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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我会发光!(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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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叶蝉来到瓦力的营帐外,门帘大开,意外地发现她的“哥哥”颇松也在。
不得不说异族取名真的很实用,“拉绮迦娜”是“蝉”,“颇松”是“鱼”。
叶蝉几乎不敢想象,若是把这个人设放在乡下,她和这个便宜哥哥将会拥有一个十分接地气的小名,等到大人需要的时候,就会听见:
“鱼娃子!蝉二娃!快过来了撒——爸爸在喊的嘛!”
她不禁打了个冷颤,乡村爱情剧本什么的,还是算了吧。
颇松瓦力二人自然也注意到她。便宜哥哥却以为她是冷着了,解下身上类似于披风一样的衣物披在她身上。
叶蝉一下子醒过神来,眼前是颇松担忧的神情,深邃的眼窝让他看起来像混血儿,又带着一点温润的弧度……还有点眼熟。
对,异族人五官线条深刻,叶蝉虽然没有找过镜子,但相貌肯定也很有异国风情。
“迦娜,”颇松足有一米九,他的靠近使叶蝉笼罩在阴影下,语气又很忧心忡忡,看起来是个好哥哥,“你醒了?这么晚不多多休息,来找父亲的?”
叶蝉回答,“我不知昏了多久,心绪不宁,便想来看看。”
说罢,颇松从一侧的立柜里拿出一双红鞋,上面满满是金绣线。然后蹲下,托起叶蝉的脚,熟练地为她穿上。
——不是每个地方都能铺上上好的皮毛,在阶级关系并不是特别看重的异族,叶蝉反而成为了最尊贵的存在,于是每家每户都要备上一双这样的鞋,为圣女所使用。
在之前的位面里,叶蝉不乏没有身份高贵的人设,但这样特殊对待还是头一次。
又是这样尴尬的姿势,饶是她也略微有些不自在。颇松倒是心无旁骛,为她穿上鞋后,手一伸,叶蝉就牵着他的手走下轿椅,直到瓦力面前。
“我儿,”瓦力对她的身体状况也习惯了,吐出来一个不太好消息,“我们与昭国的冲突,算是在平手之上,内里却败了三成。这几日你昏迷不醒,不知道这其中的结果。”
在异族这种氏族里,女性大多数不是很能接触到这类的敏感话题,叶蝉借着圣女这个身份,反而得了这个特权,在这个营帐里有了一席之地。
虽然在跳过的时间线里她主要的任务是拉皮条,凑合了不少善男信女,但瓦力一干人并不会因此小看她。叶蝉身上的光晕就像狼神的显灵,对她无所隐瞒,就是对狼神以示忠诚,得到保佑。
叶蝉握住他的手:“父亲是有些不快?”
颇松插嘴:“可不是嘛,一天呢就啃了个萝卜。”
瓦力不自在地咳嗽几声,身为长辈,被揭短时并不自在。
“去年冬天受辱于昭商的事,我们现在也算讨回了公道,”叶蝉也笑,嘴上根据资料背景跑火车起来,“昭国泱泱,不是我等小族可以对抗左右的,打了几场,我们伤了好些儿郎,败了三分不丢脸——给他们做足面子,也让我们在那边朝廷说得上话……”
她双眸微沉,瞥向一旁,“还怕那些昭商肆无忌惮不成。”
颇松也觉得可行,接着话口:“父亲不必在意输赢,我先前劝了您那么久,这回妹妹也这么说,可别再耿耿于怀了。”
异族难免会与边境昭国商人做些交易,简单来说就是小老弟去年被老大哥欺负了,想还回来还被反锤个半死,人家还给你面子当打个平手,然后从干兄弟变成亲兄弟。
“现在正要入秋了,”颇松兴致勃勃地说道,“他们不是有写那什么议和书,我们也可以整他一个,将贸易一事作出规定,既打好关系,又不会再吃亏。”
瓦力就是有时候喜欢钻牛角尖,此时听到两个人这么说,他忽然一下气就顺了,顿时觉得无比通畅。
叶蝉和颇松保持微笑:可算把毛抚顺了,就是不懂这松口气为什么还要放个屁……
她十分理解,也许这个老父亲患有鼻炎。
还吃了通气的萝卜,啧啧啧。
【阿尔法,我还有其他的事要做吗?】
【现在没有了。这几天小蝉你可以多拉些皮条,虽然养分不算多,但机会不多了。】
【……哦,好的。】
要拯救这个位面也很简单。
这里男男男女女女的狗粮只有月老能将其变成养分,即使红线已把后面几十年的因缘算好,没有养分,法则也无法支撑。
叶蝉要做的就是提前让一对情侣在一起,让所产生的异动使月老醒来,拯救成功。
法则偏爱昭国,昭国就是这里的强者,异动也就更大。如此一想,她大概有了思路,可能过一阵子就会换地图——这异族风情,恐怕享受它的日子不多了。
第二天,叶蝉被一阵嗷呜嗷呜的声音叫醒。
她尚未清醒,只感觉周边有什么爪子挠来挠去的声音,“刷刷刷”地别熟悉。让她想起以前邻居养的哈士奇,有时候叶栎姚禄发实在忙不开,就让她借住几天,每天那个狗热情得不得了。
嗯……不得了,知道不能跳到床上去,就喜欢挠那个床板子。
……床板子?
本来是平躺的叶蝉,悄悄地像帘子的方向转身。
这时阿尔法突然出声:【小蝉,不是哈士奇,是……】
【闭嘴儿,我清醒了。】
异族驯狼,那么站在她床前的肯定就是,狼。
努力告诉自己把它看成哈士奇,叶蝉凭着手感在前面那个毛茸茸的胡乱撸了几把。
噫嘿,这脑门挺小啊,一睁眼,就是一只小崽子杵在眼前。
真别说,忽略毛色还真挺像哈士奇崽子。要是强调毛色的话……浑身雪白,夹着一些灰毛,咋还挺像萨摩耶呢。
对狼的恐惧消失一大半,她把小崽子捞在怀里,又坐起身,站到左侧的侍女金茶将红纱披在她的身上。
站在右侧的铜酒则是附在叶蝉耳边悄声几句。
听罢,叶蝉把狼崽子跑出去,它就啪嗒啪嗒跑到帘子外面。
颇松的声音在帘外响起,“醒了?”
“醒了!”叶蝉答着,配合侍女将繁琐的衣服穿上,“说好了今天到山上去,怎么要吃午食了才让雪葫芦叫我。”
雪葫芦就是小崽子的名字。这话里,六分埋怨四分娇嗔的,说完她自己都打了个激灵。
“现在早上冷,多睡会也挺好,”颇松道,“你洗漱好,到那边去刚好哥哥给你做烧肉吃。”
与昭国的冲突告一段落,族里上上下下松了口气,想赶着冬天还没来,多去狼山上游玩几回。叶蝉和颇松在昨晚就是这样约好了的。
异族另一侧背靠狼山,又借着这是一个小山脉,往后连绵三座小山都是他们的地盘。这样称呼它是因为族人所驯养的狼群都生活在这座山里。
路途有些遥远,叶蝉没有坐轿椅,而是跟颇松一并走路去,雪葫芦让金茶抱着跟在后面。等到他们到时,一些低矮的山坡上已经有零零散散地一些人聚在一起,坐着野炊追逐嬉闹什么的,还有人骑着自己的狼到处撒欢。
叶蝉面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骑着灰狼的少女。
“殿下,还记得我么?”少女翻身下狼,先是行礼,“查茶抓了几只兔子吃,等会我给殿下送过来。”
她从记忆中翻出这个少女,原来这就是她在这次昏迷前拉的最后一个皮条。
少女叫作云春,现在相好的就是那个查茶,小两口刚刚情投意合正是蜜月期。
叶蝉:“多谢,你们吃就好。”
云春摇头,“若是没有殿下,我与查茶也走不到一起,定是要感谢殿下的。”
“这哪是我的功劳?狼神的祝福罢了。”她实在不喜欢兔肉,几番回绝,云春无法,这才有些失落地走了。
叶蝉打扮华丽,加上浑身围绕的光晕,整个人就像是焦点一般惹人注目。不到一会时间,已经有三三两两的人过来想送她什么东西,叶蝉不太习惯,就一一拒绝了。这些人对她的特异之处理所当然,让她也差点忘了自己会发光。
【阿尔法,我觉得这里的人不太对劲儿啊。】
都要把她供着了。
感觉所有人的态度都是“圣女说什么都对”、“圣女就是真理”。
【是的。宿主切忌迷失本心,毕竟我们是促使规则提前生效,而不是去改变规则。】
阿尔法难得有些严肃。
叶蝉懂这个意思:如果她得意忘形,乱点鸳鸯谱,人们因为一如既往地尊敬她,虽心有怨言却也不会拒绝,也是从另一种方向摧毁这个位面,有违职业道德。
据说有这样的先例,最后那个工作人员被系统直接处理,最后是个脑死亡的下场。
说曹操曹操到,叶蝉这边还在跟阿尔法说话,颇松又从一旁凑到她面前。
只见他满脸堆笑,眼里尽是诚恳,就是语气发憨。
“迦娜,哥哥也不是急噶。”
“就、就是你看查茶比我小两岁都要有媳妇儿了……”
颇松搓搓手,“狼神在上,你看能不能帮我问问啥时候也能有呢?”
叶蝉:“……”
得,又是个单身狗、柠檬精。
他比自己大三岁,十九岁,少年体型长开,又因为是族长的儿子,怎么说都不要太抢手。
这么感觉倒是很没市场的样子?
叶蝉还未翻资料一探究竟,就被面前一阵嘈杂声所吸引过去。
小山坡再上去就是山林,只见阴影中走出一个女子。
打扮并不像叶蝉云春一般,没有那些装饰的东西。倒是有个兽牙制成的项链,与外衫上不规则缝合的兽皮相称,还束着高马尾,额心贴了个银片小月亮,嘴上口脂是纯正的大红色。
五官线条深邃,一双剑眉,眸子是琥珀色,在配合那将近一米八的身高、削瘦——
别提,A爆了,饶是叶蝉也忍不住感叹一下。
仿佛是印证叶蝉的想法,那些少女也跟着她的出现开始欢呼,不乏有把刚采来的花抛过去,显然人气极高。
“阿木耶!你的狼又跟颇松的狼走一起。”
“哎呀不行,我的狼可好看了,下回把阿木耶你的狼借我生一窝狼崽子!”
“别听她的!要生也是跟我们家生——生他妈三四窝!”
这个女人就是阿木耶。是族里少有的比男儿还要厉害的人,骁勇善战,连驯养的一匹公狼都是身姿矫健、霸气侧漏,怪说不得都想让自家的母狼跟它那个啥。
叶蝉感叹,这年头狼也不好做,都包办婚姻了。
阿木耶脚边两只狼,一黑一白。雪狼只有族长一脉才能驯养,这白毛的显然是颇松的狼,叫作雪雀。
雪雀是雪葫芦的母亲。只听见身后的金茶“啊”了一声,雪葫芦的小身影就窜了出来奔向雪雀。
叶蝉还没说什么,颇松切了一声,低声道:“大红嘴跟生吃了小孩似的,也太难看了。”
……她,好像知道为什么自家哥哥不是很受欢迎了。
作者有话要说: A,即为ALPHA,可理解为帅爆了可骚了。
颇松,一个直立行走的直男ky(无论在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