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主他一心证道》梦里长青苔

14、第 14 章

　　应囚有点唏嘘的同时深刻怀疑自己像个机关的开口，这种认知让他莫名兴奋。扶疏剑与主人血脉相连，在感受到主人的内心时也忍不住轻微晃动。应囚点了点剑尾，示意它安静。

　　河面雾气还未完全消散，脚下深不见底的水面随着船只的前进划开一道道波浪。

　　应囚侧靠在栏杆上，河面倒映了一半他的影子，微凉的风和偶尔被溅起的水珠打在手上，又慢慢滑落，重新回到水中。

　　离对岸应该还有段距离，应囚换了个姿势，手掌握住木栏，面朝逐渐升起的日头，却突然感觉脚底一下晃动。

　　接着船只晃动的频率加大，在水面左右摇摆。他们是第一只出河的船，方圆能看见的地方都是一片空荡荡。

　　“不用担心！河神在显灵啦！”

　　是前头船夫的声音。

　　船只摇摆加剧，水面也开始肉眼可见的起伏，应囚双脚微分，借着栏杆稳住下盘，目光移到造成这场波动的水面。

　　河神显灵？

　　只见原本平缓流淌的水面此刻像是煮沸的开水，大幅度翻滚的同时有一丝丝黑色气体冒出。 应囚嘴角一抽，却没有打断船夫喜气洋洋的声音。所以普通人也是可悲的，把魔物当成神。

　　“怎么回事？！”船舱匆忙赶来的祁雍跟着应囚一起望向水面，下意识询问。

　　应囚脸上的神色未变，目光移到船夫那边，努了努下巴，又恢复以往漫不经心的模样，挑了挑眉朝祁雍调侃：“河神显灵了。”

　　“啊？”祁雍呆呆的发出个音节，一双眼快要突出来似的瞪着应囚。船只的摆动让他紧紧靠在柱子上。

　　河水逐渐疯狂，溅到船板上的水跟雨一样，应囚闪身，在第一个大浪拍过来前飞速躲进船舱的檐下，祁雍旧伤未愈，脚步追赶不上，被河水淋个正中。

　　“红河里哪来的河神？！”祁雍在岸边长大，对这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在缓过神后立马反驳。

　　应囚已经百分百确定河里是有魔物在作祟，但看祁雍的模样，这魔气应该是在祁雍一行人离开红云派才出生的。

　　应囚不想跟他聊这些有的没的，双手一摊无辜道：“我又不是你们红云派的人，哪知道是河神河鬼？”

　　就这时！

　　“是妖怪！”
　　船头蓦地想起船夫的嘶吼，应囚跟祁雍同时抬头望过去，眼前景象让两人纷纷睁大眼睛。祁雍飞快扬手弹出环中长剑，来不及回应应囚，三步并两步拖着湿淋淋的袍子奔过去。

　　而应囚，如果祁雍方才细看，就会发现他眼里突然亮晶晶的，嘴角微勾，甚至带了抹微笑，好像看见什么好玩的东西。

　　只见船头前方巨浪冲天，浪中隐约可见一头蛟型怪物。它身上魔气遍布，是个入门的修士都能看见的到，也难怪祁雍反应这么大。

　　好在这才是一头小蛟，长不过十米，尾巴正在水中摆动。

　　魔物力大，小小的动作就能给普通人类带来巨大冲击，船只在它面前，就像小儿玩耍的器物，稍加点力道就能翻手销毁。

　　应囚作为一名魔尊，其实心里是有点恶趣味的，比如偷偷找个地方藏起来看着接下来如何，但目前只有他跟祁雍两个人，好像没有这个机会，应囚眼神暗了一半，知道一会儿要跟正道中人来对付这个跟自己算得上半个同门的魔。

　　那蛟借着水势腾空在船头，还未见其他动作，船夫在祁雍的指引下全部离开，远远躲进已经关闭的船舱。

　　祁雍见那蛟没做动弹，一边举剑作防备姿态，一边谨慎后退，三两下接近应囚，“应兄，这魔物应该是这几天才出现的。刚刚船夫说也是第一次遇见，前几天只是水面偶尔有不正常的风浪，但未曾当一回事。”

　　应囚双手环在胸前，看着檐下木墙，左腿屈起慢悠悠的晃荡，跟祁雍形成强烈反差。

　　这蛟他不认识，但根据之前那个山精，只怕也是因为同样问题被感染。应囚眼珠快速转动几下，收敛了些神色，右手抚上扶疏剑，走至祁雍身旁，“被魔气感染了，之前应该只是普通蛟龙，若魔气不可去除，就不得久留。”意思就是，如果你没有办法去除它的魔气，就争取杀了它吧。

　　祁雍看了眼长剑，他清楚目前自己的状况，对付这条蛟只怕心有余而力不足，“应兄，”祁雍满脸斗志，又有些不好意思“须得麻烦你，这里离红云派很近，这魔物动作再大点定能被师门察觉。劳烦应兄与我一起，激起它身上魔气。”

　　应囚沉稳点头，右手手心朝后，搁置半空，扶疏剑剑坠一动，下一刻剑身出鞘，剑气闪动，问问落在他手上。

　　“刷——”长剑在空中舞动几下，应囚歪了歪头略有点嫌弃似的打量不停用尾巴拍水的蛟，压低声音用剑尖指去，“我打尾你打头，一步步把它引开，免得危及无辜。”

　　祁雍自然是同意的。

　　两道身影踏栏而穿，祁雍直击蛟头，剑气划破长空，魔蛟受了刺激，摆动更大，原本只是摇晃的船只猛然像左边倾过去，险些翻倒。

　　祁雍一击过后，连忙变幻身形，移到魔蛟背后，果然，那蛟大口一开，头颅转动，目标跟着祁雍转动，船只险险躲过一劫！

　　应囚单脚立在帆上，这蛟借着河水，正好跟他高度齐平，此时那大尾巴勾到半空，准备拍到祁雍跟前。

　　就是现在…

　　应囚挽了个剑花，扶疏剑发出兴奋的低鸣，深蓝的身影飞动，一道更加剧烈的剑气散发，在被魔蛟察觉的前一刻狠狠划破它尾巴上的鳞片。

　　蛟的血是一种很漂亮的颜色。

　　还没来得及照耀到日光的河面很快就铺满了浅浅的一层蓝，带着让人作呕的腥味。魔蛟背部鳞片掉了五枚，露出不停流血的伤口，同时，也被彻底激怒。

　　祁雍被暂时性搁在一旁，魔蛟接连嘶吼，转身冲往回到船帆顶部的应囚。

　　“应兄！向左！向左！”祁雍眼睛徒然增大，应囚现在站在船上，魔蛟发怒攻击，船只定会遭殃。

　　应囚却像是一开始没听到祁雍的叫喊，直到魔蛟尾巴再次举起后才借力飞出，移到靠近红云派的左边。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

　　魔蛟长尾怒击，带着不应该出现在河面的巨浪打向船只，只一个眨眼，漏露在外的栏杆被冲断。船只□□，应囚停在空中，看着船只瞬间入水，还在里面的船夫，连救命都没能喊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