阅着文件,抬起头的时候,正好与神色惊慌的左立鸣四目相对。
左立鸣并没有说话,先是轻轻的摇了摇头,然后朝着李肖炎使了一个眼色。没等他想要表达更多,李诺一就从外面一脸愤怒的冲了进来。
他的两只眼睛红的吓人,像是要把眼前的人撕碎了一般,盯着面前的亲哥哥。
“诺一,这里是董事长的办公室,实在有什么话要说,我们还是等回家再说。”左立鸣语气一反常态的温柔,似乎想要极力的劝说眼前已经有些发疯的李诺一。
李诺一狠狠的推开了要挡在自己前面的左立鸣,尽乎歇斯底里的冲着办公桌前的李肖炎咆哮道:
“到底是为什么非要这么做?到底为什么要做这些丧心病狂的,的·····。”他的嗓子突然像是被什么堵着,闷闷的发不出来声音。
而面前的哥哥依然淡定自若,高高在上的不带有一丝情绪的看着台下的李诺一,眼神毫不避讳的盯着他。
“诺一,这件事是我干的,和董事长没半点关系。”左立鸣连想都没多想,便脱口而出。
“你闭嘴!”李诺一突然把鲜红的眼睛对向一旁的左立鸣,咆哮着指着他,似乎愤怒已经到达了极限。
这让左立鸣不由得后退了几步,他还从未见过这样的李诺一,但是为了李肖炎,他还是打算继续劝说下去。
“诺一。”
“立鸣,”台上的李肖炎终于开了口,
“你先出去吧,不要让任何人进来。”
左立鸣立马领会了他的意图,退了出去,重新关上那扇门。他把值班的秘书全部支了出去,便站在了门外静静地守候着。
重新安静的办公室里,李肖炎并没有立即解释,他依然神色轻松的看了看李诺一,然后又重新审阅起眼前的文件。
他并不慌忙,反而是在等待着。
看着眼前这样的哥哥,李诺一的心里竟生出了几分的畏惧,哥哥是从什么时候变得如此的心狠手辣的,他还是自己当初那个只知道保护自己的哥哥吗,他还是当初那个为了自己能吃饱,自己可以饿上几天几夜的哥哥吗,他还是那个别人欺负了自己,就算是拼了命也会为自己报仇的哥哥吗?
“哥,”李诺一不由得叫出了口,却被一声哽咽伤得体无完肤,双眼更是变得通红。
“我知道。”李肖炎只是静静的答道,他抬起头,望着李诺一,眼神里透出了一丝的渴望。
不知为什么,只是听到这几个字,李诺一就崩溃似的哭出了声,他的头重重的低垂着,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着,
“那为什么呀,为什么要那么做。”
“你是我弟弟。”李肖炎不容质疑的说道:
“你就得体谅我,你要相信我,我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我们能有个好的未来,我永远都不会再让你回到过去那个每天穿不暖吃不饱又受人欺负的日子了。”他的声音低沉又坚定,说的每一个字都带着特有的力度,带着心中的渴望。
李诺一的眼神突然变得空洞,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拼命地摇着自己的头,他大声地说道:
“那唯一呢,那唯一怎么办。她是我们的妹妹,我们已经伤害过她一次了,为什么还要再去这样对她呢。你告诉我,”李诺一突然冲到了台子上面。
两兄弟就这样隔着一张办公桌,恶狠狠地四目相对,
“为什么非得这么对她不可,她是最无辜,最可怜的那一个啊。”
周围的空气一下子如同凝固了一般,令人不得喘息。
“所以说,你为什么要去找她呢,你到底想干什么?”李肖炎反倒质问起了对面的诺一,他的声音依旧低沉,带着独有的霸气,
“难道是想要把她找回来,说出二十五年的真相,亲手把我毁了吗?你,还是我亲弟弟吗!”不由自主地,李肖炎的语气带着几分怨气,他无比认真的盯着面前的诺一。
当他从左立鸣那里得知原来自己的亲弟弟一直都在暗地里打听着唯一的消息的时候,不得不说,就像是当头一棒似的,而这个挥着棒子的人竟然还是自己的亲弟弟。
“你,也知道过去了二十五年了。”李诺一一脸愤怒的看着他,
“已经整整二十五年了,我们不过才在孤儿院里生活了几年而已,就已经生不如死,而这二十五年,你到底要唯一一个人去怎么过。”
“唯一,唯一,你不要一口一个唯一的,唯一早在二十五年前的那个夜里就已经死了,”李肖炎突然轻蔑地看着眼前的诺一,一字一句地说道:
“而且,不也是你自己说的,亲眼看见唯一掉进了海里的吗?”
就像是被这一句话就彻底摧毁,他无力反驳,也无从分辨,到底谁对谁错,早已经分不清楚。
“所以,才说,我才是那个最大的罪人,从一开始就是。”说完,李诺一就像是失去了全部的力量似的,颓废的转过了身,这样的哥哥,他一辈子都不想再见到。
“你最好还是别再去找她,否则的话,我可不能保证,下一次那个受伤的人不会是她。”李肖炎对着想要离开的李诺一说道。
“你这个禽兽。”李诺一含糊不清的说道。
“如果我是禽兽的话,那你就是一只狠毒的豹子。我的亲弟弟。”李肖炎带着几分笑意的说道。
对于哥哥的这句话,却像是刻印到了李诺一的心里似的,许久般的挥之不去。如果说他厌恶着哥哥几分,那么就对自己憎恶多少;如果说怨恨着李肖炎的毒辣,那他一定痛恨着自己的软弱;如果说李肖炎作恶多端的话,那他自己一定是罪孽深重的。
“青名。”盛夏躺在一张雪白柔软的床上熟睡着,忽然眉头紧皱,不安的喃喃自语,她的额头又开始渗出巨大的汗珠。
李诺一轻轻地坐到床边,熟练的拿出一条干净的毛巾,为她拭去汗水,他焦急又心痛的看着眼前的瘦弱女人,一边疼惜的拉住了她的一只手,似乎是想要给予她力量,可是却在为自己的无力而感到自责。
刚从外面走进来查房的女医生,竟有些吃惊的看了看眼前的李诺一,随后竟羡慕的嘲笑道:
“李诺一,她到底是谁呀。我认识你这么久了,可还从未见过你这样。你是喜欢她吧,看来这次一定是真心的。”女医生不自觉把双手插进了白色大卦里,看着熟睡中的盛夏,不自觉得脱口而出:
“我可真是羡慕她。”
女医生雪白的肌肤,端正的五官,高挑的身姿,再加上她这一身的白色大褂,更是显出她的文雅出重。
“谁说的,我一直喜欢的只有你。”李诺一半笑着,对着对面的女医生说道。
虽然知道李诺一是在开玩笑,可是女医生还是开心的笑了,一边还不忘娇羞的白了他一眼。
“你放心吧,她只是受了惊吓,休息几天就好了。而且我再给她开些滋补中药,保证过几天比原来还要健康。”
“那我拜托的盛夏的住院手续呢。”李诺一略显担忧地说道。
“这个,你也放心,保证盛夏从来都没出现过我家的医院里。我做事你放心。”金宣怡无比自信地说道。
“谢啦,宣仪。”
“少来,我可不吃你这一套,难道我做这些就是为了让你说声谢谢。”还没等李诺一话音刚落,她就轻声说道,
“怎么也得请我吃顿大餐吧。”
“当然没问题,改天我一定请你大吃一顿。”
“让我数一数,最近为了减肥,我是多久没有吃饱了,”金宣怡一边假装数着指头,一边吃惊的说道:
“这可怎么办呀,看来你可真是要破费了。”
李诺一微微一笑,看到他真心的笑了,金宣怡也安心的笑了。
“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她了,”她看了看还在继续睡着的盛夏,眼角间的羡慕依然不自觉得流露出来。
等到她离开,李诺一才放下心来,他双手握起盛夏的手,轻轻的抵住额头,感受着来自她的温度。
刚才他真的吓到了,要不然也不会如此大胆的亲自带盛夏来医院,本来把医生叫家里就可以的。可是他刚才却在害怕着,害怕就这么失去这温度,失去了她,那他就是失去了一切活下去的信仰。
想到这儿,他又不禁握起了拳头,那个黑衣男人他是认识的,甚至是刻进脑海里的。是他亲手毁了盛夏,令这三年来活得生不如死,也是因为他,才会让他这三年来的小心呵护土崩瓦解。
自己是那么的小心翼翼,害怕触碰到盛夏的伤口,是那么竭尽全力的想要那伤口愈合,是多么的好不容易,眼看着她的伤口,才开始渐渐愈合,可是就因为这个罪魁祸首,让一切又重新回到了原点,回到了三年前。
李诺一的手心里攥出了汗水,现在的他是有多么想要置那男人于死地的冲动,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又是多么努力才忍下来的。
似乎哥哥的那句话是对的,现在的他在渴望着鲜血的慰藉,就如同是一只凶狠的豹子,正窥探着自己的猎物,只要一个时刻,一个对的时刻的到来,他一定要让他付出惨痛的代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