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此木柴

15、喝奶茶有时候还是很有健康道理的

　　十一、

　　《喝奶茶有时候还是很有健康道理的》

　　01

　　江澄照例清晨巡视新入门的弟子修习，旧一些的门生此时也来来往往正在做自己的事情。约莫只有十来个教引师傅会给入门的弟子矫正动作和调息的节奏。

　　江澄往厅内桌边一坐，即有人在他手边放下一盏清茶。

　　江家和蓝家不同，喝茶不一定是功夫茶那般叶水分开的，江澄也不那么讲究，因此家内若非待客，喝的都是盖碗茶。盖碗茶的喝法便是讲究，如何才能喝起来不让茶叶进口，如何啜饮时不会如牛饮水声音不雅，全在这喝茶的人压盖的功夫——压浅了，茶汤出来的少，且喝的太慢容易泛起涩味，压多了，茶叶就要漏进来。

　　江澄漫不经心茶盖刮了刮杯，一面看着下边新人们漫不经心的动作，抬头饮茶。

　　——？？？？

　　江澄皱了皱眉。

　　舌尖触及的不是他习惯的那种清苦的涩味，感觉茶香也因之减弱了些。取而代之的是绵密的柔润和醇厚。

　　这是牛乳茶。

　　不知那个没长心的门生乱来，他江澄不爱这些黏黏腻腻的汤水这满家里的人可都知道。——就算到家外头去，云梦随便往茶楼里一坐，都不会有店家给他上牛乳茶。江澄于是问道：“谁给放的牛乳茶，换成早春红——是你？”

　　金慧沨一身江家校服的紫衣，样式利落。只不过见惯了她穿莺黄或者姜黄色的金家服制，一瞬间江澄竟没反应过来。

　　“大早上的就喝那么去油的茶，早点都还没吃就这样喝极其伤胃。”金慧沨皱眉道，“你怎么回事，见鬼的表情是干什么？”

　　奇异的违和感让江澄不知何处吐槽，江家的服制合身明快。虽说不像蓝家那般素雅，但也绝不会特别庸俗，然而这金慧沨满头金钗和步摇，连发梢绑着的小红绳上都系着拇指大的明珠——感觉实在繁复异常，和江家的风格非常不搭。

　　江澄仔细回忆了一下姐姐的妆饰，非要戴得复杂些显得庄重的时候，也多是色泽清冷的银器为主，和凉冷的紫色也不算冲突。于是江澄道：“你这满头的金疙瘩算是怎么回事？换成银色的也好些。还有你这女鬼一样的大红唇能不能改改，看起来怪的很。”

　　金慧沨嗤笑道：“你们江家带人出去是选美吗？出门还顾着好看不好看啊，再说了一两金可以换一百多两银子呢，我顶着一头素银去是给您装穷吗，不换。”

　　“……”江澄懒得和她辩，再饮一口茶，眼皮一抬却看见教引师傅们正在给门生分发长竹竿。

　　“这是做什么。”

　　“教点枪术啊。”金慧沨双手抱胸，“怎么样，我亲自来传，够分量吧。”

　　——合着江家以后还要练枪术？？有毛病吧……

　　江澄一阵腹诽，但想着也罢，技多不压身，让小辈们多学学也不算坏事。因之也不去管她。

　　眼见着金慧沨足尖一挑地上的长竿，将它握于手中，脚步轻快地下场去。稚嫩的孩童们参差不齐地抱拳：“先生好~”

　　江家的教引先生，用的是金家的功夫，大概算是件十分滑稽的事情吧。

　　江澄看着她教人时专注的背影，暗暗摆手来，让人把牛乳茶给换下去。

　　“不行啊宗主，先生说的很对，您要为身体着想，不宜空腹饮茶。”

　　——怎么这个人来了一天说话比我还管用？？？

　　江澄不好发作，于是对笨头笨脑的小仆道：“那你另外端一碟早点来不就完事了。”

　　——如今还只是个教引先生就这么能搞事情，还好没一时脑抽给她做个主事。

　　江澄揉揉太阳穴，预感到今后令人头皮发麻的状况大概只多不少。

　　02

　　入夜。

　　“教引先生？”许世衷问道，“何不做个主事。小姐也不是没做过金家的，又不会照应不过来。”

　　“江家不像金家那般腐朽，他江澄手下的门生，都是一步一个脚印实实在在走上来的。我不过是个外人，我若就坐到他们头上去，恐怕他们也不舒坦。再说江澄已对我容让，我不会得寸进尺。”

　　许世衷的微微惊愕地睁大眼，忽而笑道：“小姐，你可记得你曾说过，‘得寸进尺’乃是经商的大法门，若是得寸还不进尺，就有被吞噬的危险。”

　　金慧沨道：“这进尺也得慢慢进，日后的路还长，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寄人篱下我还若不知收敛，肆意张狂，又和那魏某人有何区别？”

　　“您很有把握让他接纳”许世衷笑了。

　　“江澄能给这余地，是他的诚意。至于他能不能接纳，要看我的本事。”

　　金慧沨拈起一块茶糕：“人家都说不打不相识。几次底线踩下来，我大概知道他的边界在哪里，应该不会作死玩脱的。”

　　她嚼了嚼这块玫瑰馅儿的酥皮乳酪饼，点点头道：“这就是那个虞家大小姐的手艺？是挺好吃的。”

　　“是的。”许世衷道，“这几日送了许多茶点心来给大伙儿，大家都很爱吃。”

　　“她什么时候再来？”

　　“明日是初十，应该是回来云梦泽边放生，应该那时会再来。”

　　“极好。”金慧沨点头饮茶，不知道是在说茶还是这糕点，亦或是虞家人来的时机。

　　“明日我便会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