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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背后的大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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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盛夏再醒过来的时候,眼前所有的事物都是平静与安详的。这一次,她像是才终于彻彻底底的清醒了。
刚睁开眼的她,就有佣人来替她检查了体温,像是确认过安然无恙之后,才松了一口气。
每天都有专门的佣人负责照顾她,饮食起居也都是按照时间,有规律的进行。只是这些人似乎过于的冷漠,又或者在这里家规甚严,这些佣人像是早就做好了三缄其口的准备,无论盛夏怎么写写画画,她们都闭口不答。千篇一律的微笑摇头。
盛夏无法,只得安静的等待那男人的归来。她每天吃过饭,就去房子外面的草坪上走走,顺着那羊肠小道,一路前行,不管终点是哪里,她都不愿意停留在现在。
在那条蜿蜒曲折的小路上,吹着冬天里特有的风,让她变得清醒,更加想起了很多的事情。
那个梦,它到底是真还是假,不用多想,自己的心里已经有数了。只是依照那个梦境来说,她一定是被是故意抛弃的。
“为什么要抛弃我?”盛夏想着那大男孩说的话,即使她无论如何努力还是想不起那两个孩子的脸庞,便是那男孩的话却是说的那样的真实。
“诺一,我们才是亲兄弟,如果唯一回去的话,还有我们的立足之地吗?”
盛夏一凛,很显然是自己的存在威胁到了那两个男孩的地位,然而
“可是诺一是谁,肖炎又是谁?”
无论怎么想这两个名字都是如此的熟悉。
“可眼下这些并不重要,”盛夏摇了摇头,开始从新思考,
“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自己的真实身份,才能确认自己到底是谁?”盛夏不由得眉头一皱,更加抱紧了自己,
“想要弄清楚自己的真实身份,就要从最先呆的孤儿院开始,可是孤儿院,”想到这儿,她又像是深受了打击一般,重重地闭上了眼睛。
那三具焦黑的尸体,那仿佛能吞噬一切的熊熊燃烧的大火,还有那呛人的味道,无论是哪一样出现在眼前,都足以让她晕头转向,下意识的,盛夏还是选择了逃避,她不想也不能够,再想下去,那样子说不定真的会万劫不复。
但那如焦土一般的记忆,还是如潮水一般汹涌澎湃的袭来,让她不由自主的去沦陷,去沉沦。
她紧紧的握住了手心,那似乎是她唯一能做的事情,靠着好不容易的信念才让自己支撑下来。
她像是已经不能再去思考,也无力再去思考。她恍惚的一点点的后退,像是恐惧着,面对着强大的敌人,只能显得弱小又无助。
每当想要求救的时候,眼前只会出现一个人的脸庞,一个人的名字,那带着青铜色面具的脸,即使对他音讯全无,可还是忍不住去信任,去期待,去想要依靠。
“盛夏,我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属于青名的沉闷却独特的声音,那听在耳朵里,传达到心里之时,却只是一阵阵的阵痛,她只觉得心里很难受,像是心脏被硬生生的剥开,等填满了之后,再重重的合上,她不由自方地咳嗽着,用手重重地捶打着胸口。
“想要活下去。”这是她现在唯一的愿望。
猛然间,一阵温热从背后传来,从来都不曾期许过的,可是却像是真正的属于自己的希望一般,就这样,无声又无息的出现在了自己的身边。
只听得身后那人用极为有力又带有磁性的声音说道:
“盛夏,没关系,别害怕。”
转回头时是一双无比热烈的眸子,那眼神里是装得下全世界的包容,也是放得下一切之后的沉稳。他的嘴角只是轻轻的扬起,一双剑眉让他那本就立体五官看起来更加的硬气与具有震慑力。
盛夏只觉得他的手掌是那样的宽厚,只一只手,就撑得下她全部的畏惧,那慌忙的想要去逃避的急切,现在也变得缓和与平静。
只见他那并不善于祥和的脸上,硬是露出了温柔的笑容,
“别害怕,会好起来的。”
他那一字一句听到心里,却一下子暖了盛夏的心,似乎眼下的寒风也不值得畏惧。他的话似乎就是盛夏现在就想要听到的,一个人,无论是谁都好,只要亲切的告诉她,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只是这样的几个字就够了,就足够了。她也就有了勇气,有了继续撑下去的勇气。
盛夏仰起头,看着那既陌生又熟悉的男人的脸庞,虽然疲惫却还是以最灿烂的笑容回抱之。
王繁一看着眼前这女人,只觉得心疼又满是怜惜,想要给她全部,可是却又像是什么也给不了她。
本来就做好一个星期离开的准备,可也不过才离开这女人一天,就已经觉得压抑的令他恼火,思念的令他躁动不安,焦虑的让他连一件事情也不想再去办。
王繁一只是皱眉不语,周围的空气都像是凝固了,一起做事的人也都谨言慎行,姜小生看在眼里,心里清楚的跟个明镜似的。别人问他怎么回事,他也只是笑而不答,只是一个劲的说:
“抓紧点,老板心情不好,咱们尽快把这个事情完美解决,准就没事。”
也许是姜小生的话起了作用,也许是王繁一的沉默让大家感到畏惧,总而言之,七天才能完成的企划,就这样三天就拿下了。
投标的项目才落锤定音,王繁一也顾不上什么庆功宴,只是把姜小生留在那里,就一个人回到了庄园,披星戴月的一路狂奔,迫不及待的想要看上一眼盛夏。
“她现在还好吗?”
“烧退了没有?”
“饭有没有按时吃,身体有没有恢复。”王繁一一路想着,满心满脑都是盛夏的样子,他那眉头一直深索着,两双眸子也像是灌满了冰霜,看一眼就能让人打个冷颤。
只是还没等他回到别墅里,就看到盛夏正沿着羊肠小道,一路向南走着。
不知为何,就在看到盛夏的那一眼开始,他那深索着眉头,就一下子舒展开来,露出了安详而又惬意的微笑。
他默默地跟在她的身后,尽量放慢了步伐,不去惊扰到前面的她。她抬头望向前面那高大的树木之时,他就也抬起头来,看一看那远方的大树。
她细细去听那鸟儿鸣叫的时候,他就也轻轻的闭上眼睛,去听一听那鸟儿的歌唱声,不知怎么的,就像是今天的树格外茂盛,今天的天气格外的和煦,连今天的鸟鸣声也格外的有力与悦耳。
他就这样紧随着脚步,不发出一声地跟在她的身后,从未享受过的安详与惬意,就像是一直这么走下去也无所谓,只要这样的陪伴着,哪怕明天是世界末日,也无法改变他现在的这种心境。
只是当她瑟瑟发抖的停下脚步的时候,他就有了想要毁灭这个世界的冲动,他暗自发誓,哪怕穷奇一生,也要把那伤害这女人到如此地步的那个罪魁祸首给找出来,好解他的心头之气。
“别怕,别怕,有我在。”这是他现在最想告诉她的话,
“从此以后,你不再是一个人了,我会成为你背后最强有力的后盾,你只要相信我,尽量的依靠着我就好了。”这是他最想告诉她的话。
而眼前的女人,像是也听到了他的心声,回头一笑,就已经足以掩盖了全部的罪孽。
“我们回家。”王繁一不由分说的抱起盛夏,紧紧地揽在怀里,大步朝着别墅的方向走去。
而盛夏也像是完全妥协了一般,不再挣扎,也不再理会这到底是不是真正的属于她的,是否是她该拥有的。她只想抓住现在所拥有的一切,哪怕是一线生机也好,她都要抓住,哪怕是奋不顾身。
于是她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衣角,把脸深深的埋在他的胸膛之下,她只是期盼着眼前的这个男人能够伸出手,拯救她于水深火热之中。
“无论你是谁都好,只要你肯向我伸出手。”
“我就要依附于你,不管你是否真正的明白我的用意。”
伤害或者被伤害,沉沦或者被沉沦,利用或者被利用,这些都不再重要,因为从今以后,盛夏已经没办法再去成为盛夏。而只是成为了那个在寒风中焦急等待的唯一,怀着满心的痛恶,想要去揭开一切丑恶的面目,就像是得到了潘多拉的魔盒,纵使里面只是罪恶的一张张狰狞的面目,她也会毫不犹豫的伸手打开,只是期望着,就算是即将毁灭,也希望连同着那个罪人一起,消失在魔咒之中。
高大的树木,在一阵阵的狂风呼啸而至时,摆动着早就干枯的身姿,萧瑟的传来一阵的凄凉,连那鸟儿都不寒而栗的变得异常的悲壮与哀切,尖锐而又狰狞。
王繁一只觉得衣角一紧,看到盛夏那依赖的眼神,说不出的他竟变得欣喜,就连着身姿都一同变得高大与明朗。双手忍不住又更加紧的把那女人抱进了怀里,尽可能地挡着身外呼啸而过的狂风又或者是暴雨。
似乎是在这个时候,才懂得什么才是真正的被依赖,而他就尽情的享受在这女人的依赖之中,从未感受到过的归属感,让他倍感踏实与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