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广寒记》蓝色夏威夷

19、第16章

　　这章我重写了一次，所以发得晚了，不好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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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隔两日，终是到了春祭狩猎的日子。
　　我换上轻便的骑马装束，一早跑到御马的马厩。侍卫和马夫见到我连忙下跪问安，我甜甜一笑，抬手让他们起来了。
　　“十一皇子今日是要骑赤瞳参加春祭狩猎？”上前说话的是这里的管事，名叫郑巍，他身上没有丝毫谄媚，不卑不亢的态度很让人喜欢。我这几日常来，偶尔会主动和他攀谈两句。
　　“是啊。”我点头，但随即注意到他因为我的回答而蹙起了眉。
　　心中微微一动，我上前一步，直视着他不紧不慢道：“郑管事，是赤瞳有什么不妥么？”
　　郑巍沉吟了一会儿，道：“赤瞳倒是没什么不妥。不过昨日夜间几匹御马有些浮躁，马儿有时闹脾气，这种事偶尔有的，过几日就无碍了。只是怕赤瞳与它们同在一栏，会受了影响，十一皇子初学骑术，臣担心您驾驭不了。”
　　“是哪几匹马？怎么个浮躁法？”我眨了眨眼，问郑巍。
　　“是翻羽、超光和逾辉。原本它们都在休息，却突然精神抖擞，踏蹄喷鼻，没过片刻又安静下来，事后臣看了它们整夜，倒是没有再发作。臣揣测是这几日天忽然热起来，节气变更让它们有些不适。”
　　“这样啊。”我笑了笑，“我知道了，我去看看赤瞳。”
　　闪过郑巍，我径自走进去。一名马夫刚刚给赤瞳刷洗完，见我过来便行了礼站到旁边。赤瞳甩着头，抖落身上没擦干的水。我靠近它，叫它名字。几日下来它已经认得我，动了动耳朵，安然享受我在它颈背的抚摸。
　　与此同时，一根特制的银针悄无声息从我袖中滑落到赤瞳的饮水槽里——银针没有变色，水该是没有问题。
　　我又看了看堆在一边的马食，然后转头看向站在我身后的郑巍，他立刻明白我想问什么，在我之前开口回答道：“食物和水都查验了，马医也来看过，那几匹御马不是吃坏了东西。”
　　“那就好。”我扬起笑容，又伸手在赤瞳额前抚了抚，道，“我看赤瞳没有受什么影响嘛，郑管事你想太多了，帮我备马吧。”
　　“十一皇子，”郑巍的眉又蹙了起来，“赤瞳昨日是没有异样，可谁也不知道它今日会不会有事。您骑术尚不纯熟，还是别骑赤瞳出去了，或者换一匹马也好——”
　　“——这里除了赤瞳都是高头大马，叫我怎么骑？”我一挥手打断郑巍，“郑管事，我多注意着赤瞳，自然就不会有事了，你快些去帮我把鞍蹬缰绳上好。”
　　郑巍闻言，知道我今日是非要骑赤瞳不可，只得为我备马。

　　翻身上马，我让赤瞳慢慢跑了一会儿，趁四下无人，从暗袋中掏出一粒散发着清冽香气的雪白药丸，诱着赤瞳吃下。
　　——普通的毒药这玉心丹都能解得，并且有凝神静心的作用。虽然郑巍说不是吃坏了东西，还是要以防万一。
　　节气变更或水土不服，确实会让马儿突然浮躁起来，可这回真的只是这样单纯么？今日便是春祭狩猎，这些御马也太会挑“闹脾气”的时候了吧？父皇最心爱的坐骑便是翻羽、超光和逾辉这三匹马，如果不出意外今日狩猎也会骑它们当中一匹，莫非——有人将主意打到父皇身上？
　　这倒有些出乎我的意料了。
　　是太子么？不，应该不会。现今他形势大好，父皇也没有显出对他不利的心思，若他谋害父皇，不论成功与否都会给我那三哥留下把柄，朝中那些对父皇忠心不贰的老臣他尚未能争取到手，真闹起来，他们不会支持他；还有骁北军，那也不是摆着好看的……齐晟就算再急，也不至如此莽撞。
　　那么……恐怕还是齐晔在搞鬼。
　　只是，父皇早年征战沙场，身手很是了得，这些年也没有荒废下来，在马匹上做手脚，未必能伤到他——这一点，齐晔想到了么？
　　……应该是想到了的吧，那么他真正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我轻轻笑了笑，今日大约是有场好戏可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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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跟在父皇身边入围场的时候，皇族和身份显赫的臣子都已经到齐了。
　　抬眸似不经意地环顾四周后，我心中忽而浮起一丝异样，再细想时，又说不上来是什么了——有一个地方很奇怪……真的很奇怪……
　　装出天真好奇的样子，目光一遍遍逡巡在众人之间，我在心中拢起眉。这时候出神是非常不合宜的，但我无法不去想，我感觉自己嗅到了阴谋的味道，隐隐的，令人十分介意。
　　父皇、齐晟、齐晔、齐晏——是了，是马。
　　翻羽、超光、逾辉……我在心中默念着，郑巍所说“闹脾气”的三匹御马，是北燕献来的八骏中的三匹。另五匹马，越影、腾雾赐给了太子齐晟，奔宵、绝地、挟翼分别赐给了齐昫、齐晔和齐昊。而越影有些暴躁，齐晟不喜欢，他一直骑腾雾。所以齐晏刚投向他时提出想要越影当坐骑，齐晟允了。
　　——在外办差的二皇兄齐昫和戍边的四皇兄齐昊不算，父皇、齐晟、齐晔和齐晏今日的坐骑都是八骏之一。
　　他们的马昨晚有没有像那三匹北燕马一样无故躁动？如果有的话——我心中一凛，轻轻眯起双眼。我的三哥，你到底想干什么。

　　这时候，父皇已走上高高的祭台。
　　春祭狩猎之所以备受重视是因为它不仅仅是为了取乐，狩猎开始之前会开坛祭天，祈求一年风调雨顺富足昌盛，随后狩猎大会中猎物最多的人则有资格在最后登上祭台，献上自己最珍贵的猎物，这代表这个人被上天眷顾，是一种求之不得的荣耀。
　　父皇点燃了香线。我随着众人跪下，低眉垂首，高呼“神佛佑我天朝，万世昌隆，永享太平”时，却止不住冷笑起来，现今天朝疆土十有三四是祭台上那男人在位最早的十年间打下的，满手血腥的人，他的脚下有多少亡魂伸着手要把他拖入地狱，就算求得满天神佛恐怕也保不住他。
　　“上马！”父皇回首对台下大声道，准备参与狩猎的人齐刷刷地听令行事。我稳坐在赤瞳背上，暗中向卫下令，待会儿狩猎众人散开就马上找机会把齐晏带走。我之前是高估齐晔的耐心了，如果我的预感没错，齐晔今日就要灭了齐晏的口——当然，这并不是他的最终目的。
　　“朕来击鼓，三声为号。宝剑赠英雄，皇儿们还有朕的诸位爱卿，今日就看你们谁来拔这头筹。”为了助兴，父皇还特别把昔年征战沙场时佩的上古宝剑“破军”当作彩头。
　　他站在那里，挺直的身躯似乎不曾磨灭当年驰骋沙场的威风凛凛，手上握着的“破军”，陈旧的剑鞘让人丝毫无法想象那是一把多么锋利的凶器。
　　“咚”。第一声。
　　“咚”。第二声。
　　“——嘶——！！”嘶鸣声毫无预兆地划破了肃穆宁静。我心口一跳，转头看去，只见到父皇的逾辉、齐晟的腾雾、齐晔的绝地和齐晏□□的越影猛地人立而起，疯魔一般地跳跃冲撞起来！逾辉背上无人，而齐晟和齐晔都是有武功的，虽然狼狈还是跳下马背闪到安全地方，只有齐晏惊叫着被掀下马背，铁蹄踏上他修长纤瘦的身子，混乱中，骇人的骨头碎裂声和哀鸣声清晰得刺耳！
　　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围场内的人似乎一时难以理解这景象代表什么，只是呆呆地眼睁睁看着越影几步折回来，再度踏下去——鲜血飞溅，齐晏终于没了气息。
　　我盯着那曾经艳丽绝伦的少年血肉模糊的惨状，心中一片凉冷。

　　然后，我发觉到身下赤瞳绷紧的身躯，已经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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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齐晏到底是死了……我其实有点犹豫，因为他从某些方面来讲是挺可怜的，不过最后还是按原计划了……

　　齐晔的心狠手辣才刚刚开始，大家做好心理准备……

　　关于齐昊，怎么说呢，他手段上是比不过齐晔，也比不过皇帝，更别说暄儿了~~……先别忙着找转头拍我啊，他也有很多这些人没有的长处，主要是人格魅力，慢慢看就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