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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沉凡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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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芮眼皮一跳,这个“鹰”在城市里还保持着这么一副“你拿我怎样”的德行,不知道之前觉得他很厉害很靠谱的感觉是哪里来的。
“走吧,开车去乾州。”这个神经病竟仍然用变声器和她讲话!
“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凌芮阴森森地问道。
“呵,你自己留在杜将记录里的。”他轻飘飘地回答。
“你怎么看到内部记录的!”
祁孜一点没有想要回答她的欲望,什么都没说,直接坐上了车。凌芮气得吹胡子瞪眼,但理智告诉她,有一个人自愿给她当车夫的确能省去不少麻烦,于是她甩了甩马尾,大步跨到副驾驶外,开门坐了进去。
祁孜一路上都没有丝毫想和凌芮说话的企图,表现得实在像一个司机。凌芮本人也是个闷的主,倒是没有丁点耐不住的迹象,任由车厢里尴尬的气氛发酵。两人就这样腰杆笔直、目不转睛地直视前方,活脱脱安全驾驶的典范。
两个半小时后,两个人就这么到达了目的地。门外,一个穿着黄色套头衫的年轻黑发男子看到他们到来,很是活泼地朝他们挥舞起了手臂。
车在门外路边停稳。两人一言不发地开门下车,全程没有丝毫和对方的目光交流,径直向大门走去。
黄衣男子二丈和尚摸不着头脑,讪讪地跟在他们两人身后,只当这两尊大神关系如大会上所说的一样,剑拔弩张。
停在大门口,凌芮发觉到了,身边这个怪人让自己的脾气一下子拗了起来。但是最基本的礼貌还是要保持的,于是转头向黄衣男子伸出了手:“你好,我是凌芮,驻扎风州,今年的新人。”
黄衣男子本来正憨憨地抓着自己蓬松的黑色头发,赶忙伸出手:“刘风,驻扎乾州,我也是今年的新人,嘿嘿。”
“祁孜。”黑衣怪人连头也不转,冷冷丢出两个字。
“哎呦,祁孜大佬我怎么会不认识啊。”刘风嘿嘿一笑,“在选拔赛的时候一直听闻您的大名来着,这次有机会和大佬一起出任务,我真是激动啊,哈哈。”
祁孜连头也不转,好像没有听到他的话一样,只顾自己向前走。刘风的笑容一下子尴尬地凝固在了脸上。
凌芮叹了口气,和刘风轻轻摇了摇头。两人跟在了祁孜后面走到了大门前。
这座庭院在乾州的郊区,除了门前这条八百年开不过几辆车的柏油路以外,附近就没什么与外界的通路了。庭院大概两个足球场的大小,巴洛克风格建筑,也许是因为日复一日的风吹雨打,建筑呈现如水洗般的灰白,角落还有些苔藓。曾经华丽大气的黑色镂空花纹大门,已经如同四周的围墙一样,爬满了一半墨绿一半枯萎的爬山虎。
从大门上少有的几个空隙向里面望去,庭院正中有一座和建筑一样灰白的雕塑,几个小天使簇拥在一起,身上是长久未打理导致的黑色斑驳,尤其是眼珠子上的黑色,有些从眼眶延续到了脸颊,仿佛留下了黑色的血泪,令人不寒而栗。
凌芮皱紧了眉头。刘风也不安地倒吸了口气。凌芮转头望去,祁孜没有任何反应。
把自己包裹得这么紧就是好啊,怂了也能盖一盖。
凌芮心里暗暗吐槽。
“这里是除我们之外,第三位风州灰衣的府邸。十七年经验的灰衣前辈已经在里面等我们了。”祁孜好像是知道她内心里在想些什么,用陈述的语气平淡地说道,“不是鬼宅,用不着害怕。”说着他直接伸手推开了大门。那门竟然也没有锁,只是虚掩着。
祁孜直接走进了院子。
刘凤见到祁孜这种毒舌性格实在不好打交道,也只能用抱歉的眼神望向了凌芮,做了一个“跟上再说”的眼神。
凌芮嘴角一抽搐,这人是真的不给人留面子啊。
两人就这么在祁孜身后径直穿过庭院,走进了建筑。
屋子里面如同外面风格一样,古典昏暗,只有几盏墙壁上的油灯燃烧着。
“你认识这里的路?”凌芮问道。
“不认识。”祁孜道,“通知邮件上说,他们在一楼书房等我们。”
“那我们快点去找书房呀……”刘风笑着道。
忽然,后厅传来一阵很响的重物落地的声音。三人精神一震,一起向响声传来的地方跑去。
穿过左侧的走廊,一间房间门开着,里面透出光来。
祁孜率先推开了门,走了进去。
只见房间里一个年轻的男性倒在了地上,头上脸上一片血污,生死未知。
另外一个中年的红发男子气喘吁吁地抱着自己流血的手臂,靠在墙角喘着大气。
刘风倒吸了一口冷气,却吸进一鼻子血腥气,转头看凌芮,只见她面色不变,只是皱紧了眉头。
果然是在授袍仪式上出尽风头的佼佼者啊。刘风心想。
祁孜大跨步走进了房间,伸出手指探了探年轻男子颈后。
“还有气。”祁孜说着,一道金色的灵质光芒从他的手上闪过,快速地包围了男子的全身,几处流血口都凝固了起来。最后,金光在男子的全身形成了一个薄薄的光壳,护住了里面的人的心脉。
凌芮和刘风过去把墙角虚脱的中年男子架了起来,扶正椅子,让他坐在了椅子上。
凌芮本来想和祁孜一样,用自己的灵质为男子进行初步的治疗,但是灵质澎湃的能量让她皱紧了眉头。
除了在选拔赛里自己摸索灵质用来攻击、防御,她几乎没有接受过系统的学习。授袍仪式后,他们都从杜将得到了系统的学习材料,但是时间太紧,还没有好好看过。以她现在控制灵质的能力,杀人和救人就是个概率问题。
他真的和我们一样,这几周才了解这种力量的吗?凌芮心下疑惑更深。
“没事,让我休息一下,自己可以恢复的。”红发男子像是看出了她的困境,发出虚弱的声音。
“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祁孜安置好年轻男子后站起身来。
“我是帕林,十七年资历的灰衣,这次被总部调遣过来临时带你们这一届新人。”帕林说道,“他是古沉,是驻扎乾州的新灰衣,本身也是乾州人,这座宅子就是他的家产,他平时就一个人住在这里。他的家在乾州和附近地区好像算是地头蛇,产业很大,所以我就率先联系了他,可以为我们找个隐蔽的落脚点。住在酒店这样的公共场所,人来人往不大方便。”
凌芮说道:“是有人侵入了这间宅子袭击了你们吗?”
帕林皱起眉头,咳了几口。刘风从一旁的水壶里倒了一杯水,递给帕林。
帕林喝下了小半杯水,用一种沉重的语气说:“是的,但是这件事里实在是古怪。你们具体了解我们的对手,魔魇吗?”
凌芮和刘风摇了摇头。祁孜抱着手臂,靠在书柜上,一幅洗耳恭听的样子。
“魔魇是一种奇怪的生命体,形态各异,一些强大的魔魇外表与人类相似。他们也都拥有灵质,但是他们的灵质有着蛊惑人心的力量。目前我们不知道他们是从哪里来的,只知道,每一个魔魇都有他对应的宿主。”
刘风像一个好问的小学生一样提问:“所以,魔魇和宿主是一一对应的吗?其他魔魇是不会对这个人产生影响的吗?”
帕林说:“是的。”
凌芮提问:“魔魇的危害很大吗?”
帕林点了点头:“魔魇汲取宿主的养分来成长,而这些养分就是判断是非的能力。长时间被吸食的宿主会形成反社会人格,非常可能做出一些危害社会的事情来。而且杜将到现在也不知道魔魇是从哪里来的,只要魔魇不作恶,我们也无法将他们和他们的宿主从人群中区分出来。”
刘风皱眉问道:“世界那么大,光靠杜将去抓魔魇,管得过来吗?”
“杜将的人手有限,零丁的魔魇我们是没办法一一逮捕的。对于普通警察就能解决掉的反社会人格型的罪犯,我们是不会插手的。只有当这些人类的能力特别大,社会承担不起他们任何的作恶后果,比如身居高位的人、高智商罪犯;或者在某一区域集中出现大量的反社会型群体时,我们才会立项侦查。”
祁孜突然出言:“比如,这一次的对象就是乾州的地头蛇,对吧?”
帕林点了点头:“就是古沉他们家。”
“所,所以,这次的受害者是古沉?他不是灰衣了吗?”刘风惊讶地问。
“不,不是古沉。”凌芮说道,“魔魇和宿主是共生的关系,他没理由伤害古沉。”
祁孜皱着眉头问:“那杜将在立项的时候都没有初步调查的吗?如果和古沉这么一个灰衣的家人有关,不论怎样都会察觉不对劲的吧。”
“是的,所以这就是我所说的古怪。”帕林说道,“实际上,在被袭击之前,我并不知道这次的魔魇和古沉他们家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