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海小饭馆》非刀

12、第 12 章

　　因为不知道碎片在哪，两人也只是漫无目的地在划定的范围里乱逛。

　　武萝好久没有这样自由自在地在人间行走了，这次还是经过妖管处同意的，哪怕天气不好，她也兴奋的不得了。

　　“翊翊，走左边这条路，哇，你看那个雕塑好奇怪，哈哈哈。啊，那个趴在楼顶的娃娃好可爱！”

　　一路上全是她叽叽喳喳的声音，活像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般。苏翊一边骑车一边左顾右盼，嘴里嗯嗯哦哦地敷衍她几句

　　武萝也不在意，继续眉飞色舞地四处乱看。

　　山海界的出现没有什么规则，它可以出现在任何地方，墙壁中，大马路中央，树上，或是厕所门口，大海中。

　　如果是直接出现在大马路中央，普通人就算迎头撞上也不一定会直接闯进去。倒是里面出来的动物很可能会直接被车撞死，这种就比较倒霉了。

　　苏翊也不能直接看到山海界的存在，但是当它出现的时候，她会有一种奇妙的感应，感应到它就在这个地方，所以现在与其说她是在看，不如说她是在感应。

　　清溪市不算很大，但是巷子很多，主干道外全是大大小小的巷子，七拐八绕。

　　两人骑着车子在巷子间来来回回地绕了半日，却并没有什么发现。

　　中午时分雨停了，被冲刷过的树叶是一种青翠透亮的颜色，宛如一幅画一般。

　　两人被分到的地方已经走了大半，剩下的地方一个小时就能走完。

　　路边有个在卖烧饼的摊子，苏翊看了两眼，骑车停靠了过去：“麻烦给我来五个饼，放点辣椒。”

　　“好嘞，稍等。”

　　卖饼的是个手脚麻利的中年妇人，穿着打扮很朴实。这种天气，出来买烧饼的不多，烤出来卖不掉很快就凉了，因此她揉着面团临时擀出来。

　　五个烧饼还没做完，后面就有个拄着拐杖的老婆婆拎着个饭盒小步地走了过来。

　　老婆婆一直走到摊子边，将饭盒放在了摊子后面的凳子上，她对中年女人道：“中午了你也没回来，我瞧着不下雨了，就把饭菜给你拿出来了，你忙完了快些吃吧。”

　　中年女人回头，有些责怪地道：“妈，地这么滑你怎么出来了，万一摔着了该怎么办。你让人喊我一声，我回去拿一下就出来了，反正离得也不远。”

　　“没事，我有拐杖。你昨夜在医院都没怎么睡，这又下雨的，我怕你来回跑吃不消。”老婆婆站在一边絮絮叨叨地道。

　　中年女人抽空把凳子上的饭盒拎起来，让老婆婆坐下。

　　“人还没醒么？”

　　“刚刚老大给我打电话，说还没醒。你说这家里好端端的怎么会有蛇出现呢，咱屋里每天打扫的那么干净，院子里连根草都没有。唉，危险期都还没过，这可怎么办啊。”老婆婆说着眼泪就下来了。

　　中年女人的脸色也不好，她用袖子擦了擦眼角道：“卖完这份我们就收摊去医院吧，实在不行就转院，去省里去首都大医院，总能治好的。”

　　“唉。”老婆婆深深地叹息了一声。

　　站在一边的苏翊和武萝将两人的对话听得一清二楚，在听到被蛇咬的时候，她的眼眸微微抬了起来。

　　武萝也在后面戳了戳她的背。

　　清溪市有山有水，是个风景非常优美的地方，有山自然也有蛇，只是清溪市没什么毒蛇，这几年也没听到毒蛇袭击人的消息，何况这里还是市区，距离最近的山也有几十公里。

　　虽然巷子多树多，可是市里规划挺好，除了花坛并没什么杂草，并不适合蛇生存。

　　苏翊不由得想到了昨天出现的那只肥遗。

　　“老婆婆，你们有家人被蛇咬了？”苏翊主动搭话道。

　　中年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道：“不好意思让你看笑话了。孩他爸昨天中午在家睡觉，也不知道怎么着就被蛇咬了，当时他的脸就变色了，虽然及时送了医院，但是人到现在都没醒，血清也打了，还是不见好转。”

　　“您有看到是什么蛇么？”

　　中年女人想了想：“我也没有看清楚，我当时在外面干活。是家里的孩子看到的，说是不止一条，有两条呢，他看到了两条尾巴，也不知道都是从哪里跑来的。哎，我跟你说这些干什么。饼好了，我给你装起来，小心烫。”

　　苏翊接过袋子道了声谢，却没有着急走。

　　中年女人开始收摊，这摊子本来就在一个三轮车上，东西一盖就能骑着车走了。

　　她也没吃饭，把东西都放在车上，让老婆婆坐在侧边，自己推着车往前走。没多久就拐进了一个巷子里。

　　苏翊一直站在路边等着饼吃完才开口问道：“看到进了哪里么？”

　　武萝嗯了一声：“巷子右转左转过桥再左转第二家的小院子里。”

　　“好，坐稳了。”

　　苏翊猛地一蹬车子就钻进了巷子，按照武萝的指示很快到了那个小院子附近，刚一靠近，她就感觉到了，就是这里没错了。

　　两人没有直接进去，站在门外又等了许久，很快，先前见过的中年妇人就挎着包扶着老婆婆出了门。

　　武萝从后座上跳了下来拉住苏翊的手，两人直接穿过门走进了院子里。

　　这边算是老城区了，房子好多都是自建房。院子不大，但收拾的很干净，墙角还搭了个小棚子。

　　苏翊静静感受片刻，这个入口竟然开在居民的屋里，这家人也实在是倒霉。

　　武萝上前推开门，苏翊走到堂屋连着卧室的隔墙边，手往墙上摸去。诡异的一幕发生，只见她的手直接陷入了墙中，她向前一步，直接穿过墙壁走了进去，整个人瞬间消失在了屋里。

　　武萝及时抓住她的衣角，半个身子也跟着探了进去。

　　熟悉的灰蒙蒙天空，进来的位置就在山顶上，这座山光秃秃的，竟然没有一株草木，远远地能看到山脚下有条河向远处延伸，在嶙峋的山石间，她看到了一只熟悉的动物立在不远处。

　　那是一条肥遗。

　　果真如武萝所说，肥遗群居，约莫这座山就是肥遗的栖息之所。也就是说，又能吃到香酥蛇段口水蛇了。

　　一夜一天没吃饭的苏翊轻轻咽了下口水，而被她盯着的那条肥遗仿佛察觉到了危险似地，嘶嘶吐着信子。

　　苏翊摸出了刀。

　　武萝拉住她就要行动的手：“肥遗就在这个地方跑不了，待会咱们还要出去，你想要拎条蛇走一路？”

　　苏翊有些不舍地收起了刀。

　　武萝又道：“先出去，那个人应该是中了肥遗的毒，问问重明他们，有没有解毒的办法。这也在妖管处的职责范围之内。”

　　苏翊闻言，刚放下的刀又提了起来，她很认真地道：“蛇胆可以解毒！”

　　武萝：“……”

　　看来你还是没有死心！

　　最终，出去的时候，苏翊手里还是拎了条没了脑袋的肥遗。

　　这条肥遗没有先前那只肥，苏翊捏在手里跟拿着两根绳子似地。如果不是怕血滴到外面，她是决计不肯让武萝帮忙收起来的。

　　两人出去之后，就立即给重明三人打了电话。

　　他们来的很快，不过五分钟不到人就聚集在了这个屋子里。

　　五人再一次进入山海界中。

　　重明鼻子很灵敏地嗅到了血腥味。他四处打量了一下，却没有看到什么踪迹。

　　烛阴飞起来逛了一圈回来，摇着头道：“这里不是钟山附近，距离很远。”

　　这块大陆碎片是横向断裂的，整块地方就像是一个弯曲的长方形，横跨了足有二十座山，但是不少山都只剩下一半。在这里能清晰地看到碎片的边界，边界外是一片黑暗的虚空，看久了很容易让人产生惧怕的心里。

　　虽然没有找到家乡，但是有地方可以养并封了，烛阴的心情倒不算太差。

　　苏翊将这家人的情况简单说了一下，重明当即表示要救那个人，毕竟是肥遗为祸，也是他们妖管处的职责。

　　重明的视线在山上逡巡了一下，很快就有条肥遗从山缝间被他牵引了出来，这只肥遗又大又肥，被他抓住之后仿佛是害怕了似地僵在空中一动不敢动。

　　重明伸手直接剖开了肥遗的身体取出了一颗胆。

　　“蛇胆确实能解毒。”

　　挖完蛇胆，那肥遗也没死，重明本要将肥遗再放回去，没想到苏翊眼疾手快地直接一个跨步上前接住了落下的肥遗，干脆利落地一刀砍掉头，等到血放干，就拎着尾巴往武萝身边走去。

　　路过重明时她口中还说道：“谢谢重明先生。”

　　看到这一幕的重明计蒙烛阴集体：“……”

　　刚刚是发生了什么？

　　只有烛阴好奇地问道：“这肥遗好吃？”

　　苏翊有点警惕，但还是说不出违心的话点了点头：“味道不错。”

　　烛阴又问：“比并封如何？”

　　“各有各的好。”

　　烛阴点点头道：“那我连肥遗一起养，你觉得怎么样？”

　　苏翊立即眼前一亮，仿佛看到知己一般看向他：“非常棒的想法，请务必要卖给我一些！”

　　“好说好说。”

　　一旁的计蒙和重明看着这俩你来我往，再次陷入了无语之中。

　　计蒙有点懵，烛阴的人生是不是有点跑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