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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第 22 章 ...

  •   待她手中的木料攒为五出梅花时,已向他射了出去,劲风自分五道,分指“灵道穴”,“委中穴”,“肩井穴”,“天池穴”,“白海穴”气势逼人的砸去。只听得破风之声,愈急愈促。沈浪一愣,“等等,你什么意思?”他双眉微皱,收回挡在胸前的宝剑,不肯近身强攻,相反退后几步,将剑斜靠在柱子边上,待到逼近之时,连环脚踢飞了三个,剩下的,一个鹞子翻身,抱着那柱子,避开了。只听得“嗤嗤”连声地嵌进了抱木上,他掸去下摆的尘土,轻巧的滑落。阿依花娘手上的速度和力量是沈浪从未见过的。

      “嗨,不是这么玩的吧?”阿依花娘很是不满,她仍站在原处,发指敲击,则连连反弹琵琶语,哪有泉流呜咽之婉转,却是狂风骤雨之激烈。方向相反,直射至青铜钟的方向。

      沈浪一凛,她要干什么,敲击铜钟的响震,七七怎么受的了,佑霖剑随着他掌气的吸力,在半空中佑霖剑化作一道白光,几多碎片,这一斩,化为齑粉,在剑尖飞落,却映得剑如秋水,了无抹痕。可这一击,还没有那样简单。阿依花娘弹出时找到了几个死角,必有撞上那钟的,沈浪情急生智,不顾得许多,双足一登,身子腾空而起,贴在了钟身上,以身护住,猛力推钟上扬。钟被扬高了三四寸,桌子的碎片在钟底擦过,木质在她的手劲下竟与青铜器碰出了火花,钉在了后面的朱墙上。沈浪吐了口气,轻轻的下来,稳稳托住钟身,不敢让它有丝毫晃动。沈浪的剑对着她,眼神已是逼人的寒意。

      “天剑三绝,迎之迅疾,果然!再来!”阿依花娘抛接着手中的木块,倒是毫不理会。

      沈浪向旁望了一眼,握紧了手中的剑,这时,那些木块已又化作满天花雨,再次飞向钟身,用心十分缜密,她却是要考校沈浪的功夫似的,硬生生不管朱七七的死活。他却是不管了,飞身跃起,在花雨中挺身直刺,逼上前去。这回倒是阿依花娘愣了,猝不及防,“喂!”瞬时之间,沈浪的剑已压在了她的肩上。

      却见那碎片触及的须臾之间,青铜钟猛的坠落,驴蛋和小四“啊”的叫了出来,阿依花娘也急了,这便要再上前解危,那里来得及,沈浪也不容她,而就在离地还有半寸的时候,打住了去势,阿依花娘抬头望向横梁,见到钩吻附在上面,腰间缠住腕粗的悬钟索,正招呼下面的驴蛋和小四,他俩人马上明白了,将佛前的蒲团都堆在了下面,自然一切安然无事的避开了那一击,把钟解了下来。

      “滑头!”

      那青铜钟逾千斤之重,钩吻吃重不说,他也确实喝多了,满脸涨红,听到阿依花娘的话,他缓缓的从柱子上溜了下来,尽管咳嗽不止,还是客气的还了一句:“还好!”

      沈浪微微颔首,笑了。“谢了!”

      阿依花娘弹弹架在剑上的利刃,摇了摇头。“这就是沈君所谓的机会?”

      阿依花娘嘴角抹上了一丝不屑的笑意,自用手背轻轻抿去。她右手略抬了抬,一根发亮的红线在窄袖中速射而出,沈浪一惊,偏头避让,在她右手挥动的方寸之间,红线由空中打了个弯,纠缠住了他的佑霖剑,宛若结了个蝴蝶结。自剑身传来一股炙热,竟引得沈浪拿不住剑柄,随即那结如丝茧般在沈浪眼前抽开,手上的剑就被挑飞了,顷刻间,攻守之势相异。

      钩吻在旁看的仔细,心里不无惊讶:“拥有羙琳琅的人?武术上的最高修为。”

      同是天真地秀,同是日精月华,却与雪玲珑不同,此物择主,非天下最强者而不能得之。竟是这样一个疯癫的女子?黑狱堡欧阳逊以此让她三分?她就是世上最强的人?

      钩吻实在觉得好笑,见阿依花娘脸上的面具忽然对着自己,像是有所察觉,她好像说过她是可以读心的,钩吻低下头忍不住偷笑,什么跟什么啊。

      阿依花娘退让了几步,示意沈浪收回宝剑,再与他较量。沈浪也没发话,脸上浮现出少有的严肃神情,长剑微振,竟生出几分萧杀之气,猛力斩去,那红光在半空划出一道亮痕,架住了劈下来的利刃,仅也颤了颤,随即缩回袖中,无声无响,只在劲风中留下了那份奇异的炽热,驴蛋和小四揉揉眼睛,也还是不信,沈浪在一闪即逝的红线包围中,轮廓竟然被炙烤的模糊和扭曲起来,根本看不真。其实阿依花娘仅仅见招拆招,像是调教晚辈,沈浪打快,她便跟紧,内力比拼,也只是旗鼓相当的对抗。

      两人剑光霍霍,拆解了几十招。阿依花娘口中念道:“天剑非心,一绝微意,气海得然,鸿渐百会......”沈浪早见如此,便知自己会错意了,现在更是心中雪亮。

      “不跟你打了!”沈浪连连摆手,双足踏到柱上,借力回翻,欲跳出那红光滴洒的光圈。

      阿依花娘咯咯笑出声来,哪里肯听他的,相反推手抢攻,洋洋洒洒,重重叠叠,劲射而出的红光,一时铺展开来,像是血染的绸带,飘散着,舞动着,挥向沈浪的后脊。

      驴蛋和小四惊吓的叫了出来,“钩吻公子!你快出手啊”

      钩吻理也不理,已经晃晃悠悠的走向那青铜大钟,触碰着那些古老的铜绿花纹。“唐朝的吧?啧啧,这个‘卐’好像是佛彧中的吉祥海云相的意思......嗯,要绕钟三匝,吉祥所及.....嘿嘿.......”

      熊猫竟还是死睡,呼噜越打越响,却也在叫喊声中翻了个身。

      此刻,沈浪已避无可避,空中转身,飞跃而出,在上的佑霖剑本能的向那红光刺出,剑势惊人,比先前不知强了多少倍,则引动天地之威,白光惠阳,红叶残血,竟有几分互不相容。在那冲天剑气意欲冲破那红光的包围之时,阿依花娘满意的收回了自己的攻势,闪到一旁,而她身后,正南的窗棂已被震成了碎片,撒了一地。突然闯入的清凉的晚风吹散了她的长发,“嘤”额前的一束银穗也跟着风声坠落,阿依花娘捡了起来,“整齐的切口呢,天剑三绝,是你沈氏家传,招数百年锤炼,早已改无可改,内功心法,冰雪姐姐也已一一补足,只可惜她终不乐此道,发劲用力不是正统。今日方成“大巧不工”,冰雪姐姐,你是服还是不服?”头扬向天空,似是追思过往,面具底下却不知是怎样的神情。

      方才阿依花娘口述的歌诀,正是奥妙之处,沈浪虽不欲听,但句句在耳,那也是他曾苦思的疑难,不知不觉间便通了诀窍,剑威大增。话说天剑三绝的心法,是以身体的自反状态,冷热交融,促进内力,通骸换骨。太过恰巧的,在一年前救了他的性命,但在武学上,不得不说匪夷所思,另辟蹊径,真不知是如何想来。沈浪心中疑惑,天剑三绝是在父亲的手里,名声大噪。那父亲又是怎样的机缘?书上皆是娟秀的笔迹,似是女子校录,剑招所述寥寥,大多不过说沈家剑法通变如此如此,可想而知,王怜花偷学的是何等辛苦。而更多的篇幅,是以记载涌穴趋气,活血去秽之法,各处经脉无所不道,细致入微,自可起沉疴,理阴阳,心火为清,独独少了那几分克敌之效,好像笔者也没有动那个心思。沈浪隐隐觉得,这剑谱,倒像是某人的隐秘心曲,更有小处朱批,什么“已过通关,公子自当喜慰”等情切之语。

      沈浪按谱吐纳,精研剑技,功力与日俱增,而修为难越心障,屡屡不解其惑,终不能练成父亲“剑鸣九天”之势,绝不是天资所限,也许这剑法只适合儒雅的父亲。

      沈天君一直都是江湖的传奇,这个清卓如鹤的男子,他首创仁义山庄,守正去邪,护善除恶,肩挑黑白两道,力压天下豪雄。几十年来,人人交口称赞他义薄云天。仁义山庄至今声名不倒,便是例证。甚至他的早逝——为人心莫测,善恶颠倒的江湖献祭了生命,也足令人唏嘘不已。

      可现在还有几人知道他“义薄云天”的名号最初指的正是“天剑三绝”?不知为何,他成名后很少再以这剑术示人,也许他从此再无敌手,也许这剑术本不适合格斗,又或者,其剑如心,其意如昔,却再无意义。

      阿依花娘不动心法根本,却将发力运劲推到极致。但由此这剑术有余‘天之威’而欠‘天之容’了。

      沈浪脸上并无破心障的喜意,表情竟是僵住了:“前辈口中的‘冰雪’,若与先父是故交旧友,为何我从未听闻?二十年,这常说的二十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嗯?是啊,二十年,以为不再相逢的人竟又聚到了一处,原以为是命运的安排......”她回过神来,却又是将头慢慢垂下,雪白的肌肤透着冰冷的笑意。“却没想这全是出于白飞飞的邀请,呵,我也有一时看走眼的时候,小看了她的决心和能力。”

      阿依花娘顿了顿,接着说道:“你到底不是个狡猾的猎手,害人的圈套,你不肯下的,天剑三绝从此后,除我之外的任何人,可以百招之内不致落败,捕猎的机会会好找的多。”

      “你不用费心,我的剑不会指向她,再怎样,也是我欠她的命,也是我死,我亡。

      ”

      “哦?可沈君不是也有用生命保护的东西吗?”阿依花娘不看他,却走近那钟,附耳倾听里面的响动,又是那一阵银铃的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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