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蜜沉沉，润玉绵绵》赵轻落

49、天命

　　“传说应龙劫有九重，风云天雷，十方魂魄，五行阴阳，九天生死，混元无量。”
　　“自古以来，渡劫成功的九天应龙屈指可数，大多数都陨落在第九重的混元无量劫……”

　　玄灵斗姆元君的话回响在润玉的耳边，他站在高高的九霄云殿之上，背对着众仙，沉思良久未语。
　　众仙彼此眼神交汇，各有思量，就连向来话多的月下仙人也闭口无言，只连连摇头叹息。

　　是旭凤最先打破了殿上的沉默：“还请问元君，这渡劫成功的应龙是如何做到的？我们也好提前做足准备。”
　　“是啊，大哥吉人天相，必定是那屈指可数中的一个！”鲤儿语气坚定，目光期待的看向玄灵斗姆元君。

　　玄灵斗姆元君摇了摇头，她平静的告诉旭凤和鲤儿：“此乃天帝之劫，旁人是无法插手其中的，唯顺应天命耳。至于这九重应龙劫如何渡，并无细节流传于世，且其中变数颇多，实难预料……”
　　旭凤和鲤儿的心都渐渐沉下去，一股子阴沉郁气笼罩着九霄云殿。

　　好一个顺应天命！
　　润玉紧紧捏着横在身前的右手，只觉得十万分的讽刺。
　　他所求从来微薄，为何却如此艰难？

　　为了掌握自己的命运，他不惜在与锦觅大婚之日起兵夺位，在忘川之滨与旭凤骨肉相残……虽然代价惨重，父帝死了，锦觅也死过一回，可他终究是做到了。
　　看透了世间情爱如镜花水月，他以为自己大彻大悟，可以太上忘情，好好去做这个天帝，玥儿却出现在他的生命里。她那么欢快，那么温暖，更重要的是，她喜欢他，他不会再求而不得，苦苦煎熬。
　　可是，当他以为可以和玥儿一起平安喜乐共此生，却又遇到了这应龙之劫。
　　呵，他不是没想过安于天命，可天命如此愚弄于他，他凭什么要乖乖顺从？

　　纵有心与天命抗衡，然润玉身为天帝，却不得不为六界苍生考虑，还有玥儿……
　　无端疲惫爬上润玉眉头，他转过身道：“多谢元君解惑，还请水神代本座送一送元君。众卿家也先退下吧！”

　　“臣等告退。”
　　众仙家皆满怀心事的走了，旭凤与鲤儿却不约而同的留了下来。

　　“大哥，玄灵斗姆元君也说了，她所知不多，这应龙劫未必真是那么回事儿！”
　　鲤儿是真心希望玄灵斗姆元君说错了，可他看一眼身旁的旭凤，又心知自己不过自欺而已。
　　龙与凤同根同源，凤凰涅槃九死一生，想必那应龙劫更甚于九死一生。

　　“鲤儿，否认是不会改变现实的。”润玉走下高台，缓缓抬手拍了拍鲤儿的肩膀，“你来日奔波劳累，先回去歇息歇息吧。你放心，大哥暂时是不会有事的。”
　　鲤儿怎么会放心呢？可他瞧着润玉似有话要和旭凤说，于是只得先行离开。

　　“旭凤，你我许久没有好好下过棋了，今日可有兴致与我对弈一局？”
　　润玉笑着，丰神俊朗如旧，仿佛并不担忧自己劫数难逃。

　　旭凤也笑了，笑中带着些许苦涩：“好啊，只要你不怕被我杀得片甲不留，无论你想下多少盘，我都奉陪到底！”
　　润玉点了点旭凤，无奈笑道：“你清闲了这许多年，性子倒是越发狂妄了！看来，为兄要好好杀杀你的威风才行，免得你这傲气冲破了九重天。”

　　潭边树下，水光粼粼。
　　润玉同旭凤对弈共饮，一如当年夜神大殿与火神二殿。

　　棋盘上几番厮杀后，旭凤开口道：“提前声明，我是不会替你做这个天帝的。以前不会，以后更不会。你好好渡劫，然后继续好好做你的天帝，别打我的主意！”
　　言藏心声，旭凤和鲤儿一样，只愿去想润玉成功渡劫的可能。

　　“旭凤。”润玉握着桂花酿浅酌啜饮，缓缓道，“你自作多情了，我从未想过让你接替天帝之位。”
　　旭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