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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5、生死 ...

  •   我一直在写着生死,然而当生死真正的摆在我的面前的时候,才发现我依然无法面对。
      当黑夜降临,风从未知的地方传来,冰冷的拍打在脸上,夹杂着不知是雨,还是冰的存在,死亡就这样降临了。
      欧阳颖儿还没做好准备,甚至连招架的功夫都未曾想过的时候,死亡就这样身临其境的摆在了眼前。
      当她欢喜的推开门,打开窗子,期待着新的一天开始的时候,死亡就这样悄然而至。
      那是一只脊背通黑,腹部雪白的可爱猫咪,它的眼睛闪着绿色的光,眼睛圆溜溜的总是睁大了眼睛看着欧阳颖儿,发出清脆的叫声。雪白的胡须微微闪动着,尾巴在地上来回的摆动着,总是像是永远吃不饱似的,跟在欧阳颖儿的身后。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会让欧阳颖儿对它印象深刻。
      它还是那么小的一只,小小的雪白的爪子,伸长了懒腰,像是讨它欢喜似的,陪在她的身边,在她感到最孤独,与悲伤的时候,让她感到生命的喜悦。让她最悲伤的时候,展现出一丝笑意。欧阳颖儿曾想过,长大的小黑是什么样子的,当它的羽翼变得丰满的时候,它会去到不同的地方,那里鲜花绽放,鸟语花香。它也会有自己的孩子,朋友,虽然那是很久远之后的事情,可是等到它有一天真的死去的时候,那也应该是在一个温暖的午后,阳光洒满大地,宁静的风带着暖意萦绕在身边,远处的鸟儿唱着动听的歌,与它做着最后的告别。然而恰恰与之相反,这是一个寒冷的季节,风里还夹杂着冰霜雨雪,无情的打在脸上,落在它那奄奄一息的身上,冰冷的不带有一丝的温度,让它那稚嫩的身体,就这样无声无息的裸露在外面,疼痛吗,或是感到寒冷吗,孤独的连有一丝的陪伴都没有,让你不得不去痛恨这个世界,这个充满着冷酷与金钱的世界,哪怕是稍微的驻足也好,陪在它的身边片刻之间也好。然而它就这样死去了。
      欧阳颖儿打开门的那一刹那,猫咪就这样僵硬着身体,没了生息的摆在它的面前。
      那一刻,她真的感到很无助,无论做什么都无法再改变现实。她就蹲在它的对面,看着它那已经越发僵硬的身体,无能为力。
      风呼啸着从身边吹过,带着阵阵的冰冷,是伤心吗,应该伤心吗,而自己可以伤心吗。而那如果伤心的话,又可以吗,还能起到一丝的作用吗,欧阳颖儿这是第一次赤裸裸的面对死亡,就像是身体被掏空了似的,疲惫不堪。像是身体不受使唤了一般,只能盯着已经死去的猫咪,安静的待在它的身旁。
      “猫不是有九条命的吗?为什么眼前的孩子就这样死去了呢?”欧阳颖儿喃喃的说到。
      心里只觉得被人塞进了冰脊,尖锐的只是稍微一碰,就遍体鳞伤,鲜血淋淋。
      “为什么会死呢?”欧阳颖儿这样问自己,“生死的离别,既然要离别,那为什么还要遇见呢,”忽然,她告诉自己,以后再也不要相遇了也好,再也不要为了他人而变得悲伤,再也不要感受这样的无助,生与死的历练,再也不要经历了,就这样已经足够了。
      然而生活却像是开玩笑似的,当她从保姆们惊慌的神情里接过电话的时候,她才了解到什么是真正的悲伤,体无完肤的悲伤。
      你能听到身体一点点碎裂的声音,一举一动就像是自掘坟墓一般,朝着灭亡的地方越来越近。死亡就是这样的冰冷与无可奈何。
      推开那扇紧闭着的沉重大门,当李肖炎被冰冷的摆在她的面前,他的身体碎裂的惨不忍睹,以至于被一个黑色的尸袋紧紧的包裹着。
      看到这里,欧阳颖儿突然就无法再为那只黑色的猫咪感到一丝的悲伤了,跟眼前的李肖炎比起来它的死亡或许看起来更体面一些。
      欧阳颖儿躲在厕所里,这已经不知道是从太平间里回来后的,第几次反胃了,她索性就把自己锁在了这里,身子倚靠着坐便,无力的硬撑着身体里的最后一口气。
      她吐了一整天,眼看着再吐出来的东西只剩下了胃液,可还是在心里泛着阵阵的恶心。
      现在的别墅里死气沉沉,她回来的时候,就召集了所有的佣人,她告诉她们,
      “你们的金主已经死了,”对,就是这样的直接,
      “那每个月不费吹灰之力就挣到的钱,以后就再也挣不到了。”她笑着,看着她们因为丢失了这份工作,而无比失落的模样,尽情的嘲笑着她们,发出着近似于疯狂的“咯咯”的笑声,甚至是差一点就在他们面前拍起了巴掌。
      太阳从浓烈的黄色逐渐变得失去光芒,黑暗逐渐的笼罩了整个世界。
      “老天啊,你这是在与我作对吗?”
      “我爱的所有你都要从我的身边拿去吗,”
      “要做到哪种地步呢,要做到哪种地步呢?”
      说来也奇怪,欧阳颖儿没能流出来一滴的眼泪,只觉得身体在一点点的坠落着,空虚的让眼前的一切都变得虚幻起来。
      时间一点一点的过去,欧阳颖儿无力从悲伤的深渊里挣脱出来。而这深渊到底会追随她多久呢?,一个月,一年,两年,还是一辈子,这一辈子。

      青名抱着怀里的盛夏,为之一震,那句“青名,你放心,我知道。”他的心突然疯狂的跳动着,眼神里充满了光彩,欣喜着,不计成果的欣喜着,然而当目光落在盛夏的脸上时,他还是自嘲的笑了。
      是啊,多么的可笑啊,她正熟睡的像个一般,明明只是在无意识的说了一个梦话而已,然而,也正是如此,他才看清楚了自己真正的心意,那迫不及待想要他看到自己,认出自己,让她看到的人不是王繁一,而是那里面的青名,那个已经远离了他很久,却一直陪伴在她身边的那个人-邓一凡。
      “盛夏,生与死有什么可怕的,唯一可怕的是你忘了我,也认不出这样一个已经变得面目全非的我。明明就在彼此的眼前,却还要在人海之中挣扎寻找。”说到这儿,青名不得不哀怨的长长的叹了一口气,
      “可是盛夏啊,能怎么办呢,对不起,直到我彻底在你面前消失之前,我都不能告诉你,其实,我一直就陪在你的身边。”
      窗外的雨零零散散的打在玻璃上,发出清脆而律动的声音,青名的手紧紧的握着盛夏的手,窗外繁杂的街道,熙攘的人群,拥挤的车辆,然而这些青名他都看不见,他看到的只是一幕幕曾经的只属于他们的过去,那些有限的日子里,却承载着他们无限欢乐与美好。
      只是他不曾知道,就是在这属于思念的夜晚里,那被他紧紧抱在怀里的女人,正隐藏着心里的伤痛,也同他这般,沉溺在思念的海洋里,不得不对他沉默着。

      大概又是过去了七天的时间,经过多方的疏通,董事会终于给出了满意的结果,由集团给出正式的通告,承认了盛夏是失散多年的李唯一的事实,也正是因为这样,盛夏终于拿到了崭新的身份证,属于李唯一的身份。虽然盛夏可以接管李家的股份,但是董事长一职,还是雇佣了第三方的专职人员来管理。
      只不过是简单的两件事,就又过去了两个星期的时间。
      当她卸下重担,拿着李唯一的身份证,出乎意外的,他最想告诉的人居然是那个躺在病床上,用呼吸机维持着奄奄一息生命的父亲。
      “是该感谢呢,还是该埋怨呢?”盛夏坐在父亲的病床前,看着加湿器雾气下,父亲苍白又布满老年斑的脸,异常平静的问道:
      “你所做的这个决定,明明是这样的自私,而我竟然连一句埋怨你的话也不能说,只是因为你那冠冕堂皇的令人可笑的初衷,一切都是为了我好。”
      “可是好气啊,想想我那一直牵挂着我的母亲,还有我那永远都无法弥补的遗憾,见我母亲最后一面。”
      “爸,”盛夏哽咽地叫出口,却再说不出多余的一个字,只能任由着泪水在脸上横冲直撞,她紧紧的握着父亲的手,尽力一抑制住自己的悲伤,一遍又一遍的说到:
      “爸,所以就算是作为亏欠也好,就努力的撑下去吧,我只剩下您了,求求您别再丢下我一个人,爸,一定要撑下去,求求您了。”
      是听到了她期盼的呼唤了吗,盛夏只是觉得,那一直柔软的大手,突然像是有了力度一般,也回馈似的,紧紧地用力的回握了一下她的手,可那只是一眨眼的功夫,当她期盼的看向父亲的脸时,依然平静的没有一点的波澜。
      “没关系,没关系”,盛夏把父亲的大手紧紧贴向自己的脸颊,眼里饱含着热泪,
      “我知道,我都知道,您一定是在努力的,我会等您的,会一直陪在您的身边,所以不必害怕,只要每天努力一点点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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