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愿圣光忽悠着你》伸出圆手

21、神座和猫（捉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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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样你就不会背叛我了呢，伊莉莎。”

　　这还是伊莉莎第一次独自遭遇致命的危机。
　　这才是她第一次清醒地意识到，人类和非人类之间的三观是有差距的。

　　“但我并不认为，你有吃掉我的能耐。”
　　银发少女却并未因此显出慌乱来，她握住墙上已经被弃用的旧水管，用力将这生满红锈的铁管拆了下来。
　　只要这小黑猫不会魔法，或者魔法使得不够利落，她就能一水管打得这忘恩负义的小宠物头破血流。

　　头顶一对猫耳的少年笑嘻嘻地伸出手，指甲渐渐变得尖利。
　　但才往前踏了一步，他那自信的话语就打住了。
　　“那就试试看咯……咦？”
　　黑暗中伸出一只白皙的手，轻巧地捏住了小少年的后衣领。

　　“放开我！”他回手就是一爪子，但什么都没挠到——手不够长。
　　“喵喵喵——”
　　西恩只是往上提了一把，那少年顿时就变回了一只圆滚滚的小黑猫，在他手里不停地做着无畏的挣扎。西恩拎着猫咪后颈，面无表情地看着手握钢管的伊莉莎。
　　他聊家常似的问道：“你养的猫？”
　　伊莉莎松了口气，将钢管丢掉。
　　“野生的。”

　　“喵喵喵喵嗷！”小黑猫这下子闻出来了，他的伊莉莎身上挥之不去的陌生气息，就是来自于这个拎着他的男人。
　　西恩点了点头，又问道：“要养吗？”
　　“不养，丢垃圾桶也不养。”伊莉莎呼出了一口浊气，对被反咬一口这事颇为火大。“他欠我面包钱，让他还完再走。”

　　小黑猫还没听说过猫吃东西要给钱的，顿时挣扎起来。
　　“喵嗷！喵喵喵喵喵，喵！”

　　“那就养着吧，长得还挺可爱。”西恩拎着猫，和伊莉莎一道从小巷子里走出去。
　　但事实上，他对于接近伊莉莎的雄性生物是没有那么多包容心的。人心都是肉长的，他从来都不认为自己心胸宽广。
　　小黑猫被这一言论惊呆了，一时间已经忘记了用喵语骂人。
　　“野猫脾气太大，要是再抓伤你就不好了。”西恩把小家伙拎高了一些，打量着猫咪两腿之间那对黑色毛茸茸的小铃铛。“做个绝育吧。”

　　“喵喵喵喵喵喵——”小黑猫立刻扑腾起来，眼里都泛着泪光。“喵喵喵！”
　　他无助地夹起了毛茸茸的尾巴，掩护住他时日无多的小铃铛。
　　魔鬼！这个男人绝对是魔鬼！

　　被动物抓伤、咬伤还出血，伊莉莎本以为一针就能解决的问题，结果光明协会的治疗师告诉她今天要打两针，过些日子还要再来两次。
　　在莱拉蒙顿王国，针剂型的药物还没有普及，价格也让人心头滴血。
　　伊莉莎往外摸金币的时候，几乎要两眼一黑栽过去。
　　所以说人是真的不能轻易生病受伤，受折磨还要花钱治。

　　西恩坐在等候区，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来一根狗尾巴草。小黑猫追着这根廉价的逗猫棒跳起来，有时候被晃得眼晕，会一个跟头后翻过去摔倒。
　　倒不是小黑猫想借着一脸萌相讨好这个惹不起的人。
　　而是猫的本能实在抑制不住，他就这么轻易地被一根狗尾巴草降服，把身为一只高贵猫咪的尊严全部丢弃了。

　　进入光明协会之后，西恩还没提起过绝育的事情。
　　……毛茸茸的小动物，又有谁会不喜欢呢？
　　更何况这是一只猫，一只长毛小黑猫啊，这可是猫啊！还是一只成精的猫，动物能够控制自己的行为的话，就没有绝育的必要了。
　　送回神国给神官当宠物吧，神官们应该会喜欢吧？
　　体恤下属的神座西恩做好了决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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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西恩陪着伊莉莎回了学院，路上专门买了个包来放猫，好歹没像之前一样拎着猫后颈。
　　失去了自由，但是小铃铛还在的小黑猫蹲在猫包里，流下了悔恨和庆幸的眼泪。

　　伊莉莎心情不太好，她胳膊上连扎两针，此时已经肿起来了。
　　想想刚刚买针剂的开销，再想一想自己受这个苦还花了钱，就是因为这些年里好心投喂野猫……心情更糟糕了，任谁好心去喂猫却被反咬一口，都会非常难过的。
　　她路上是想买一份巧克力甜品的，但之前被治疗师告知了不能吃巧克力。
　　伊莉莎怨念地看着西恩手里的猫包。

　　她说道：“不然还是割了吧。”
　　小黑猫立刻就炸了起来，发出一连串反抗的叫声。
　　“喵喵喵喵喵——”
　　伊莉莎我真是看错你了！你这个女人简直比毒妇还毒！

　　听不懂喵语的伊莉莎无动于衷。
　　西恩晃了一下猫包，小黑猫立刻就重心不稳地跌倒了。
　　“看他表现。”西恩这话里威胁意味十足。

　　一路回到宿舍，伊莉莎才意识到宿舍里到底是怎样狼藉一片。
　　她的晚餐才吃了一口，药箱也一片散乱，碎掉的瓶子药粉和玻璃渣落在桌子上和地上——之前被猫踢翻了没来得及收拾，还有带血的纱布。
　　阳台的玻璃门上也带着血迹。
　　伊莉莎看着猫的眼神又危险了几分。

　　西恩把小黑猫放出来之后，直接变了一块抹布出来，丢在小黑猫面前。
　　他的意思很明显，是要小黑猫把这一片残局收拾干净。
　　圆滚滚毛茸茸的小黑猫坐在原地闭紧了耳朵，低着头权当没明白。

　　“要么你把这里擦干净。”金发男人的声音冷意十足，“要么我用你擦干净。”
　　小黑猫低落地叼起抹布，走到阳台上变出了人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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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黑猫负责整理残局，债主伊莉莎只需要躺着当条咸鱼就好了。
　　西恩则是把伊莉莎没吃完的晚餐收拾了。
　　被啃了一口的面包已经干掉了，纸袋里那个倒是还可以吃。白水煮菜，对还在长身体的小姑娘来说，实在不是个营养均衡的选择。

　　他从空间里拿出个南瓜来。
　　这是前几天，父神把他踹出后花园时，一并丢到他脸上的。
　　这么大个的南瓜差点就把他高挺的鼻梁骨砸折了。
　　当时他鼻头红肿还流了鼻血，在神殿里无所事事地蹲了好些天才恢复，这才好意思出来找伊莉莎。

　　他看了看伊莉莎的厨房，搜寻出了三个熟透的番茄和一盒牛奶。
　　西恩只好趁着银发少女不注意，折叠空间从神国厨房的冷藏室里，拿出了一团用塑料纸包好的肉馅，顺便又拿走一盒鲜面条。
　　他把蒸锅架好，熟练地给蒸过的西红柿剥了皮，和肉馅一起炒出了酱汁。

　　伊莉莎被厨房里的动静引过来，站在他背后看他压南瓜泥。
　　西恩把南瓜泥和牛奶一起倒进锅里，又添了些水，翻拌成香甜的粥。

　　伊莉莎想起来，之前在荷罗亚的时候，这个人也是给她买了南瓜粥来着。
　　“您喜欢南瓜粥吗？”

　　西恩低着头，金色的柔软发丝被他指尖勾到耳后去，又非常不听话地垂下来。也不知道是不是被热气蒸了的缘故，他脸上的神情是罕见的温和。
　　“嗯。”他回答的声音很小，似乎只是微不可查地点了一下头。
　　伊莉莎眨着眼睛，似乎想起了开心的事情。
　　“我也喜欢南瓜粥，南瓜做的东西都很喜欢。”

　　西恩稍稍侧过头看了她一眼：“我知道。”
　　他看着伊莉莎逐渐疑惑的神情，抬起手揉了揉她的头发。
　　他一直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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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面条上浇了红色的酸甜汤汁，炒在其中的肉馅份量十足，空气里都闻得见诱/人的香味。清甜的南瓜粥摆在桌上，碗里放着西恩找来的花柄金属勺子，卖相好看。
　　伊莉莎在西恩还在做饭时，肠胃就在叫嚣着饥饿。
　　她用叉子卷着面条，裹着番茄汤汁的面条夹着肉末，被送进嘴巴里。

　　倒不是没有入嘴就让人想要尖叫，味道好得要让王宫厨师失业的那种水平。
　　但伊莉莎就是觉得好吃，触动味蕾的所有味道，都像是能够滋润内心的暖流，让人莫名感受到幸福和饱足。
　　南瓜粥也是，只是这温暖的甜味，似乎她曾在哪里尝到过。

　　清理完残局的小黑猫喵呜喵呜地在餐桌下面叫，被食物勾/引得口水直流。
　　他没骨头一样蹭着西恩的脚，围着西恩的脚腕打转。他倒是很有心计，知道他真正需要讨好的人是这个一句话就能决定他死活的金发男人，而不是那名银发少女。
　　西恩看穿了小黑猫的心思。
　　他心里感慨着，真是年轻不懂事，还没看出来这里最有话语权的到底是谁。

　　但为了不让小黑猫以后大彻大悟，改过自新去黏着伊莉莎，西恩还是顺应了小黑猫的意思。他从锅里拿出了用白水煮好的鸡肉，盛在盘子里放到桌下。
　　面对没有味道的白水鸡胸肉，小黑猫抬起头来，可怜巴巴地看着西恩。
　　“猫不能吃盐，这是科学喂养。”西恩面无表情，残忍地拒绝了小黑猫的渴求。

　　小黑猫：“……”
　　去你的科学，猫都成精了，还讲什么科学？

　　“话说回来……”伊莉莎吃着吃着就想起来了重要的事情，她抬头看着西恩。“您打算住在哪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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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西恩：专业对付成精宠物，包教育包饲养，保证教出一只乖顺懂事小猫咪。
小黑猫：瑟瑟发抖.gif