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25 ...
-
非春节期间的七天假期对我来说有些奢侈，出国旅行呢，时间太短太紧，在国内转悠呢，意义又不大。现在正值隆冬时节，到处都天寒地冻的，对于怕冷的我来说，去哪里都是受罪。
三亚？已经去过两次，一次是和林洛城，另一次是和隋远。有人说天涯海角是绝路，恋爱中的人结伴去那里，必定分手无疑。曾经以为这是个危言耸听的无聊笑话，如今却有五分相信，因为我与隋远和洛城，确实不得善终。
云南和广西？早年也去过了，怎么也提不起重游的兴致。
左思又想，最好的去处就是自个儿家，最好的生活就是过猪一般的生活，饿了就吃，吃了就困，困了就睡，睡了又饿，饿了又吃……如是循环，不把自己养得白白胖胖珠圆玉润誓不罢休！一周之后，我要眼角的细纹全部消失，恢复婴儿般柔嫩的肌肤！
心动不如行动，我去超市买了一大堆吃的，蔬菜（可以生吃的），水果，粮食（熟的），零嘴，应有尽有，回家之后，全部塞进冰箱冷藏，确保七日之内不发霉发臭。
望着满冰箱的杰作，我心满意足地笑笑，去卧室睡觉之前还不忘拍拍它，兄弟，你总算不空虚了！
猪的生活进行到了第三天。
吃饱喝足，正准备蒙头大睡，门铃响了。
我赖在床上不想动，任由它不停地响啊，叫啊，唱啊……
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突然转变为幽怨凄厉的女声，在寂静的夜晚显得尤其刺耳，“程蔓，你再不开门我就要破门而入了！”
我吓得从床上弹起来，出了一身冷汗，我那可怜的心肝儿在高频率扑腾数次后，脆弱不堪。
“死向北，大晚上的瞎叫什么，也不怕把鬼招来！”我拉开门，对着外面的人劈头盖脸地骂。
“我看你就是个鬼，蓬头垢面，衣衫不整的，像什么话！”她不留情面地骂回来，左右腿先后一抬，两只鞋自动脱落。
介于她浑身上下散发着浑然天成的寒气，我敏感地倒退了好几步，“蓬头垢面衣衫不整怎么了，我又不出去见人，也不会招谁惹谁！”
“现在你就见到我了，招惹我了！”
“是你自己送上门来见我招惹我的！”
……
抬了半天杠后，我俩异口同声地说了句：无聊！然后相视而笑。
“我也休年假了，自告奋勇来陪你！”她径直朝冰箱走去。
“瞧你说的，好像我要荼毒你似的！”我亦步亦趋地跟在她后面。想想又觉得什么地方不对劲儿，“你怎么知道我休年假了？”
“隋远说的！”
意外地听到这个名字，我的心肝儿又猛地扑腾了两下。沉默半晌后，我又问，“你怎么知道我在家？”
“猜的。”她从冰箱里拿出一盒汇源果汁，掀开口就往嘴里倒。
“渴死我了。”消灭完一整盒富含维他命C的橙汁后，她满足地舔舔嘴唇，坏笑道，“隋远告诉我你休年假，洛城又叫我多陪陪你，所以我索性就给自己放三天假。”
“那你岂不是少赚很多钱？同声传译的薪水可是按小时计算的哦！”我善意地提醒她，也刻意地忽略掉从她嘴里蹦出来的那两个名字。
“林公子吩咐的事，我岂敢不从？要是他从巴黎回来，见到你有什么三长两短的话，我怎么向他交差？”她无比自然地说着，又迅速地扫了一眼冷藏室，从里面挑出一袋番茄口味的薯片，头也不回地走向沙发，“程蔓，你这人真是奇怪，薯片也要放冰箱里。”
我牛头不对马嘴地回答，“嫌冷就不要吃！”脑子里却转得飞快，洛城去巴黎了？还是回巴黎？
她半躺半坐在沙发里，扔一片薯片进嘴里，嚼得吱嘎吱嘎响，严重影响了发音吐字的清晰度，“把我包里的牒拿出来放。”
“你又带了什么黄片儿来看？”我抓起她遗弃在茶几上的包，本能地问。一想起她上回带过来污染我眼球的片儿——一大群肌肉如小山包突起的裸体丑男集体在大街上狂奔，我就忍不住好笑。她当时还直说失误失误，被卖牒的骗惨了，他明明告诉我这是文艺片来着，怎么放进影牒机就成了色情片？
她瞅着我，神秘兮兮地笑，“这次我带来的绝对不是什么黄片儿，而是不折不扣的教育片儿。”
我一边拉开包的拉链，一边笑骂，“神经！”
激情昂扬的音乐震耳欲聋地响起，莫向北悠哉游哉地翘着二郎腿，兴致勃勃地盯着在液晶屏幕里的大草原上驰骋的白马，还有马背上的俊男美女，多尔衮和大玉儿。
我彻底被她打败，半倒在沙发里，半死不活地说，“孝庄秘史，教育片儿，亏你想得出来！”
她哈哈大笑，“对我来说这是历史言情剧，对你来说就是教育片，你要多向人家大玉儿学习，看看人家是如何征服和驾驭男人的，还是两个男人。”
我随手抓起一个沙发垫，朝她脸上砸过去，“去死！”
一开始我确实是带着强烈的抵触情绪观看这部“教育片”，因为我总觉得这史那史带有歪曲历史的嫌疑，再说马景涛这个演员在我记忆中是无数部琼瑶剧中因求爱不得而仰天狂叫的痴情成病的男子的杰出代表，对于他能否反转形象演好多尔衮这个角色，我持保留态度。
但在不知不觉地和莫向北看了一天一夜后，我心悦诚服地接受了这部“教育片”。
当看到一生战绩显赫的多尔衮从马背上摔下来，倒地不起的那一瞬，我的泪水开始在眼眶里打转；当看到他颤抖着双手，从被鲜血染红的衣衫里翻出心爱的人送给他的荷包，送到眼前看了又看，最后欣慰地闭上眼睛，我的泪水泛滥不止。
远在深宫的大玉儿从睡梦中惊醒，得知多尔衮去世的噩耗，她目光呆怔地望着虚无的某处，幽幽地说，我爱了一生的男人死了，而我却吝啬得不肯为他掉一滴泪……
我的心真的痛了，为多尔衮的死而痛，为大玉儿的悲恸而痛，为他们从青梅竹马到阴差阳错再到欲爱不能而痛，为他们之间随风而逝的过往而痛。
人死如灯灭，所有的爱，所有的恨，所有的恩，所有的怨，所有的纠葛，所有的牵绊，都在多尔衮闭上眼睛那一刻，彻底消弭了。
也许抛弃过去的最好的办法，就是死亡。
如果我不在了，那么我和隋远洛城之间的种种的种种，也将不复存在。
但我只是凡人，而凡人大多是懦夫，懦夫惧怕死亡，所以我不敢用死亡来抛弃过去，唯有寻觅新的出口。
隋远再见，洛城再见。
作者有话说
第28章 25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