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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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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颁奖仪式就此结束。那么虽然很遗憾，但是今年的体育祭到这里也就结束了——你们以为是这样吗？那就大错特错了！”
金发男老师浮夸地一推墨镜，就着麦克风大喊：“今年最后可是有特别环节的！有请今年年初在高中生乐队联赛里获得冠军的Sense为我们演奏几首吧！”
虽然不少人没听过这个名字，或者说完全就不知道这个没什么存在感的联赛，不过大家都累了一天，听到这个消息还是兴奋的鼓掌欢呼——其实主要是因为二年A班喊得声音太大了，连带着其他人也不明所以地跟着喊了起来。
有其他老师们帮忙，很快音响麦克风以及乐器就被运到了颁奖台跟前。在这之后，几个人随意地走到了自己的位置上，他们甚至还穿着学校蓝白相间的运动服没换。
观众席上的A班同学以手作喇叭状，大声地给他们应援，不过须臾其他学生就知道了他们的名字。
四人谁都没有怯场。
上鸣甚至还姿态潇洒地冲A班所在的看台挥了挥手外加抛了个飞吻——也不知道私下对着镜子练了多少次，竟然真的引得一些女生窃窃私语起来。
当然，都是别的班的就是了。
“……上鸣君就不觉得羞耻吗。”丽日御茶子边鼓掌边面无表情道。
“嘛，有时候舞台效果也是必需的吧。”蛙吹梅雨如是回答。
志村早月安静地笑着拍手，看着场地中央的几人调好麦和乐器后，站在最前端那个背着吉他的少年扭头示意常暗开始。
于是常暗双手举起鼓槌敲击几下，喊出了一二三四，紧接着他们的表演就开始了。
有一刹那的全场寂静，然而随之而来的是更高的、更热切的欢呼。
志村早月不由得将双脚缩上凳子边沿，抱住了自己的膝盖。
一旁细心的蛙吹梅雨发现了她的异样，关心地问她怎么了。
“没事。”志村早月脸上扬起一抹与平日无甚不同的笑，“就是用了镇痛剂以后头脑有点发昏。”
一曲接着一曲，虽然没有华丽衣装也没有聚光灯，在会场中央挥洒着汗水的少年少女却一样耀眼的叫人移不开视线。
有人在喊着那个从未听过的乐队名，也有人在喊着几个成员的名字，而其中呼声最高的当然要属主唱轰焦冻。
没有人能拒绝这样真挚的音乐。
志村早月早就知道，此刻却更加清晰的领教到了。
又怎么会有人肯拒绝这样一个人呢？她拧着眉，目光深沉地落在那个少年人身上，自觉已被万分吸引、完全套牢。
长相出众的少年此时因着热潮，白皙的脸上微微染了红，更衬得那只湖水蓝的左瞳透澈明亮。他越过重重人海去找那道浅蓝色的影子，却在找到之际瞳孔微缩。
在将要迎上轰焦冻目光的前一秒，志村早月难堪地把头埋进了膝盖里。
她确实是喜欢着对方的音乐，也喜欢着对方此时耀眼的模样。
可是她好羡慕，好嫉妒。
勉力用颤抖着的右手攥紧裤脚，志村早月终于忍不住在震耳欲聋的呼喊中哭出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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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束后，因为怕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志村早月逃一样的先一步回家了，没和任何人打招呼。
打开大门后在玄关呆坐了一会儿，志村早月才从家的气味里重获冷静。单手换了鞋以后，她把背包往客厅一丢，率先进了洗手间里。
掬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志村早月才抬头看向镜子，只见里面映着一张窝囊至极的脸。她皱着眉用手背抹了把滑到下巴的水珠。
其他的倒在其次，当务之急是赶在死柄木弔回家前把哭肿了的眼皮处理好。
好在今天对方加班，回来时已经快八点了，志村早月眼皮早消肿了。
“没先做点什么吃吗？说了不用等我的。”死柄木弔把外套挂在衣帽架上，瞧了一眼干干净净的厨房后对坐在沙发上看电视的少女说。
“我单手做不了啊。”志村早月尽量让自己语气显得轻松一点。
一提到手的问题死柄木弔就会变得异常关注，话也变得多起来。他往她身边一坐，极其熟练地捞过志村早月的右手，放在腿上揉捏起来。
“是不是又加重了？我说什么来着，每天不练那么久也根本没差的，你一周练个两次又不是不能上台，你看……”
“不是因为这个——嘶！”
志村早月还没说完，正巧对方捏到了伤处，不由得疼的吸了口气。
这不寻常的反应让死柄木弔心里一紧，不由分说撸起了志村早月的袖子，露出了一小截白纱布。
“今天体育祭出了点意外。”
虽说这实乃不可抗力因素，死柄木弔还是控制不住地生气了。他气愤地动了动唇，最终却因为气过头了，反而什么话也没说。
他把志村早月的袖子放下去，随后烦躁地挠了挠脖子，起身做饭去了。
临走前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回头盯着沙发上的人说：“最近几天你禁止进书房！”
志村早月瘫在沙发上，有气无力地回了句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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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是周六，轰焦冻一如既往地前往医院探望母亲。
在医院呆了大半天，陪母亲吃过午饭后，因着对方要午睡，他便告辞了。
漫不经心地走在回家的路上，他不禁又想起了昨天志村早月的模样。
在周围热情高涨的人群中，那人缩在角落里，被埋没的同时也异常的显眼。他后来也再看过去数次，对方却一直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散场后去找人又落了空。
“应该是提前走了吧。我记得早月酱说过，她用了镇痛剂会没精神，大概是身体不怎么舒服。”蛙吹梅雨推测道。
难道真的伤得很严重吗？那她之前都是在逞强了？
轰满心疑问又得不到解答，视线不自觉地四处乱飘，在掠过一家咖啡厅的时候顿住了。
在那家咖啡厅的室外等候区，有一道仰靠在沙发背上呆呆地望着蓝天的人影，正是把他思绪搅成乱麻的罪魁祸首。
志村早月在做完检查后从医院出来，想着随便吃点什么当做午饭就一路来到了这家咖啡厅。正好碰上饭点，店里人不少，店主又和她是相识，便让她在外面的沙发上坐下了。
脑子里乱得要命，她便不管这是不是在外面，索性瘫在了沙发上，放空思绪发起了呆。
轰焦冻走到她跟前时，她脑子里正兀自放着CD，右手搭在鼓鼓囊囊的挎包上，左手手指只从袖子里露出了一个半指节，跟着她的大脑内置CD在膝盖上敲点。
只见眼前突然冒出个红白相间的脑袋，志村早月宛若痴呆地啊了一声，随后快速反应过来，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转过身冲对方打招呼，“这么巧，轰君也在这吃饭吗？”
“我路过，看到你来打个招呼而已。”少年诚实地回答。
已经快要五月中旬了，街上的人不少都换上了夏装，而面前微笑着的人却仍穿着长袖连衣裙，一字肩裙上边露出的部分直白地宣告着主人还在里面套了件无袖高领薄毛衣，恐怕是相当怕冷的体质了。轰看着对方从来笼在袖子里的双手想道。
“你怎么坐在外边？”
“刚来的时候人太多了。”志村早月回道。
正巧此时一个穿着工作服的男子探出头来告诉她位置空了，她便向少年发出了邀请。
“进去坐一会儿吗？这家店的可丽露很不错的。”
轰·荞麦面死忠·焦冻，本不是一个会接受别人客套的人，尤其他还并不喜欢在饭后吃甜食，但是看着那双水蓝色的眸子，他却没有犹豫地回答了好。
这家店店面并不是很大，但胜在地段好，内部装饰的也有种别致的素雅美，平日里生意还算红火。最让轰在意的是，在靠近柜台的空地上摆着一架三角钢琴。虽然没有演奏者，上面却没落一丝灰尘，看起来是经常被人使用的样子。
而他们的座位就在琴的旁边。
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志村早月马上会意，自觉担起了解释的责任：“这家店的老板以前是个钢琴演奏家，空闲的时候经常会在店里弹几首。”
轰嗯了一声，视线转回了坐在对面的人身上。
“你好像对这里很熟的样子？”
“嗯——是啊。”志村早月拖长了声音回答，眼睛在店里转了一大圈，最后托着下巴笑道：“我小时候就住这附近，经常来店里。说起来，我就是因为看了店长弹琴才学了琴。”
这是轰焦冻完全未知的领域，他听得格外认真。
“不过后来上中学时候因为家里人工作的原因经常搬家，就没再来过了。不知道现在店长手艺怎么样了。”
“完全没退步哦。”戴着黑框眼镜的店主温和地笑着，把托盘里的咖啡和甜品一一摆放在桌上。他看了眼垂着头道了声谢谢的少年，语气随意地问道：“这孩子我倒是头一次见呢，男朋友吗？”
志村早月端着杯子的手一僵，庆幸自己还没下口，飞快地回答：“不是啦，是同学，正好遇见了而已。”
“是吗？”店主笑呵呵地拿起托盘，又想起些什么来，疑惑道：“说起来，我怎么没见——”
“转弧吗？”知道他又一次忘记了死柄木弔的名字，志村早月体贴地接上了话，“他今天加班。”
“难怪你刚才一个人来的。”
其实听到店主的第一个问题时，轰焦冻心里就莫名一紧，在对方又抛出下一个问题而志村早月十分熟练地接上以后，他的注意力就完全跑偏了。
“转弧是？”他忍不住提问，丝毫没察觉一向对别人的事漠不关心的自己这么问有什么不对。
对面的人咽下咖啡，神色自然地回说：“轰君应该见过吧，偶尔放学会在校门口等我的那个，看上去超懒的男青年。”
说着她忍不住笑了声。
“嗯。”
轰焦冻低头看着自己的咖啡沉默了。他突然不想喝了。
气氛于是陡然安静下来。一边志村早月专心地吃着东西，另一边的人则满脑子都是男朋友问题，还有上鸣等人背着志村早月偷偷讨论过数次的话题。
他感觉自己有点不正常。
