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神魂颠倒》夏复成眠

4、chapter04

　　暖黄色的光晕浸染着层叠的云，天空逐渐呈现出了某种温柔的橘红。

　　她站在LED巨幕的下方，半张脸笼罩在公交站牌明亮的灯光里，无论轮廓抑或弧度都是得天独厚的浑然天成——

　　像极了凡人臆想里的天神。

　　而那双比珠宝更加澄澈的蓝眼睛泛起了潋滟的水波——

　　可真正引人注目的却并非那些在冷色调的灯光下更显忧郁的脆弱和迷惘，而是某种……曾经能在黑白荧幕上找到的，因为眉宇间越发冷冽的成熟而愈显珍贵的欢愉与纯真。

　　她从不像嘉宝一样彻底淡漠骄矜如帕拉斯·雅典娜，也不像丽塔·海华丝所能踩在每个人心尖上的甜蜜和妩媚，那朵独一无二的小玫瑰有天赐一般摄人心魄的美和艳，以冷色和沉静敛藏，但当她笑起来的时候，你却又只能找到十足让人不得不爱的、近乎天真的孩子气。

　　没有什么能比她更叫人明白什么是来自上帝的宠爱了。

　　甚至很少有人能不这样想。

　　“——你好。”

　　隐蔽的、定格静态影像的“咔嚓”声在她周围此起彼伏。

　　一个穿着格子裙的年轻女孩儿上前一步，犹疑又羞赧地问她。

　　“能告诉我您的名字吗？”
　　‘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

　　带着古怪的英格兰腔调的问询跨越百年，和女孩清脆的嗓音重合在一起。

　　嘉波抬眼看她，忽地感受到了一霎令人恍惚怔忪的无措。

　　好像从前冲她提问的那个人现在就站在她眼前，顶着一头微微发卷的棕黄短发，穿着深棕色的毛呢风衣，还有黄褐相间的围巾、可爱的雀斑和眼神专注的绿眼睛。

　　“……嘉波·特纳。”

　　她顿了顿，开口回答。

　　女孩的眼睛刹那亮了起来，脱口而出的是堪称笃定的问句。

　　“您的奶奶也叫嘉波·特纳对吗？”

　　“真好——”

　　她的眼睛又暖又亮。

　　“她一定过得很幸福吧，终于，终于遇到了一个爱她的人，也有了很多被她爱着的人。”

　　“不。”

　　简短的音节辗转在唇舌之间，裹挟着未名的晦涩与沉凝。

　　——不。

　　事实上。

　　她一无所有。

　　嘉波垂下眼睑，湛蓝的虹膜微微亮起了一缕荧蓝色的光。

　　——该用怎样的言语来形容这近百年仓皇的时光？

　　它多慢长啊，漫长到足以让她所爱的一切将她远远抛在身后，也足以让所有爱她的人在茫然的追寻里感到一次又一次的疲惫和绝望。

　　阿德里安·维特从来不是她的恋人，也永远不会成为她的小王子。

　　他只是困住玫瑰的玻璃杯。

　　无论过去抑或现在。

　　都是一样。

　　滋滋的杂音蓦然像多米诺骨牌一样堆叠重合着在耳边混响。

　　嘉波侧头看向身旁的LED巨幕，那些原本色彩鲜亮绚烂的广告伴随背景音乐一起消失不见，只剩下雪花一样让人不安的噪点。

　　“You are not alone.
　　（你并非孤身一人）”

　　“you are not alone.”

　　“you are not alone——”

　　黑色的单词隐隐绰绰地浮现在杂乱无章的信号雪花中央，扭曲跃动着大致拼接出一张属于男性的面孔。

　　“My name is General Zod.
　　（我的名字是佐德将军）”

　　“I come from a world far from yours.
　　（来自一个距离你们十分遥远的世界）”

　　他的声音混杂着机械的质感，森冷干硬，来者不善。

　　“——嘉波小姐？”先前为她找来衣物的女特工往前几步站在了她的身旁。

　　她转过头看她，蔚蓝的眼眸无声容纳着她绰约的影子。

　　“我们该回去了。”特工小姐下意识地放轻了喉咙里的声音，甚至有些语无伦次，“你知道，现在这里的情况可能会有一点复杂。”

　　荧幕上轻慢高傲的演讲还在继续，她的目光抑制不住地流连在她身上，注意到她挺翘的鼻尖、玫瑰色的唇瓣、还有尚未褪去红痕的眼眶。而细密的睫羽就像蝴蝶尾翼，一下一下，轻盈地拂在人心上。

　　“抱歉。”嘉波注视着那个年轻的女孩儿，语气郑重而又温柔，“也谢谢你之前说的那些。”

　　她怔怔地望着她，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又像是没有由来的怅然若失。

　　“就像你认为的那样。”她转身朝自己来时的那栋大厦走去，神盾局年轻的女特工冷静下来，步亦步地紧跟在她身旁，“她过得很好。”

　　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惊雷一样在她的脑海里骤响——

　　“你就是嘉波……对吗？”

　　她脚步有一霎的停顿，却并没有为了她停下。

　　女孩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脸上的表情似哭似笑。

　　她早该想到的。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那样相像的两个人？

　　她明明——是上天也复制不出的奇迹。

　　美艳非凡、举世无双。

　　——

　　与此同时，美国华盛顿上空。

　　“——To Kai-El，I say this：.Surrender within 24 hours……or watch this world suffer the consequences.
　　（告诉卡尔艾尔，二十四小时内投降，否则你将目睹这个世界为此承受应有的后果）”

　　金红配色的机甲穿过云层，留下一道喷气形状的印痕。

　　“查到这些喋喋不休的电视剧台词来自哪里了吗，贾维斯？”

　　被缩减得很小的电子屏幕同步直播着充满信号雪花的画面，那些舞台风格浓郁的发言同样回响在他耳边，托尼·斯塔克眨了眨浅棕色的眼睛，长得过分的睫毛在那张脸上增添了一种别样独特的魅力。

　　“Sir，信号源来自大气层以上的无重力环境，这是相邻卫星拍摄到的图像。”

　　黑色调的太空堡垒唐突地在太空当中，背靠着静谧的月球，取代了雪花和噪点，看上去冰冷又孤寂。

　　他下意识地扬起了眉毛，“这还真是个相当克林贡【1】的惊喜。”

　　忠诚的AI管家并未对他的评论发表不一样的建议，而是换了个问题问他。

　　“请问是否变更已设定的目的地？”

　　“女士优先，贾维斯。”托尼·斯塔克的话里充斥着略显讽刺的意味，“毕竟这位绅士的发狠话先生给了我们二十四个小时的时间尽情使用不光彩的手段去寻找他的族人。”

　　他飞过大半个纽约，降落在一栋商贸大厦下方，街道上霎时响起了此起彼伏的尖叫和惊呼声。

　　“附近的监控摄像头破译得怎么样了，贾维斯？”

　　“刚刚完成。”

　　“检索所有和嘉波·特纳有关的文件，时间越近越好。”安装在机甲上的摄像头尽职尽责地筛选着身旁每一张可能属于她的脸。

　　“有一份三分钟前的街道监控录像，Sir.”

　　贾维斯把视频投映在他眼前，金发蓝眼的女人穿着卫衣和牛仔裤，转身走进街道对面的白色大楼，模糊的影像只能勾勒出她流畅的轮廓。

　　多像啊。

　　他看过很多有关她的影片，也包括那份被妈妈珍藏的全彩写真，久远年代的摄影设备竭尽全力地存留着她的美，却仍然只能录下其中微不足道的一部分。

　　她就算不是那朵独一无二美国玫瑰，也一定与她有着莫大的关系。

　　“如果她能出现得更早一点，也许——”

　　还未脱口而出的话戛然而止。

　　也许什么呢?

　　既然应该发生的已经过去，无论也许还是如果都没有任何意义。

　　“走吧，老伙计。”

　　他合上面罩勾起嘴角，微弱的荧光映照在他脸上，英俊的眉宇流露出了轻佻的笑意，所有复杂和犹疑无声隐匿，又好像从未从他眼底远离。

　　“去见见我们的特纳小姐，再查查那栋楼的底细——说不定还能找到一些令人振奋的惊喜。”

　　推进器喷射出瑰丽的蓝色火焰，托尼·斯塔克跨过街道伴随玻璃碎裂的声音降落在大楼里——

　　穿着职业装的特工整齐划一地把手里的枪械对准他，子弹叮叮当当地敲击着机甲，又错落着掉在地上。

　　“不得不说，你们打招呼的方式还真是令人印象深刻。”

　　他举起右手，掌心炮亮起象征蓄能的蓝光。

　　刺耳的警报声从广播里响起，他们停下火力，手里仍然握着枪支，并未因为他已经公开的身份放松警惕。

　　“贾维斯？”托尼·斯塔克挑眉询问他忠诚的AI管家。

　　“已破译相关防火墙，正在读取基本相关信息。”

　　“Sir，这栋楼隶属于国土战略防御攻击与后勤保障局，简称S.H.I.E.L.D，是独立于FBI和CIA之外的特殊国家安保部门，于二战末期建立，霍华德·斯塔克先生和卡特·佩吉女士曾经都是该部门的创始人。”

　　“哇哦。”

　　他说不清是诧异还是讽刺的声音和愈加清晰的脚步声共同响起。

　　菲尔·科尔森穿着熨烫笔挺的西装出现在他眼前，他的脸上浮现出公式化的礼貌微笑。

　　“你好，Mr.斯塔克——

　　或许我们可以谈谈你的来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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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克林贡：星际迷航里的残暴外星人
又鸽了好几天，我觉得我可能应该像这样卖萌
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咕
最后小声bb一句，鸽子一点都不好吃，真哒QWQ